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坐进温暖的车里,乐照被困在男人的怀里,或者说她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一动不动地埋脸在他的胸口处。
陆匪翧一手缓缓顺着她的背脊,充满安抚的味道。
乐照鼻子一酸,声音止不住地轻微颤栗:“小宝,小宝不见了。”
眼泪滚落,她揪着他精致冰冷的衣料,仿佛是抓住救命的浮木,所有积压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崩塌。
“知道。”
“我刚刚接到沈儒斯的电话。”
“我已经加派了人手。”
男人搂紧了怀里的人,纤弱的娇躯颤抖不已,令他森冷立体的五官上蒙上一层深重的阴翳。
虽然前一刻他们闹得不愉快,可他知道,小宝对乐照的意义。他也挺喜欢那个孩子,所以没办法无动于衷。知道她会难过,所以从机场折身回来。
不过这一切,没打算跟乐照谈起,也没有必要提及。
乐照抬起头来,被泪水打湿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她没想到他居然不计前嫌,在她开口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替她想到。对比一下,似乎是她小心眼了。
陆匪翧眼眸闪过不悦,下一秒就听到乐照说,“对不起。”
也不知道这一声道歉,是为了刚才的事情,还是因为这些天的别扭。看着小女人流泪的样子,陆匪翧心里沉闷,拧着眉头看着她。
眼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滴到陆匪翧的手上,仿佛那是腐蚀的硫酸,灼烧透过皮肤,痛意抵达心脏深处。
陆匪翧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罩在乐照的身上。
他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像是偷穿大人的衣服,直接拖到她脚踝的位置。她刚才出门着急,直接穿着睡裙。脚踝露在外面,感觉到男人微凉的指尖在她脚踝处捏了捏,而后神情自若地松开。
手机响起,陆匪翧接起,视线转向窗外。车子正在用最快的速度行进,窗外的风景几乎是一闪而过。飞影的车技,又稳又快。
电话那头响起钟擎的声音。
“我听说,你没有上飞机。到底是什么样重要的事情,让你放过这个机会?知道我为了抓到乐新这个女人,耗了多大的力气。”
乐新这个女人真能藏啊,逃了这么多年,真叫人大开眼界。当然,钟擎也不是找陆匪翧的麻烦,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让陆匪翧改变了心意,放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陆匪翧没有回答他的意思,钟擎不紧不慢地抛来更重磅的消息:“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好不容易抓到的乐新,要被亚当斯家族的人接走。你如果再不过去,我那边的人没办法撑过明天。”
依旧是淡淡的呼吸声,没有出现半点变化,钟擎也不意外他这样,说这些也不是要他后悔,只是跟他说清楚。
不过钟擎到底是不甘心,“你是不是因为跟乐照不太愉快,所以不想再往国外跑?你不去国外也挺好的,你早就做了一个选择。乐新那种女人不值得。她在国外都已经结婚了。
呵,亚当斯家族,她居然能跟这样显赫的家族扯上关系,难怪这么多年,怎么都找不到她。我就说,她背后绝对有人撑腰。没想到,她还挺本事的,给自己找了这么一棵大树乘凉。”
钟擎正待继续往下说,忽然听到一声柔婉的惊呼,是乐照在陆匪翧的旁边。
“你的手!”
钟擎收了声音,轻笑了一声,感觉一切都有了答案。陆匪翧选择了乐照,在乐新和乐照之间,他选择了乐照。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钟擎挂断电话。
乐照拖着陆匪翧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满脸的紧张。
陆匪翧淡漠得收起手机,收回自己的手,并不想让乐照察看伤口,极冷的语气说道:“小伤而已。”
乐照咬着下唇,染红衬衣袖口的伤口,怎么会是小伤。她不信,又去拖他的手,“既然是小伤,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看?”
拳头握着,乐照不敢用力去掰他的手指,血顺着皮肤纹路往下蜿蜒。她眼圈开始泛红,刚才停下来的眼泪,又开始坠落,这样一双泪眼,看着他,无声地掉落眼泪。
“伤口需要处理一下的啊!”这样一直流着血,怎么能行。看陆匪翧无动于衷,乐照闭上眼睛,弯身下去,脸蛋贴着他的手,“你是不是怪我?”
他怎么会怪她,也不舍得怪她,陆匪翧缓缓松开手,似是无可奈何:“不过是一个小伤而已。”
隐约都可以看到肌腱,乐照倒吸一口凉气,眼泪汹涌地更厉害。
“吓到了?”陆匪翧立刻收回手。
乐照苍白着脸摇摇头,将他的手坚定握住。
“太太,这是医药箱。”
倪笑从前排递给乐照。
不经意地,倪笑扫到陆匪翧脸上的神情,稀罕地从男人的脸上看到一丝无可奈何。
作为一名助理,倪笑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一声:“要不,我来处理伤口吧。这些事情我擅长。”
倪笑怕乐照会被吓到,虽然这个太太有时候胆大包天作天作地,但在倪笑的心里还是一个哭包,长得也是温温柔柔的小白兔模样,这种见血的事情,哪儿能让她来处理。
“我自己可以。”陆匪翧淡淡开口,也是为了向乐照证明,还没有到必须要让另外一个人来帮忙的地步。
“我来。”乐照抬起脸,缀满泪珠的脸上,眼神是那么坚毅。倒是叫倪笑心头滑过异样。
看来,爱情改变的,不仅仅是男人,还有女人。
“我可以的。”乐照深吸一口气,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为陆匪翧消毒、包扎。一系列的流程下来,还挺熟练的,最后的时候,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陆匪翧:“……”
倪笑:“……”
抬头,发现陆匪翧在看着自己,乐照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做得事情有不妥的地方,她眼里浓浓得,都是对他的愧疚和关心。
“疼吗?”她想肯定疼得,他握着她的刀锋的时候,她的手在抖,他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