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三公子和大煜公主紧张什么?
夏仲心中念头转动,
只听周皇又是一声喝问响起:“说!”
邓九跪在那里,口齿都打颤的道:“是,是,是…”
他的确收了五千万两,就在昨天晚上,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去公子楼吃酒,东家岳胜春和他商议了一事,其手头有五千万两银子见不得光,需要在他这里暂存几日。
一听有这好事,邓九岂能拒绝,至于见不得光的银子,那肯定是和军卫官银有关了。
他有四公子当靠山,这种银子赚的不少,过个手就能落一大笔,五千万两,在他这里也是大数目了,但是岳胜春背后是谁,那是雄国公!
拿出这一笔银子,不算奇怪。
没想到,这么快就事发了,完了完了,邓九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四公子救我啊。
他眼睛飘向四公子。
却见四公子的脸色比周皇还黑。
“什么?”四公子惊怒啊,五千万两?这小子竟然收了五千万两的款子?今日他要钱的时候,这小子拿出两千万两都为难。
五千万两,那转一下手能拿多少钱?
好吧,这些都是次要的,问题是,这五千万两是哪里来的?四公子虽然不聪明,可好歹段位是公子,比已经吓破了胆的邓九想的还是多些的。
现在父皇审的是什么桉子?郑安贪污桉,这五千万两…难道是…
想到那一可能,四公子眼前都发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听周皇的声音已经再度响起:“好,好的很。”
“来人,将这邓九五马分尸,尸体拿去喂狗!”
“陛下,饶命,饶命啊,四公子,四公子,救我啊!”邓九听着这句帝王暴戾之极的话,只觉肝胆欲裂,再顾不得旁的,就要朝着四公子扑过去。
“父皇,父皇,儿臣谏言,这邓九在京城所开钱庄票号多有脏银往来,百死难赎其罪!”四公子开口了。
邓九根本没有扑到四公子身上,这是御书房,如果让他扑到一个人身上,那他背后的赵靖就是废物。
他直接被赵靖一指点出的两道真气打断了双腿,口舌更是被真气截断,说不出话来,在被拖出去时听到四公子这句话,绝望的眼睛里只剩下血色。
邓九被拉出去五马分尸了。
跪在那里的郑安和秦聂人战战兢兢。
周皇不咸不澹的看了四公子一眼,直把四公子看的额头冒汗,才看向秦聂人:“御史秦聂人……”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陛下,臣招了,臣招了,臣收受西京郡守银两好处十万两,臣万死!”秦聂人泣然道。
十万两?
夏仲看着秦聂人的样子,对方应该没有说谎,到了这步田地,也没有说谎的意义。
官员们之间行事是有潜规则的,比如巡察御史到郡城巡查,郡守们为了让这些御史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说些好话,都是会送上一些润滑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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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对于一个郡守来讲,不算大钱,这些御史们也就这时候能捞钱了,不收反而对方心里不踏实。
秦聂人宗门出身,有贵人扶持,混到这一步,也不能特例独行不收钱,所以,这钱他是收了的。
不过郑安的口供里,说的可是五百万两。
“臣一时湖涂,做了这等错事,臣罪该万死……”秦聂人一连串的认罪。
在他想来,十万两银子虽然不少,可是他也是先天,而且有贵人扶持,这次西京郡动静的确大了些,不过他还是有活命希望的。
可惜,他想错了。
“尔等可真是朕的好官,朕委以重任,尔等却不思回报,贪赃枉法,深负朕望,来人,将其五马分尸,头颅悬挂于西京郡城门外,以安民心!另查抄其府,男子充军西庭关修筑城墙,永世徭役,女子充奴籍,代代为奴!”周皇怒喝道。
“啊?!”秦聂人听着这刑罚,完全懵了。
待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拖出御书房外了,为了让他死的明白,那一份郑安的口供是随着他去了的。
这时候,秦聂人才看到了。
五百万两?
好大一口黑锅啊!他冤啊,他想到了在西京郡城时“大摇大摆横征暴敛”的郑安,那时他还规劝郑安,不要太过分,可郑安仗着自己出身国士府,又是鱼常侯孙儿,加上出京时已经有贵人叮嘱撑腰,只管敞开了要钱便是!
那位贵人…那位贵人是……三公子!
“是三公子,是三公子啊,郑安的信,那封信……”秦聂人已经被拖出了御书房,他的话,除了大内禁军和冰冷拖着他的天子卫,没人能听到了。
御书房中。
周皇处置了两人,虽然这两人在在场的人物眼中只是小虾米,可是谁都能感觉到周皇的怒火。
“郑安。”周皇终于把火力对准了郑安。
“罪臣在。”郑安惶恐道。
鱼常侯也屏息起来。
“朕委你为钦差,本望你为朕耳目,巡查民情,你办事不力,如今西京郡城反贼四起,民怨沸腾,你可知罪?”周皇沉声喝问。
郑安这两天在天子卫牢狱中受尽刑罚,这些刑罚不一定在身体上留下创伤,可在心灵上却是创伤极大的,此刻早就被吓破了胆,一听周皇这话,还道周皇也要把他五马分尸了。
“陛下,罪臣知罪,爷爷,救我…”他也朝着鱼常侯求救了。
“陛下…”鱼常侯开口了。
周皇皱眉,抬手一压,手中的一号剑柄光剑直接掷了出去,嗤,锋利的剑刃像切割开一块豆腐,齐根没入鱼常侯面前的光滑地面。
鱼常侯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皇对他们功勋一向礼敬,可这不代表,周皇就没脾气。
周皇背后是谁,周皇祖!四国公!五大上宗众多的强者,数不清的军卫!
他鱼常侯,说他是人物,他就是个人物,说他不是,那他屁都不是!
周皇没理会鱼常侯僵硬的脸庞,冷冷看着郑安道:“御史郑安,办事不力,串通欺君,本该万死!但朕念在鱼常侯劳苦功高,念在你资历尚浅,格外开恩,饶你一死,你的口供朕记下了,拿了多少,给朕十倍送来,从今天起,到国士府受教去吧,遇苛责不准求鱼常侯出面!”
“老臣,谢圣上隆恩!”
郑安还在发蒙,鱼常侯已经站了起来,一步朝着周皇跪了下去。
周皇道:“鱼常侯,朕今日是对你家格外的开恩了,希望你日后好好教导后人。”
“老臣谨记!”鱼常侯恭敬无比,眼睛都微微泛红。
周皇看向夏仲:“夏爱卿,你为国士府教导,国士府为国选士,关系重大,你去告诉他们,从国士府出来的官员,犯了错,朕是一定严办的!”
夏仲面色不变,起身开口道:“陛下仁慈,明察秋毫胸怀宽广,臣受教了。”
呵…
白晶晶耻笑一声:“什么世道,一把手没死,二把手却死了,主人,你一定要告诉那些国士,千万别给人当老二。”
毛球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嗯?二把手不就是给一把手背锅的吗?”
白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