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那人话音未落,另一个人目光看向门口,笑着说道:“太子殿下也来了,真是难得,今天晚上都可以来一桌小型家宴了。”
“这个提议不错,皇上,太后,您们觉得呢?”
“好。”
坐在太后旁边的东方易渊闻言,愉悦的笑出了声:“朕也很久没有陪母后一起用膳了,今晚大家就都留在中雍宫里用膳吧。”
这时,桑湛和云婵走到了大殿中央,太后还没说话,东方易渊已经率先开口:“不必多礼了,快给太子和太子妃赐座。”
这待遇,大殿之中有谁不羡慕,不嫉妒?
连太后的脸色,都隐隐有些难看。
但是被她很好的掩藏在眸底深处,没有人能轻易察觉。
“多谢皇上。”
桑湛淡淡的谢了恩,就拉着云婵坐在了大殿左边的位置。
听到他的称呼,立马又有人开始挑刺。
“太子殿下这称呼是不是得改改了,如今,你已经是这大晋江山的继承人,这称呼不改,像什么样子?”
这话说的,倒也没毛病。
可桑湛,却不是谁想说就能说的。
哪怕她说的在理,又有什么用呢?
东方易渊不接话,桑湛也不理人,在场的其他人就更没人敢接这个话题。
这让说话之人,感到尴尬不已,后面也就讪讪地闭了嘴,不敢再随便开口说话。
而太后,也没有接这个话茬。
她不接的原因,是因为她认为桑湛并非皇室血脉,这个太子的位置不会做的太长久,那声父皇,他也没有资格称呼。
所以,她不但没有接这个话茬,还在暗中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说这话的人。
不会说话就闭嘴,再敢胡言乱语,她定不会轻饶。
“哎呀,看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真是要好,如今太子妃又有了身孕,真真是羡煞旁人。”
一阵诡异的安静过后,另一名嫔妃赶忙出声打圆场,将话题重新引到云婵的身上。
尤其是,怀孕这两个字。
今天让她来最重要的目的,大概就是这件事。
云婵不动声色,静看她们如何把这戏演下去。
桑湛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他身上的气压很低,但他平时一贯都是如此,给人的感觉总是很冷,所以大家也都微微习惯了。
“可不嘛,太子妃自从怀孕之后,就算搬进了东宫,咱们也很少能见到她人,太子殿下每次忙完都会第一时间赶回去陪太子妃用膳,可宠了。”
这话,是祁妃站出来假模假样地说道。
云婵视线看过去一眼,红唇微微勾了勾,声音里也似是含了一丝笑意,淡淡的说了句:“看来,祁妃娘娘对东宫的事了如执掌啊,连太子殿下每日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用膳的事,您都知道?”
闻言,祁妃的神色微微变了下,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太后旁边的东方易渊。
见东方易渊脸上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又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这算什么了如执掌,东宫嘛,大家平日肯定都会多关心一点,太子妃又有孕,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也好及时给予帮助啊。”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云婵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脸色,在祁妃说完这句话时,大家都有些许不自在,有的甚至暗暗对祁妃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祁妃可能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很难让人相信,于是,没等云婵回话,就赶忙又转移了话题。
“哦对了,太后娘娘不是说近来身子不太舒服吗,臣妾来的时候给您叫了宫医过来,诊诊平安脉,您的身体康健,臣妾这些做媳妇的也才能放心。”
“嗯。祁妃有心了。”
闻言,太后只微笑着点点头,旁边的东方易渊倒是对她这一番“操作”很满意:“朕平日忙于公务,对母后的身体健康是有些疏忽了,你们没事就多替朕到中雍宫走动走动,好好陪陪她老人家。”
“是。”
东方易渊话音一落,大殿所有的妃嫔同时应是。
好一幅其乐融融。
太后也微笑着拍了拍东方易渊的手,说自己身体没问题,叫他专心忙于朝政即可,不用太过担心她。
云婵看到这母慈子孝的一幕,眼皮忍不住快要打架。
这戏,迟迟不到重点,她都快困死了。
不过,比她更着急的,还是祁妃和太后她们,见这宫医半天还不到,又见云婵似乎是真的不太舒服,最关键的还是桑湛,看他那毫不掩饰的紧张样子,和面对旁人时的态度,完全就像是不同的两个人。
似乎,他随时都会提出带云婵离开。
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来,东方易渊一定会二话不说就同意他们回去。
“臣妾去瞧瞧,这宫医院的宫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连太后的事都敢怠慢……”
祁妃说着便要起身出去查看情况,但是话音还未落,就见两名宫医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
刚到门口,便听见了祁妃这句话,两人抹着冷汗走到殿前。
又看见里面坐了这么多人,不但各宫嫔妃都在,连皇上和太子也在,这让他们顿时压力倍增。
“微臣参见皇上,太后,太子殿下……”
两人同时跪下行了大礼,东方易渊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声音威严中透着温和:“两位爱卿,快快平身。”
闻言,两名宫医这才放松下来,赶紧着起身上前去替太后诊脉。
祁妃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见东方易渊的态度平和,又只好将自己心里的火气压下去。
诊脉期间,大殿保持着安静。
没过多久,那名替太后诊脉的宫医便收起了手,朝着东方易渊躬身回道:“禀皇上,太后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许是近日的心情有些烦忧,导致肝火旺盛了些,臣一会抓两副药来煎了给太后娘娘服下,便能缓解身体上的不适感。”
说完,又转身朝着太后,依旧是躬身说道:“臣建义太后娘娘晚上入睡前,点上安神香,这样夜里会睡的好一些,觉睡好了,精神自然也就好了。”
闻言,东方易渊微微颔首:“好,辛苦两位爱卿了,只要母后的身体康健,就是朕的福气,大晋的福气。”
太后听闻这话,心底多少也有了一丝安慰。
不管怎么说,她这儿子对自己还是很孝敬的。
只是,若是能废了桑湛这太子之位,那才是真正的大晋之福。
可惜,皇儿在这件事上怎么就这般糊涂!
太后有时候甚至会怀疑,会不会是桑湛给东方易渊下了什么巫蛊之术,才导致他那般毫无底线的宠信桑湛?
可后来,她观察了一阵,又觉得东方易渊除了宠信桑湛这件事之外,其他方便,与往常无异,仍旧还是那个精明果断,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另一名宫医写下方子,两人收拾好药箱,就准备返回宫医院去取药,突然,祁妃又适时的开了口:“皇上,太后,臣妾瞧着这太子妃的精神好像也不大好,正好宫医还在这,不如,给太子妃也诊诊平安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