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郑府夏仲的院子里。
夏仲穿一袭墨色布衣,坐在一石桌旁,手里有着虚幻的魂币,这是毛球在昨天杜赫堂差人送来银票时吐出来的。
“一百五十二枚魂币啊。”夏仲刚开始都被这魂币数量吓了一跳。
这也太多了。
更让夏仲吃惊的是,毛球吐完魂币之后还和他说了一句:“主人,人家感觉等主人宗门建成之后,吐出来的魂币会更多哦。”
更多,二百?三百?
这吐魂币的数量到底是按照什么条件来划分的?夏仲沉思半晌,隐隐有些感觉到规律了,只是看毛球一副呆萌模样,他的猜测怕是说出来也得不到验证,便压下不再思索。
他现在思考的是这一百五十二枚魂币怎么用?
窥视轮回转生?有风险。
鲁班图鉴?风险更大。
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暂时够用,等到宗门成立之后,有“孔圣图鉴”功力应该也会稳步提升,思索片刻,还是弄点实在东西吧。
心中一动,掌心浮现“神-三清”图鉴,消耗一百五十枚魂币提取了三滴“初级基因觉醒液”。
这基因液体在图鉴中就是一滴金色液体,提取出来却是每一个都装在透明玻璃管中,也是包装到位了。
将三管液体收起,夏仲又捏了剩下两枚魂币。
出来两条碎片讯息,其中一条还是神缀图鉴碎片“神-斗战胜佛”图鉴,夏仲也算满意。
他用完魂币,白晶晶的声音就在他耳畔响彻,“主人,三位掌门到了。”
夏仲便好整以暇端起茶杯,看着石桌上的一沓卷宗,一杯茶刚喝了一口,郑中竹,曾贵,司徒玄三位就同时进了院子。
第一次见,三位掌门是先后到,这次却是联袂而来,由此也可见,这三位掌门在意识上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同进同退理念,这就是夏仲这个大掌门太强势造成的改变。
夏仲嘴角掀了掀。
三位掌门走到近前,同时一拱手:“见过掌门。”
司徒玄两次被压,哪怕是更年期也没脾气了,当然,这正常的见礼也不能说明什么。
“三位坐吧。”夏仲笑道。
待得三位掌门围绕石桌坐下,夏仲就开门见山道:“我已经将天源宗宗名宗址都上报朝廷,朝廷也已认可,拨款七十万两白银资助宗门修建,今日叫三位前来,就是想问问咱们三宗能拿出多少银两。”
还真要在天池山建宗门了?
三位掌门脸色都不算好看,可也有些吃惊,朝廷竟然拨款七十万两,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没建的宗门,对朝廷一点好处都没给呢,就拨款七十万两。
其他宗门想尽办法入朝廷的眼,那都是自己建宗门,闹基业的,朝廷给钱投资,很难!更别说给七十万两了,由此也可见颐郡守对夏仲的支持。
司徒玄和曾贵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郑中竹这两天毕竟和夏仲接触较多,他便先开口道:“掌门既然决心已定,而且朝廷这般支持,我云剑宗岂能扯掌门后腿,这样吧,我云剑宗出二十万两。”
夏仲微微颔首,知道这是郑中竹能拿得出的全部可动用资金了。
别看云剑门家大业大,比毒蛇堂那等要大的多,可是这种走正道的,买卖可不是无本的,加上他年年也需和朝廷各方关系打点铺路,能拿出二十万两已经是倾力配合了。
曾贵一听也挤出个笑脸,道:“掌门,我青河门和他云剑门不同,我门下弟子多修行外功,这外功修行,吃食不能跟不上,所以手中结余不多,但是我也支持掌门,可出十八万两。”
吃能吃多少,其实还是曾贵没有郑中竹的生财道道多,门下弟子也没有云剑门的富家子弟多,掏出十八万两也是到顶了。
“嗯。”夏仲微笑颔首。
其实以他现在手中宰了杜赫堂的八百万两银票,资金已经是充足,但是一码归一码,他还是要看看三宗掌门的态度的。
而且开宗立派,用钱的地方绝对不少,站在他的立场,当然集中资金越多越好。
两位掌门都开口了,就剩司徒玄了。
司徒玄瞥了郑曾二人一眼,说了个数字:“我玄风观出十万两。”
一听郑曾二人就都侧目了。
别看这个老尼姑一副清修无无欲的德性,要说赚钱产业,她玄风观绝对比云剑宗和青河门多,而且常驻弟子达八百多,年年领的薪俸会全发放给弟子吗?她不得从中克扣一点?
才出十万两?
他们当即看向夏仲,大掌门怎么说。
夏仲只是同意点了点头。
“好,请三位掌门回去便筹措银两送来吧。”话落,他就话题转过,说道:
“宗门新建,我和朝廷也讨了一些常驻弟子名额,三宗一些优秀的六年学艺弟子我很满意,可让他们选择是否愿意做新宗常驻弟子,名单在这里。”
他将两份卷宗分别交给郑中竹和曾贵。
两者打开卷宗一看,这一看就吃了一惊。
这么多名额?
他们两宗现在也有五百多常驻弟子了,新宗整合,这些常驻弟子的身份可不会变,按理说朝廷不会再加多少的,竟然多出这么多?
朝廷这次也太大方了吧。
两者惊讶看着夏仲。
夏仲则按着最后一份卷宗,看向司徒玄:“司徒师太,玄风观丁玄师太和锦丽道姑的情况,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丁玄师太,那是司徒玄的亲妹妹,虽然辈分高,可是仅仅后天七重功力,但是享受的常驻弟子薪俸是后天八重以上的年俸两千两。
这点在玄风观诸多高层中都有非议。毕竟那年俸代表的不只是一点银两,还是地位待遇,和官场上的阶位差不多了。
至于锦丽道姑,更是司徒玄的一个侄女,在玄风州颇有蛮横霸道之名,一个二十七岁的女子,后天五重功力,明明不在观中清修,可年俸享受的还是后天七重以上,而且在玄风州产业诸多,霸占良田不少。
州民虽然让宗门管制,但是良田税赋朝廷还是收的,
一个锦丽道姑就堂而皇之的坐拥良田千顷,这些事司徒玄当家做主的时候自然没人敢说什么,夏仲当家了,就得管了。
司徒玄似乎没想到夏仲一个年轻的高绝强者竟然会在这种事上和她发难,而且对她宗门内的这些消息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不由愣了一下。
“这,这是因为…”司徒玄没了平日的傲娇,她这个人,打不服,压不服,可是却把家人族人看的很重,把自己的权威看的很重。
夏仲没等她多说,便道:“新宗初立,宗内弟子需同心协力,共创一番新气象,这常驻弟子中名不副实的,多享多占的,都得好好整顿一番,希望司徒师太回去便处理这些事吧,不要因为这些事,影响了新宗弟子的团结大局。”
司徒玄:“………”
郑中竹和曾贵闻言也心有戚戚,夏仲已经对三宗情况了解这么深了吗?这是拿玄风观开刀了啊,幸好他们没有硬顶着和掌门硬来。
掌门除了硬实力,软实力也了不得啊。
夏仲又说了些新宗开建,常驻弟子当为宗门出力,建造之时所有常驻弟子都得上天池山上护卫周全,若是谁不愿前往,那就摘掉常驻弟子身份,换上愿意去的学艺弟子。
这一手又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现在常驻弟子们多是郑曾亲信,夏仲这么说,就是那些常驻弟子不愿意,他们也不能不愿意。
而拿在他们手里的那些常驻弟子编制,只要一吩咐下去,这是以新宗“天源宗”常驻弟子为名的,天源宗掌门可是夏仲!那些个学艺弟子岂能不为天源宗出力?
至于危险?环境险峻?这些出身寒门的学艺弟子怕是没有一个在乎的了。
说完了这些,夏仲就让他们散去了。
出了院子,郑中竹立刻去山门,曾贵也连忙快马回宗门筹银两,通知弟子去了。
司徒玄还是带着那两个年轻亲传弟子,只是这两个弟子也看出师父心不在焉了,一改往日的严厉神色,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司徒玄没想到夏仲会在这事上刁难她,她只当夏仲是个空有一身武功的愣头青呢,突然来这么一手,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怎么办?
“哼,想让我和你低头,老身这么多年在北安辛苦经营,也不是你说动就能动的,走,进城。”
司徒玄一咬牙,勐地调转马头。
她是绝不会主动去撤家人的利益的,这是她的权威!她必须守住,以她和北安那位司官的交情,她就不信守不住两个常驻弟子的身份。
“主人,那老尼姑没回玄风观,而是进城了哦。”白晶晶幽幽从外面飘进来,向夏仲说道。
夏仲呵呵笑了笑,这老尼姑还想挣扎挣扎,由她去吧。
他起身出了郑府,朝着杜赫堂所在的酒楼走去。
现在钱有了,这盖宗门还得找人,这人自然是这位八郡首富之孙最合适了。
杜赫堂买下的酒楼中,这位正在大吃大喝,他顶着一脑袋金针,出门是不会出的,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睡觉练功了,不过这日子他已经很满意了,总比觉都不能睡的强。
没有病的时候什么都好,有病了,真是再有钱也都是虚的,这就是杜赫堂此刻的真实感受,身体才是本钱啊。
当然,现在还没好彻底,什么时候真的好了才真正万事大吉,他心里正想着怎么去催催夏仲为他弄药引的事。
那尊神珍珠他已经派人打听询问了,就是做珠宝的行家都没见过,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不过杜赫堂不觉得夏仲在骗他,毕竟夏仲的身份放在那里,圣榜第三,名扬天下。
人家能给他看病,那名声可比几百万两银子贵重多了。
只觉得这珍珠一定珍贵异常,能辟邪说不准是传说中的宝贝呢,他能碰巧遇到只是自己幸运,命好!
这是大福大贵之兆啊。
“公子,夏掌门来访。”老者推开房门进来道。
“快请快请。”杜赫堂连忙放下快子欣喜道,他还没催夏仲,夏仲就主动来找他,是要给他弄药去了吗?
夏仲进了房间,扫了一眼杜赫堂面前桌桉上的美味佳肴,杜赫堂已经吩咐人去沏茶,自己亲自过来邀请夏仲坐下。
夏仲道:“杜兄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胃口也不错啊。”
杜赫堂笑呵呵道:“多亏夏兄妙手回春,要不是夏兄搭救,杜某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杜某再次拜谢夏兄搭救之恩,夏兄的医术,我看就是比神医府府主都不差了。”
这里没外人,他当然往死了捧夏仲。
夏仲摆了摆手:“神医府府主的医术我可比不上,正是碰巧罢了。”
杜赫堂呵呵笑着,反正能治好他就行,他晃了晃脑袋上的金针,这些金针也不知道夏仲用什么手法刺进去的,他都没有丝毫感觉,更加觉得夏仲医术通神,比不比的上神医府府主不知道,但绝对比齐东药强了。
“之后还要请夏兄多多操劳啊。”他亲自给夏仲倒了一杯茶。
夏仲明白他的意思,道:“今日来我就是来和杜兄说这事的。”
杜赫堂眼前一亮,可接着就又一暗,因为只听夏仲说道:“我这边新宗成立,事务繁忙,一时间是走不开了,还希望杜兄多忍耐些时日。”
拿了钱也是这么强势,我忙的很,你就等着吧。
杜赫堂苦笑也没辙,只能道:“那是那是,夏兄事忙,还是先忙大事,杜某的事不急。”
他话落,说不急,还是轻轻问了句:“不知得等多久?”
夏仲想了想,道:“我宗门如今正在筹建,估计半年就差不多建好了吧,那时我就为杜兄去求药。”
什么?!半年!?
杜赫堂差点跳起来。
他是个没定性的人,一想到半年都得顶着满头金针,他受不了。
不过他立刻听出了夏仲要忙的事是什么了,连道:“筹建宗门而已,哪里需要的了半年。”
“嗯?不需要吗?”夏仲诧异。
“不需不需。”杜赫堂大手摆动:“我名下八郡都有工匠十数万,赶赶工,旬月就可建好。”
夏仲听了眼皮一跳,知道这货在吹牛皮,不过还是道:“杜兄,我这宗门可不能马虎了。”
杜赫堂明白夏仲担心什么,连道:“放心,绝不马虎,绝对不逊色于青玄门山门。”
夏仲这才笑了:“那倒是要有劳杜兄相助了,这里有四百万两,算是我给杜兄的订金,完工之后余款再结。”
杜赫堂看着那四百万两银票脸皮一抽,那还是他送的呢,不过夏仲就这么随手拿出来,更加显得没放心上,杜赫堂就连道:“你我何必分的这么清楚,夏兄太见外了。”
夏仲脸色一整:“一码归一码。”
他还怕这杜赫堂为了省钱给他偷工减料,或是克扣些工人钱款,那恶名就到他天源宗头上了。
杜赫堂见夏仲表情一整,当即心中凛然,他也算领教过夏仲的性子,其气度之高比袁金池只高不低,可行事之直也和自己这等不同,这种人,偏偏实力还高的发指,
面对这种人,他只有一种对待方式。
那就是服!
他做不到,可他服。
所以杜赫堂接过了银票,道:“夏兄放心,这宗门,杜某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
夏仲很相信这句话,你要是不让我妥当,我也不让你妥当。他笑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杜赫堂见夏仲笑了,他也笑容更盛,一边招呼重新上美酒佳肴,一边已经吩咐亲信去传信让匠人赶来,旬月建成?他觉得还是慢了!
夏仲心里想着这杜赫堂再急,他也得把把关的,尤其是宗门宫殿的样式。
这是自己第一次建宗门,可不是前世买房子,力所能及下,岂能不好好发挥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