秦王病倒的消息,很快连陆飖歌都知道了。
此刻的陆飖歌正坐在吉祥楼喝茶,坐在一旁拿着金算盘噼啪算账的李掌柜闻言也停下手指,问道:“听说你去了秦王府赴宴,既然秦王是因为操持宴席劳累生病的,你要不要也送些礼物表表心意。”
这几日李掌柜只觉得春风得意马蹄疾。
陆小四竟然能接到秦王府的帖子,跟着镇国公世子一起进秦王府赴宴。
他虽然心中有疑惑,却也知道,只要陆小四想做什么,必定有法子。
何况陆小四也没瞒他,她是站队秦王的。
只可惜秦王身子羸弱,也不知道在这场龙子争夺战中,能不能安慰胜出。
陆飖歌没回答李掌柜的问话,反而问打探来消息的李陶山:“各府都有送东西吗?”
陶山忙道:“有,我回来的时候,镇国公府,勇毅侯府,成王府都已经派人送了滋补佳品去了秦王府。其他赴宴的几府也在准备,应该是稍后就会送去。”
李掌柜不解道:“这次这几府动作好快。”
按道理,他们不是应该观望观望,明哲保身的吗?
陆飖歌直接问道:“是宫里给秦王府送东西了吧?”
李陶山也不得不佩服陆飖歌的敏锐:“是的,听说宫里是邓公公亲自送去的,两箱子滋补用的药材,还有两箱子不知道是什么,沉甸甸的,应该是金银珠宝之内的。”
“那肯定是钱。”陆飖歌捻起桌子上的花生米在手指间揉搓,“皇上也不瞎,他自然知道秦王出宫立府缺的就是银钱,不如送些银钱给秦王,也好哄哄皇后高兴。可惜,这父爱有,却并不多。”
原本还在沉吟思索的李掌柜看着一脸茫然的李陶山,心里暗叹,这大女婿确实是忠诚老实,就可惜没有陆小四聪明。
他心中对大女婿是满意的,可又有些不甘,故意问道:“为何这么说?”
李掌柜这话问的,就是想让陆飖歌多说几句,好提点提点李陶山。
“如果真是心疼秦王无钱可用,给银票多好,又轻便又不打眼。”陆飖歌冷笑一声,“抬着两箱子金银珠宝,不过是个众人看的,好让人知道,他对秦王殿下还是有父爱的。不然这两箱子金银珠宝还没进秦王府,怎么就被人打探出来了?”
李掌柜看着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李陶山,不由捻须,也罢,大女婿不够聪慧也有好处。
要是都像陆小四这样,他估计被算计的尸骨无存,还要夸赞这个女婿好。
“你,我们送什么礼物去呢?”李掌柜捻须微笑地看着陆飖歌,试探着问道,“要不再送个福禄寿喜财的盆景给秦王,刚好凑成一对。”
陆飖歌摇头:“不用,待会我备些东西,姐夫亲自送去秦王府吧。”
福禄寿喜财虽然花费了她不少银钱,可这东西就像皇上送去的两箱子金银珠宝一样,都是面子功夫。
虽然有用,却不够贴心。
她现在已经探得秦王的底细,自然不可能再做这种表面功夫。
等到第二日,陆飖歌派李陶山亲自送去秦王府的首饰就放在了秦王的床头。
紫檀雕刻而成的首饰盒,上面花纹清晰,边角都镶嵌着耀眼的宝石,一如既往的豪气冲天,让人忍不住好奇这盒子里是什么奇珍异宝。
秦王斜靠在床榻上,修长的手指在首饰盒上轻轻抚过,良久,才轻笑一声,打开盒子。
满满一盒银票,几乎溢出来一般。
盒子一开,有几张就迫不及待地掉落在锦被之上。
“呵……”秦王轻笑出声,这丫头,还是那么古灵精怪,也是那么的聪明敏锐。
先是送一盆福禄寿喜财给三皇子陈建业,不过是试探,这一盆金银珠宝,三皇子需要可以拆散开拿出去换银子使用。如果三皇子不需要,丢在库房生灰也无伤大碍。反正,她是商贾之身,财大气粗才是她的本质。
现在,知道他病了,宫里送东西各府送东西来,她不送金不送银不送药材不送滋补之物,却给他送来满满一盒子的银票。
这东西,才是真正对他有用的东西啊!
秦王面不改色地将盒子盖上,又拾起掉落在锦被上的几张银票递给成公公:“这银票你拿着,送到账房去。让雷鸣进来,我找他有事。”
成公公接过银票,低头应了声是。
待他出了秦王的寝室,才小心翼翼摊开手,查看手中的银票。
一共六张,一张一千两!
“乖乖……”饶是见多识广的成公公也不由手抖了一下。
他想到秦王打开的那个首饰盒,那么满满一盒子,要是都是一千两一张,那该多少银子?
这陆四少原来还是个财神爷啊!
想都秦王找雷鸣,成公公心中又揣摩开。
难道秦王找雷鸣,是让他去打探陆四少的底子?
雷鸣应该是沈皇后给秦王的人,当然沈皇后给秦王的人也包括他成方圆。
一共五个人,雷鸣,破云,惊雨,折雪,乘风。
其余四个,成方圆连面都没见着,一直跟着秦王的,只有雷鸣。
成方圆不知道雷鸣几个从何而来,却知道他们本事极高,是在暗中护着秦王的人。
这五人比他跟着秦王还早,应该是秦王未进宫前就在秦王身边的。
想到沈皇后一人单枪匹马在后宫挣扎,还能替秦王出谋划策收拢心腹,成方圆连脊背都绷紧了几分。
有沈皇后这样的亲娘,别说秦王身体并不羸弱,就算秦王病入膏肓,沈皇后也不会把储位留给四皇子的。
可惜,陛下征战天下,能夺得皇位还有几分本事。只是在家事上,做事还是有些欠缺,脑子不够。
要是脑子够用的话,陛下就应该将秦王立为太子,先安了众臣子的心,也安了沈皇后的心,还能让周贵妃有所忌惮。
现在可好,世人都知陛下不喜三皇子,不但不立储,反而处处打压秦王。
要是真打压下去也好,可惜陛下却又犹豫不决,既顾念着旧情,又贪恋着新欢。
就像在湍急的河流上架独木桥,想两头平衡,却站在中间左右徘徊,最终就是翻身落水,尸骨无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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