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艰难爬起来,他这把散装的老身板,在陆匪翧面前根本不够打得。
乐照看他戾气腾腾,赶紧说:“你别找他麻烦,他是听我吩咐,所以才会对我下手。”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明显陆匪翧身上的戾气更重。
“coco,他……不会带警察来了吧。他怎么会找到这里的?”助理警惕得扶着旁边的椅子站着。
乐照看了陆匪翧一眼:“不会。”
这个时候陆匪翧想到钟擎说的那些话,这个女人真的是有恃无恐。
他走过去,直接解开乐照身上的绳子。
乐照感觉得到男人身上那种压抑的戾气,嘴唇动了动,脱口而出:“不需要你插手这件事。陆匪翧,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陆匪翧的视线掠过她的脖子和手腕,眸子越发深黯。
“让人砍自己一刀,吃这个苦,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
陆匪翧攥着那根绳子,看到乐照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突然后悔把这根绳子解下来。
于是,又把乐照重新绑好。
乐照:“……”
助理:“……”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乐照忽然有些搞不懂了。
陆匪翧抱手站在乐照面前,无视她要吃人的眼神:“你不是喜欢被绑着吗?”
他刚才见面就解开那是本能,但听她说话那冷静的语气,又改了主意。
“砍伤你这种方式我不同意。”陆匪翧声音低沉不也悦,“别跟我说什么,这是你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情。要怪就怪你自己设计出来的计划不够完美,让我找到了你。”
乐照也奇怪陆匪翧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
既然陆匪翧都能查到,那别人查到自己,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的关键是,让这个绑架案收场。
乐照被绑在椅子上,她知道自己是别想有自主权了。
她的助手,也不能指望,也就看上去凶神恶煞。
然而到了陆匪翧面前,不过是绣花枕头。
到现在助理还扶着一把老腰蹲角落里面装蘑菇不敢吭声。
助理混社会的,欺软怕硬是一把好手,这方面他格外敏感。因而,即便是乐照被陆匪翧绑起来,他也不敢吭声。
乐照被陆匪翧这强盗逻辑反驳得不想说话。
和他讲道理是不可能的,但论实力——她现在被绑着,谈什么实力。
陆匪翧将这个车厢里打量了一圈。
这是房车改造出来的,都铺上了黑布处理。
视频里面看,还以为是在仓库、地下室之类的地方,谁又能想到,其实他们在车里,仿佛是来野外烧烤露营的游客。
陆匪翧其实觉得乐照这一招很妙,但他不会表现出任何的欣赏。
不是他要打压乐照,而是实在是对乐照的无法无天以及对她自己不在意甚至是践踏的态度,感到一万分不满。
他绝对不允许乐照对自己下手。
“你是不是觉得你把你自己割伤了,你就能得到禾丽夫人的关注,得到安德的同情和支持。他们谁都不会站在你的身边。”
陆匪翧手指轻放在乐照的脖颈处,乐照先是感觉到指尖仿佛带着电流,随后伤口处一疼。
乐照皱起眉头,陆匪翧则面无表情地回望她,那神情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分明就是故意的!
“疼?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陆匪翧这才收回手,蹲在乐照的面前,“你知道你做这些事情,最可笑的点在哪儿吗?”
乐照忽然想要移开视线,这个男人的眼眸实在是太过锐利,要将她的心脏刺穿一般。
陆匪翧掰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用践踏自己的方式,是换不来感情和尊重的,就算是有所获得,也是不值得的。”
乐照眼里氤氲出薄薄的雾气,“如果我从来就没有想要换到这两样东西呢?我也不觉得那是践踏。我有权利处理我自己的身体。”
“你没有。”陆匪翧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想要自由,你什么都无所谓,到最后你只会发现你跟你讨厌的人会变得一模一样。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你活成了他们希望的样子。”
自由没有边界,那就会导致强者对弱者的剥削。如果你自己放弃了对自由的边界,到最后就会发现,你根本没有获取到真正的自由。
如果你不爱你自己,别人更不会善待你。
没有堤岸,哪成江河。
“你非要这样吗?你对我,也不过是占有欲作祟。”乐照咬牙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和牙齿之间磨出来的一样。
“在没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就是利益至上。照照,我不否认我的选择卑劣,可是我遇到了你,就像是感受过暖意,才明白过去的人生是冰冷的。”
“你不爱你自己,不等于你没有爱的价值,我和小宝都爱你。我不允许你伤害你,你讨厌我,恨我都没有关系。因为这是在保护你。”
乐照还要再说什么,脖颈上一疼,眼前一黑,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一旁的助理眼睁睁地看着乐照被打晕,瞪大了眼睛:“接、接下来怎么办啊?我,我只是听她的吩咐帮她这个忙的。我,我一直都有在劝她冷静一点。”
实在是刚才那一脚踹得太疼,这会助理要撇清关系,怕自己再挨打一顿。
陆匪翧撇了他一眼:“把视频拍完再说。”
助理现在看到刀都害怕,让他拿刀,是不敢拿的。
“不拿刀。”
陆匪翧在乐照的唇上亲了一记,“换一种方式。”
然而助理那颗悬起来的心还没有放回去,就听到陆匪翧说:“等会你拍视频,把这辆车开到边缘,推下去。”
助理:“……”
“这,挺好。可是那些网上的人,还有警察都不好糊弄。coco前面让我对她动手都是来真的,就是要保证真实。不能让她白白受苦吧。”
陆匪翧冷眼看着他,助理闭上嘴。
助理心想,这晕了一个够狠的,现在又来了一个更狠的。
想到先前陆匪翧在电视上接受采访时,薄情冷漠的模样,助理不禁有些迷惑,又带了一丝戒备开口:“她现在是昏迷的状态,我怀疑你这个办法她会有危险。万一溺死怎么办?”
陆匪翧凝望着怀里的人,“我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