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兽首浮现,尺许高,分量颇重,夏仲一入手感觉微沉,足有三四百斤上下。
他的八宝童中浮现讯息:“天字号宝具九方欲海兽首之一,催动可激发欲海之水,欲海之水会随着使用次数而减少,当前此兽首剩余欲海之水十分之三。”
就剩十分之三了?
夏仲暗暗可惜,这可是能影响真神的宝物,他亲身体会过,战斗时激发,就是安国公怕都要沉沦。
当然,欲海之水的沉沦不是勐烈的,而是柔和的,就像他触碰时有把握脱离一样,强者们也是能脱离的。
所以只能当做辅助手段使用。
夏仲查看了一番,然后将青铜兽首再收到“公输班图鉴”中,这图鉴的另一使用方法,就是藏器,必须是先天宝具,而且藏器每次使用还需要消耗十枚魂币。
怎一个黑心了得。
嗡。
在夏仲查看青铜兽首时,真神戒指空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波动,夏仲心中微动,一缕心神就沉浸到了其中。
真神空间里已经热闹了起来。
一道道虚影浮现。
“诸位,刚刚周逆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可知?”问话的竟然是蛮族的金。
夏仲诧异看了其一眼,这金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
“发生了什么事?”玄的虚影浮现:“我近日不在京城。”
“我只知众多强者齐聚周逆皇宫,动静很大,风煞,这可是你的手笔?”金问道。
从这话就能听出,对方即便在宫中有眼线,那眼线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并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事。
风煞的虚影浮现,一向跳脱张扬的其,此刻却神色凝重:“是我们所为。”
“哦?”
“这次行动,正是之前我所说的刺杀周皇一事,此事我筹谋许久,玄也出力颇多,更是和啼煞宫主合议,本以为大事必成,没想到…周逆朝中的强者比我等想象的更加阴险狠辣,啼煞宫主已经陨落。”风煞惋惜道。
啼煞宫主,属于十二星煞中的晨鸡啼鸣,夏仲明白,就是那姬玉儿了。
这次十二星煞宫的确付出极大。
再看其余宫主的神情,听闻姬玉儿陨落,每个人的虚影倒是没有低沉,反而有些期待,他们是知道风煞啼煞两位宫主在谋划什么的,唤醒商照皇魂魄,得到传国玉玺,号令天下商遗氏族。
具体情况,他们现在还没有具体消息,不过从动静看来,商照皇应该是醒了。
子君虚影就道:“看现在的动静,我们或许还没有失败。”
金听着,立刻道:“可需要我蛮庭发兵助你们一臂之力?”
“此事…”子君刚欲开口。
忽的,几个十二星煞宫的领袖都气息微变。
“不必了,我们失败了。”
“周逆宫中已经传出周皇旨意,今日宫中动荡,系贼人混入宫中谋逆,此刻逆贼已经斩杀,周皇无恙。”
“军卫死了不少,连神医府主都死了。”
“竟然失败了,那周逆,怎么这么难死。”
“神医府主都死了?哈哈,也算一大收获了。”金却表示满意。
“周皇无恙?”玄有些失望。
碧蛇看向玄:“玄,我们的计划已经到了关键一步,这次周逆大军来势汹汹,这第一战至关重要,你该出手了。”
“我会出手。”玄道。
因为商照皇失败,十二星煞宫的诸多虚影都兴致缺缺起来,简单说了些京中的动静,然后互相打气,终有一日推倒周逆朝廷云云。
接着都恭敬的叩拜其真神君主的虚影,请求赏赐。
当然,夏仲没理会。
他心神已经移出真神空间戒指,想了想,心念沉浸在梦蝶空间中,给徐空凌传了个消息,让其小心十八王爷。
做完这一切,夏仲心神进入梦蝶空间就要修行神力法门第二转,今天见识了项凤和周皇祖的实力,他这刚刚提升上来的实力是再度不够看了。
不过他刚要修行,白晶晶就飘到了面前。
“主人,安国公来了。”
夏仲心头微动,将青铜兽首收起。
做完这一切,房门便已经打开,安国公面沉似水进来。
其这次来竟然没有持诛蛮剑。
“公爷。”夏仲起身。
“嗯,坐吧。”安国公像是进了自己家,在房间座椅上坐了。
其略一沉吟,叹道:“老郎中,不智啊。”
夏仲垂首没多说。
安国公则看向他,道:“今夜的事,你做的很好,但是莽撞了,陛下爱你之才,绝不会对你出手,可那项凤却是有杀你之心,当时情景,你稍有不慎,就是身死之局,你可明白?”
夏仲默然。
安国公见夏仲不说话,摇头道:“你的性子我知道,不过日后成了家,你得多为炫仪想想。”
夏仲眸子微动,看向安国公。
安国公点到为止,不再说夏仲的事,话锋一转道:“你走后,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皇祖赢了?”夏仲问道。
安国公脸色沉重:“没有。”
夏仲又道:“项凤赢了?”
安国公摇头:“也没有,那项凤当真了得,明明已经重伤垂死,其气息瞒不过人,只差一击就必死无疑,可偏偏死里逃生,竟然在短时间内压住了伤势,和皇祖斗了个势均力敌。”
夏仲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意味,道:
“伤势再好,终究是落了下风,皇祖若倾尽全力一战,未必会输。”
安国公哑然失笑:“陛下是不会和他拼的,今夜之事,实乃巧合,谁能想到,商照皇竟然突然冒出来,差点打乱了陛下的全局计划,那项凤,实力你也看到了,暂且放他一马又如何?”
周皇祖不会拼,因为他有更大的谋划。
项凤也不会拼,因为他已经重伤,拼死周皇祖的把握不大,最后那一战,双方还是选择了拖。
起码从这一战显现的实力看来,周皇祖一人战商照皇和项凤都差点将两者斩杀,气势是已经打回来了。
安国公起身,轻轻拍了拍夏仲的肩膀,道:“今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老郎中是为自己的道而死,非陛下怒他,你好好做,今日既已经撕破脸了,那你就安心为陛下效力便是,我听说,你和国士府那边生了些嫌隙?”
夏仲看着安国公的面孔,对方似乎没想听他的回答,情真意切道:“想想炫仪,想想夏家,想想天源宗,这家国天下,我们该多承担些,便不能退却。”
“是。”夏仲点头了。
“明日进宫吧,冲霄阁毁了,陛下重启极夜殿,更名“养心”,你就住在那里,炫仪也会陪着你的。”安国公话落,就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顿。
“延寿……”
“公爷。”
“老郎中有自己的道,老夫也有老夫的道,我只希望,你我是同道。”
夏仲想了想,拱手道:“我不会让炫仪出事,也不会让家人出事。”
“好。”安国公笑了,大步离去。
待得安国公离去,夏仲回身,看向座椅。
原本安国公所坐的位置,一个脸色苍白,衣襟渗血的中年人正坐着。
夏仲神色平静,坦然在一旁坐了。
“项大人重伤不好好歇着,来本伯这里是何意。”
“来道谢。”
项凤手掌一抬,三十六根金针静静地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