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带着她转过身,对着外面的天地拜了一拜,林晚枝也急忙跟着拜了一下。
随后他又转回来,对着高堂拜了一下,林晚枝有样学样。
高堂上的祖父和爹娘立刻拍手叫好——
“好!真是两个好孩子!”
“四丫头好样的!”
“好啊!真是般配!”
林晚枝满头黑线:╮(︶﹏︶)╭
不是吧?这也要给她加油打气??
拜完高堂,墨连邺又对着林晚枝,郑重地拜了一下。
林晚枝哪敢懈怠,急忙对着他也拜了一下。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一声兴奋的呼喝声,整个前厅也跟着热闹了起来,四周响起了一阵掌声,变得吵嚷喧闹了起来。
不过虽然是说送入洞房,但进洞房的暂时只有她一个,作为新郎的墨连邺还要在外面应酬客人。
墨连邺将她拉得近了一点,在她耳边嘱咐道,“你先回去休息,喜房里放得有些点心,你若是饿了,就偷吃一点。”
林晚枝心里一暖,墨连邺是真怕她饿着了,明里暗里的都要给她备点吃的,她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
墨连邺这才安心地把林晚枝交给侍女,“好生送王妃回去。”
两个侍女哪敢怠慢,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林晚枝退场了。
林晚枝到了喜房里,两个侍女都守在外面,偌大的喜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喜房里的装饰更是豪华,珠络宝石、金银玉器、陶瓷丝缎……真是富贵叠富贵,让人看花了眼,不过最吸引林晚枝的还是那几盘‘枣生桂子’,看着又大颗又饱满,她随手尝了几颗,果然好吃,于是又吃了几颗。
按照规矩,她要在这里坐着等到晚上,也不知道那时候墨连邺喝醉没有,不过不管了,趁着现在没人,正是吃东西的大好时机。
林晚枝顶着十几斤重的凤冠,脑袋都要被压扁了,干脆一把摘了下来,放到桌上,这东西富贵是富贵,但压人也是真的压人,还有这阔口袖子,很不方便她行事啊!
林晚枝又用两根攀脖把袖子捆起来,瞥了一眼门口,怕门外的侍女突然进来,她也不敢跑到空间里吃,只能把小烧烤、啤酒和奶油蛋糕拿出来,一边提防着门外一边疯狂往嘴里送。
至于墨连邺的点心嘛,她还是意思意思吃几块吧,否则墨连邺问起来,她也不好回答。
林晚枝就这么悠哉悠哉地吃完喝完,然后收拾好了桌子,就开始犯困了。
林晚枝伸了个懒腰,本来还想坚持一下,等等墨连邺的,不过一想到吃饱了就困,这是人体的生理机制,她顿时就不觉得愧疚了,一头栽倒在床上,扯过被子就呼噜呼噜地睡了过去。
先睡觉吧,洞房那是晚上的事了,晚上再说吧。
林晚枝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醒来的时候,桌架上的红烛都燃了一半了。
她的脑袋有些懵,从床上坐起来,刚一抬眼,就看到墨连邺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桌上的酒杯。
她吓了一跳,想到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旋即又有些心虚,墨连邺在外面应酬宾客,她却在喜房里呼呼大睡,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林晚枝连滚带爬地起床了,然而她刚刚睡得太舒服了,把外衣和裤袜都脱掉了,如今也不能立刻过去,要先穿好衣裳才行。
林晚枝手脚并用,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然而越忙越乱,嫁衣本就繁冗,她又不会穿,两次上身都是侍女帮她穿的,她就跟无头的苍蝇一样,一通乱穿,结果穿不上去。
墨连邺大概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一把抡过她手上的嫁衣,“别穿了,也不嫌麻烦。”
林晚枝的眼里显露出一股清澈的懵逼,“可以不穿吗?”
墨连邺轻笑一声,“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讲究那些虚的。”
“那就好。”林晚枝松了口气,又凑到他身上闻了闻,“你身上没有酒味。”
不应该啊,按理说应酬宾客少不了喝酒,他怎么可能滴酒不沾?
墨连邺嘴角微抽,“我沐浴过了。”
林晚枝摸了摸鼻子,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墨连邺都应酬完宾客又沐浴完回来了,她却还没醒,也不知道墨连邺等了她多久。
她难得体贴地,“下次直接叫醒我就好,不用刻意等着我。”
墨连邺语气淡淡,“看你睡得香,懒得叫醒你。”
林晚枝最近天天种地,累得不行,每天回到家倒头就睡,更何况今天起得那么早,困意是平常的两倍,可不得睡得香吗?
“那也不能叫你等我啊。”
林晚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不多,她刚起床,有些口渴,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旋即又想起来:
“对了,我们不是要喝合卺酒吗?”
按照礼仪,墨连邺应该用秤杆挑起她的红盖头,然后跟她喝一杯合卺酒,最后才能洞房,然而她一来就睡着了,前面那些礼仪自然是不用做了,就剩个合卺酒可以喝。
墨连邺走到她身边,哗哗倒了两杯酒,“侍女早就把东西清理干净了,合卺酒是没有了,但还可以喝个交杯酒。”
“那、那也喝一个吧。”
林晚枝端起酒杯,敬了他一下。
好歹是成亲,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墨连邺依着她,端起酒杯,与她的手勾了起来,就在她准备低头喝酒的时候,墨连邺突然把杯子凑到了她嘴边,她一愣,这是干啥?不是各喝各的吗?难道这是大雍礼仪?
林晚枝也不敢问,张嘴把他杯中的酒喝光了,然后又一个仰头,把自己杯中的酒也喝光了,喝完把两个空杯子往桌上一放,喜笑颜开,“好了好了,喝完了。”
墨连邺脸色扭曲,“你把我的酒喝了!”
林晚枝脸上的笑僵住了。
墨连邺一拍桌子,“应该是你喂给我!”
林晚枝猛地反应过来,原来大雍的礼仪是给对方喂酒啊!
她迅速倒了一杯酒,凑到他嘴边,“那你喝吧!”
“……”
墨连邺的嘴唇死死抿着,一双黑瞳斜睨着她,那眼中的意见都快溢出来了。
林晚枝只得赔不是,“不好意思啊,这次是失误,下次不会了。”
墨连邺眼珠一瞪,“你还想有下次?”
林晚枝立刻捂嘴,“没有了!我就成这一次亲!”
墨连邺冷哼一声,露出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一脸傲娇地道,“用嘴喂给我。”
“什么?”
林晚枝小手一抖,差点把酒杯都扔了。
墨连邺一脸理所当然,“你连这都不肯?”
林晚枝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从认识墨连邺到现在,他们最多牵牵小手抱一抱,就算晚上睡在一起,也是隔着一层睡衣,根本就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啊!
她上辈子没谈过男朋友,也没跟人亲过嘴,根本就没有经验,也没有心理准备啊!
林晚枝一脸难为情,虽然他长得帅,口感应该也不错,但是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勇气啊!(?_?)
不过想想待会儿还要洞房,现在亲个嘴又算什么?只是开胃小菜而已,待会儿还有更厉害的呢……
见她面色如此纠结,墨连邺干脆自己主动,一张俊脸凑近了她,“你不动,我就自己来了。”
眼看着墨连邺的脸越靠越近,那两瓣紧闭的唇也微微张开,一副要亲上来的模样,林晚枝顿时招架不住,一把按住了他:
“停!我自己来!”
她英勇就义一般,拿起酒杯含了一口酒,双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直接怼了上去。
她猝不及防的主动,让墨连邺有些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从她嘴里渡过一口酒,这酒是上好的桃花酿,不辛辣苦口,反而甘甜清冽,从她嘴里渡过来,更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暖,不过只有短暂一刻,她喂完就要走了。
墨连邺哪肯饶过她,反客为主,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抽离。
林晚枝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挣扎,墨连邺就如同破城的士兵,疯狂地叫嚣着势不可挡,越来越重,越来越深……她的理智瞬间瓦解。
他的吻技很生涩,但却十分真挚热情,林晚枝险些不能呼吸,身体柔软得像一条猫,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林晚枝只觉得这个吻无比漫长,她嘴都快被亲麻了,他还是要不够,不知不觉,她已经被逼到了椅子上,他双手按着椅子,牢牢地把她圈在了怀里,终于在她快要断气的时候,好心地放过了她。
一吻完毕,两人无声地看着对方,烛光映着晶亮的唇瓣,让这夜间的气氛更加暧昧了。
墨连邺的瞳孔幽深似海,一往情深,殷红的唇微启,“你喜欢我吗?”
林晚枝一愣,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她无暇思考,给出一个标准答案,“自然是喜欢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
他长得那么帅,身材又那么好,是个人都会喜欢吧。
墨连邺无声,盯着她看了片刻,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捞起来,往床边走去,“睡觉吧。”
“!!!”
林晚枝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么快就要被睡了吗?
谁料墨连邺只是把她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么平躺着,规规矩矩的,谁也没有动谁。
林晚枝微愣,有些不可置信地偏头看他,“不洞房吗?”
墨连邺眸色一暗,“你想洞房?”
林晚枝的脸色有些尴尬,那倒也没有奔放到那种程度……不过他就真的这么纯洁?
林晚枝侧身望着他,他已经闭上眼睛睡觉了。
好吧,还就真的那么纯洁。
林晚枝也尝试着入睡,可是她才刚起床啊!
“我睡不着。”林晚枝摇了摇他,“我刚醒。”
她话刚说完,肚子就咕咕叫了两声。
墨连邺睁开眼,“饿了?”
“对,我去厨房找点吃的吧。”
林晚枝从床上坐起来,打算越过他下床,却被他一把拦住,“厨房都是些剩菜冷饭,我们出去吃。”
他说罢,一把掀开被子,起床穿衣服。
林晚枝有些讶异,“这么晚了,外面的饭馆还没打烊吗?”
墨连邺只是解释,“今日是大喜之日,没有宵禁。”
林晚枝啧啧两声,墨连邺在雍朝的地位也太高了,成个亲连宵禁都能解,还真是普天同庆。
出门吃宵夜自然不能穿喜服,那样也太招摇了,两人都换了一身轻盈的装扮,一个侍从都不带,偷偷地从后门走了。
夜晚的上京城繁华艳丽,为了配合今日的婚礼,整条街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点点烛光闪烁,像是繁星落入了世间,此刻时辰较晚,街上行人稀疏,商贩也没有几个,他们这一路走来,只遇到了两三个开门的面馆,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吃的。
就在她打算将就点碗牛肉面的时候,墨连邺突然牵着她走进了一座大楼。
林晚枝抬头一看,只见牌匾上写着‘天上居’三个字,不由得疑惑,“这是?”
墨连邺回头解释,“酒楼,也能吃饭。”
“可是人家都打烊了……”
林晚枝看着楼前的灯笼没亮,大门也是紧紧关着的,想要往回走,然而下一秒就听见‘砰’的一声,墨连邺直接把门踹开了。
林晚枝:“!!!”牛逼!
守夜的小二跑过来一看,以为是什么贼人,结果迎面就撞上了墨连邺,吓得跪了下来,“王、王爷?”
墨连邺带着林晚枝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丢下一句,“我过来吃饭。”
“小的这就去叫醒厨子,王爷请稍等片刻!”
小二半分困意也没有了,连滚带爬地跑了下去。
墨连邺带她找了张座位坐下,没过多久,就有别的店员过来给他们端茶递水了,昏暗的大厅里也点起了明亮的蜡烛,如同白昼。
林晚枝摸了摸杯子,这茶是热的,还不能喝,一看就是刚泡的,茶香清冽,一闻就是名贵的品种,可见这家酒楼对他们的重视。
林晚枝倒是不渴,就是有些饿了,摸了摸扁扁的肚皮,叹了口气。
墨连邺立刻问小二,“饭什么时候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