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宋扬见乔引还没有要走的打算,想赶人走又不太好意思,毕竟这人之前还跟他解释过他被下药的原因,他没听懂就是了,现在赶人走,显得他好薄情寡义,忘恩负义。
“丞相似乎很闲?”
乔引正低头看着从宋扬房里搜来的话本,听到这话,挑眉道:“说起悠闲,谁能比安王爷更闲散自在?”
宋扬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嘲讽之意,就当他是在夸自己了,靠在软榻上懒懒散散的看着他,闲适的开口:“嗯,所以丞相要跟本王这个闲人在这虚度光阴?”
乔引合上话本,他记得小王爷以前喜欢看小黄书,不知道怎么最近喜欢看话本了,都是一些鬼志怪谈,不然就是神话传说。
“王爷既然不想虚度光阴,那么陪本相出去走走?”
不了,谢谢,您老人家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乔引见宋扬闭着眼睛依旧躺着不动,便起身朝着他那边走,站到他面前。
宋扬感觉有人好像停在了他面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乔引那个深井冰。
他正要睁开眼睛问乔引干嘛,乔引就在他耳边呵气道:“外面有王爷的小情儿来找王爷,都等了王爷大半天了,王爷确定不去见见他?”
宋扬鸡皮疙瘩掉一地,慌忙睁开眼睛推开面前的人,俏脸微红,面露尴尬,手忙脚乱的坐好,正色道:“既然丞相开口,本王就去看看。”
殊不知他的表情印在乔引的眼里就是白里透红,含羞带怯,眉眼都荡着春水,一副让人忍不住想吞吃入腹的样子。
乔引按下心头的怪异,把宋扬从软榻上拉起。和他一起向安王府门口走。
王府外果然站着一个面容白净,身娇体弱的少年,看样子是等了许久,汗水顺着俏生生的脸蛋滑落而下,被少年用手帕擦去。
“原来王爷喜欢这种类型的。”乔引笑眯眯的开口,看着宋扬的眼里满是揶揄,跟上次齐夕照的表情一模一样,叫宋扬无语。
他不是他没有别瞎说!
面前这个是废物王爷喜欢的!跟他没关系!
宋扬甫一出现在门口,少年便眼前一亮,大喊着“王爷”就要扑上去,被门口的仆从拦下。
宋扬被吓了一跳,这是干嘛啊,饿虎扑食一般是要闹哪样?
少年眼眶泛红,泪水蓄积在眼睛里将落不落,模样好生可怜,他凄凄惨惨的望着宋扬,哀怨道:“王爷您不要我了吗?”
宋扬迟疑着开口:“你是哪位?”
少年两眼一翻差点晕厥过去:“王爷好狠的心,当初的山盟海誓,您都抛却脑后了吗?”
少年看着宋扬还是一脸懵逼,终于希望破灭,嘴里喊着:“既然王爷早已忘却,那只留我一个人记得又有何用!”说着就要往王府的墙上撞去。
宋扬大惊,连忙让人拦住他。
少年被拦住,羞怯的看着宋扬,抽了抽鼻子:“看样子王爷还是在意我的。”
“呵呵。”一直没出声的乔引突然冷笑,吸引了少年的视线。
少年见到乔引,大惊失色,看向宋扬的眼睛里全是控诉:“这人是谁?王爷当初您说好只有我一个人的呢?”
宋扬悻悻的摸着鼻子,他没说过,那就不算数。
乔引倒是没在意少年的指控和瞪视,也懒得继续看热闹,颇有深意的看了宋扬一眼:“王爷慢慢处理吧。”说着就大步跨出王府,登上等候多时的马车离开了。
宋扬别无他法,让人一直在府门口哭闹也不是个事,就让人把少年带进了府。
乔引并未走远,从马车的车窗看见宋扬把人带进了府里,他总是上扬的嘴角此时却是向下的,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萦绕在心头,让他甚是厌烦,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乔引轻轻“啧”了一声,吩咐车夫:“别回府了,去烟姿楼找许秋烟。”
车夫低声说是,掉头向着烟姿楼的方向驶去。
宋扬其实还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乔引的马车已经离去又突然返回,本是朝着相府的方向,却突然调转,朝着反方向而去,让人生疑。
他其实都知道那些事,谁给他下药,谁又扶他回府,谁想除了他,谁又想利用他,他虽然记不清原书的情节,但是这些东西只要稍微思考就可以迎刃而解的。
只是他懒得去想,懒得去争而已,活着就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呢?他只想看看那些人究竟还能做出什么事来,这一点倒是跟原主丝毫不差。
可他还是想听乔引亲口跟他说,所以他装作不懂的样子让乔引开口,他害怕乔引会骗他,那他在这个世界里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他相信乔引,可是乔引还是辜负了他的相信,还是骗了他。
算了,本就没有什么意外的结局,为什么还是会有点难过呢。
宋扬没让乔引看见自己还未离开,原地站了一会,被玉桃唤了声“王爷”才回过神。
“王爷要去找那少年吗?”
宋扬“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玉桃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将要关上的府门,朱唇微抿,眼睛里闪烁着惊异的光芒,而后低下头跟上宋扬的脚步。
少年正在屋内喝着茶,吃着庄管家端上来的点心,闲适的哼着小曲,看到宋扬进来,也不像之前那样寻死觅活,自顾自的吃好喝好。
直到他吃完第三盘点心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才在宋扬忍无可忍的目光下捏着嗓子开口:“王爷,你这么凶的盯着人家干嘛,人家好怕怕哦。”
宋扬额头青筋直跳,按捺住想打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又来这一出,演戏好玩吗?花——子——显——”
他刚才就想起来了,这人是原主的生母花慕灵的外甥花子显,也算是原主除了宋绍和宋惊唯一的亲人了。
花家当年也因为支持三王爷宋锐而参加了叛乱,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花府里上下上百口人无一人幸免于难。
只有当时年仅十岁,暂时寄养在安王府里的花子显逃过一劫。
后原主为了保护花子显,把他送出了都城,送往了江南一户人家将养,直到最近才被送回来。
宋扬还知道,花子显不仅满心仇恨,也是压垮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