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潮水般的阴魂早已褪去。
她蹲在门口刷牙,朝过道看去。
满地的鲜血汇成一条小河,顺着木板缝隙往下渗去,楼上也同样如此,滴答滴答往下渗血。
真惨。
郁臻没什么表情。
冷眼旁观着。
既然选择来了,就要接受后果。
这很正常。
她刷完牙,起身去洗手间漱口,一旁的姜兆正在洗脸,他睡得晚起得早,有点没精神。
“昨晚辛苦了,我今晚我守夜。”郁臻道。
姜兆说:“郁臻,你知道吗,我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的睡眠,外面鬼哭狼嚎的你愣是一点没醒。”
他真是服了。
“能听到一点。”郁臻擦了擦嘴巴:“现在条件都这么艰苦了,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放心,今晚你们睡,我守夜。”
姜兆:这不是谁守夜的问题啊!是根本睡不着的问题啊!
早饭是压缩饼干配矿泉水,郁臻啃着饼干,总觉得没滋味儿,想着等会儿出去看看能不能搞到什么吃的。
“昨晚死了几个?”郁臻忽然问。
“十个!”樊流沙心有余悸的道:“早上玄门的人过来收尸了,你都没看到,又是胳膊又是腿儿的。”
郁臻哦了一声:“没办法,来之前就说了是会死人的,他们既然选择参加了,现在死了,就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了。”
虽然很惨烈,但这是自己选择的路。
跪着也要走下去。
哦,当然了,像令狐薇这样找了专业打手的,那就另说了。
吃完饭,四人准备开始干正事找旗子,郁臻和令狐薇一起,姜兆和樊流沙则是单独去寻找旗子。
分别前,郁臻随便找了一只玻璃瓶,将自己的阴气注入里面后递给姜兆:“这里面有我的气息,可以帮你震慑住鬼将以下的阴魂,倘若遇到了那名鬼将,你且说是我的朋友,她断会留你一条命。”
她说完,静静的注视着姜兆,道:“姜兆,你大可以拿着我的气息去获得更多的旗子,但你不要忘了,你来是干嘛的。”
“我知道。”姜兆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点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的。”
森林广袤无垠,到处都是参天大树,郁臻几人溜溜达达的半天也没见过个鬼,倒是旗子找到了不少,八个白旗,两个红旗,还有一个黑旗。
“咋半天一个阴魂都没遇到?!”令狐薇坐在树下,这森林里潮湿蚊虫又多,一远离郁臻,她就得被咬好几个包,烦死了。
“确实奇怪。”郁臻摸着下巴:“许是那鬼将昨日说过不要来招惹我吧。”
她撇了撇嘴。
“真没意思。”
偶尔也想活动活动啊。
休息了片刻,两人重新踏上寻找旗子的路程。
走到一条小溪前,正准备洗洗手洗洗脸清凉清凉,身后的树冠层忽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群青年男女钻了出来。
郁臻数了一下。
六个人。
五男一女。
为首的男人高高壮壮,差不多得有一米九左右,穿着一身阿玛尼的衣服,肌肉隆涨,将衣服撑的鼓鼓囊囊,络腮胡,瞎了一只眼,看起来很凶悍。
他看向令狐薇,顿时满脸不屑,哼了一声:“原来是个令狐家的贱人,真他妈的败坏心情,草!”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祝家的废物,怎么?还没死呢?”令狐薇根本就不是个能忍的,当即便反唇相讥。
祝家在玄门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和令狐家不相上下,以修炼至阳之火而在玄门中站稳脚跟。
两家是死对头,打一百八十个死结的那种。
刚开始是因为互相看不上对方,觉得对方上不了台面,但毕竟在一起共事,在人前还能你好我好哥俩好的演一演。
后来祝家的老太爷和令狐薇的太爷爷一起去出任务,收服一只千年恶蛟,本来一开始好好地,后来那祝老爷子不小心打破了阵法,导致恶蛟不但没有收服,反而把令狐老爷子给杀了,而祝老爷子非但没有事以援手,直接就逃走了。
因为祝家的缘故导致令狐老爷子死了,悲痛欲绝的令狐业直接杀上门,愣是把祝老爷子给宰了。
说是要一命还一命。
祝家呢,觉得令狐家太狠,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祝老爷子逃走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打不过又不能跟着一起去送死。
而令狐家呢,是因为祝老爷子破坏了法阵才导致恶蛟挣脱,本有有错在先,后面竟然丢下老爷子跑了,更是不可饶恕。
两下人各执己见,这梁子就算是结下来了,不死不休,一直到现在。
祝金刚冷笑一声:“你死我都不会死,真够倒霉的,见到你这么个贱种。”
“你他妈说什么呢!?祝金刚,你是不是想死?!”令狐薇怒级。
祝金刚哈哈大笑起来,满是轻蔑:“最近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被那个男人先奸后杀了呢,也难怪,你们令狐家生来就是贱种,死了也算是为玄门做了件好事吧。”
他说完,上下打量着令狐薇,看着她双腿间,戏谑的笑:“生下来就是贱种,贱得很,哦,对了,你们令狐家本来就是贱种!生下来就是给人玩的!”
他骂的实在恶毒。
郁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上前一步,整个人挡在令狐薇面前,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声音阴冷:“立刻给薇薇道歉,不然我打烂你的嘴。”
“阿臻……”令狐薇愣愣的看着郁臻的背影,虽然纤细单薄,却给她浓浓的安全感,总会出来维护她,一时间又感动又想哭。
祝金刚说的没错。
她虽然体术强悍,但祝金刚身为男子,日以继夜的训练下,自然比她还要强,再加上少了降神,根本打不过他!
萨满与天地万物沟通,附身获得神力,但这并不是自身的力量,而是神和仙的力量,而这次考核,则需要自身的本事,她尚且修自身,会画符收鬼等等,但体术和祝金刚相比,实在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