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邺:“……”
林晚枝看到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无语至极,正想改口说拿一件两件,就听到墨连邺吩咐一声:
“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到她房里。”
管家:“……好的王爷。”
管家只得带人搬东西,心里那是一个纳闷啊,我说王妃啊,等您过了门,整个王府都归您管,您还在意这点东西干什么啊,反正以后库房是您的,这些东西终归还是要入库房的!
林晚枝可不管这些,她看到漂亮东西就想收起来,不过她也不会独享,而是先给姜桂兰她们送去了一些首饰,让她们挑选过后,再轮到自己。
墨连邺跟她商议了一番,决定在京中最繁华的地段买一间铺子,改装成医馆,几十个人没日没夜地赶工,终于在三日之后改装好了,还取了一个特别欠的名字,叫做‘专治疑难杂症’,那块金灿灿的大牌匾挂在门庭正中,显眼得两条街外都看得见。
她之前给出的瘟疫方子,经过太医院众位太医的鉴定,已经确保无疑,并很快就传到了西北,用于治疗灾后疫情,皇帝本该早早地嘉赏于她,却为了给她助威,特地在她开张这日让人送来奖赏,那叫一个高调,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周围的百姓都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大概是那日太监回去一通好说,所以这回送来的奖赏都是些金银珠宝,很合林晚枝的心意,林晚枝谢恩后,太监还传达皇帝的圣意,说她不用进宫谢恩,好好忙活自己的事就是了。
林晚枝觉得这位皇帝真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对他的好感度顿时唰唰唰地上涨。
由于是准王妃开的医馆,也没人敢造次,来看病的都是寻常百姓,只是她这儿不收普通病人,所以病患得的病都千奇百怪的,什么心脏病、三高疾病、骨折骨裂……每一个都具有挑战性。
林晚枝不得不承认,这些病在古代都是没得治的,若是没有空间里的现代医药仪器,她也治不好这些病,不过既然有了,那这些病于她而言就是小儿科了。
百里剑本来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打算看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曾想她竟然真的治好了那些疑难杂症,一时间‘神医圣手’的名称在上京城中传开了!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发明了一种叫针筒的东西,通过把药液注射进人体来治疗病情,效果竟然立竿见影,比普通吃药快了好多!
百里剑惊叹万分,以前她在丞相府的时候,也没见她懂医术啊,更不知道她在医学上的造诣竟如此之深,都能自己发明东西了!
看来她在乡下的这几年,卧薪尝胆,竟然学了一身通天的医术!
当初他让大臣说出建功立业的那番话,本意是刁难她的,没想到她竟然做成了,还做得那么好,如今想来,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真千金百里雪坐不住了,拉着百里剑哭诉:
“爹爹,不能让她得逞!当初她被我算计,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还去乡下吃尽了苦头,如今回来了,定然不会放过我的,更不会放过百里家,我们必须阻拦她!”
百里剑苦着一张脸,“如今她身在上京,又有雁北王庇佑,我们恐怕是没有机会下手了。”
百里雪急的团团转,“爹爹,不是她死就是我们死,我们就算是兵行险招,也要把她杀死!”
百里剑抿着唇,“谈何容易……”
百里雪眸色微动,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不想让她当上雁北王妃的人,可不止我们。”
百里剑一惊,“你是说?”
“我这就去找番邦公主,想必她也坐不住了。”
百里雪阴险一笑,领着两个丫鬟就出门了。
林晚枝这些天忙着治病和发行针筒,在京中给自己树立了一些威望,就连太医院的太医和一些民间名医都来拜访她,跟她探讨医学上的事,搞得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连陪孩子的时间都变少了,更别提陪墨连邺了。
于是,她下班回家后,看到了一脸幽怨的墨连邺。
他身形笔挺,像一根石柱立在门口,尽管大风狂妄地吹,他也屹立不动,都快成望妻石了!
她一把抱紧自己的医药箱,心虚得眼神到处乱瞟,完了,这阵子沉迷于搞事业,竟然忘了家里还有个男人!
林晚枝为了化解尴尬,主动跟他打招呼,“嗨!你今天下朝挺早的啊!”
墨连邺脸色一沉,“巳时就已经下朝了。”
而现在已经酉时了!
糟了!一不小心下班这么晚,都忘了陪男人了!
林晚枝只好走过去,主动牵了牵他的手,“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我明天一定早点收工。”
“每天都这么晚,我会信你?”
墨连邺冷哼一声,却没甩开她的手。
林晚枝咧嘴笑笑,“医馆那边刚刚起步,事情也多,我一时脱不开身,你若是想我了,就去医馆找我吧。”
墨连邺的脸色别扭了一下,“谁想你了?”
林晚枝奇怪地看着他,不想她在这里等什么?噢噢,应该是生气了跟她闹脾气吧,毕竟是傲娇的狮子座嘛。
林晚枝哄小孩一样,揉揉他的手,“好啦好啦,我错了,等忙完这阵子我天天跟你在家瘫着好不好?”
见她诚恳认错,墨连邺勾了勾嘴角,抬了抬下巴,“你那边还缺人手吗?”
“暂时是不缺的……”林晚枝话说一半,就看到墨连邺刚勾起来的嘴角慢慢地放了下去,她赶紧改口,“不过如果你想来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个职位,不过你这么忙,应该没空吧。”
墨连邺当时就急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忙了?”
林晚枝无辜地眨巴着眼睛,“那你要来帮忙吗?”
墨连邺微微张口,又闭了回来,她那边都是懂医术的,他一个门外汉过去,去了只是帮倒忙。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墨连邺改口,“我明日去接你收工。”
林晚枝开心地点点头,“好啊,那我明日尽量少接诊一些病人,尽早收工,回来陪你。”
墨连邺见她态度良好,行为乖巧,炸掉的一身毛暂时被抚平了,一把接过她的医药箱,“去吃饭吧,回来这么晚,饭都凉了。”
林晚枝任由他拉着手,小跑着跟他进屋了,累一天了,她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前厅里,家里人已经在等着。
墨连邺记挂着她最近辛苦,便天天吩咐厨房给她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什么鸡鸭鱼虾,时蔬补汤,应有尽有。
看到一家人等她开饭,林晚枝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只好快步地拉墨连邺坐下,招呼着家里人,“大家等久了吧,快吃吧!”
虽说来了这么久了,但是家里人还是谨小慎微,虽然墨连邺说过了很多遍,让他们随意一些,但他们身在王府,若是不讲究规矩,传出去了,对林晚枝的名声也不好,眼下林晚枝正被那群朝臣为难着,他们可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拖她的后腿。
他们不敢擅自动筷,看到墨连邺动筷了,才敢动筷,估计是等林晚枝等得久了,桌上的美食又太诱人,所以吃相也就没那么斯文,纷纷大快朵颐起来。
林晚枝本来还挺饿的,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可是看到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她顿时清醒了,这么多菜他们一家人都吃不完,还能剩下好多呢,可不能浪费了,待会儿吃完了全都打包起来,留到第二天早上再吃。
三个孩子都有专门的丫鬟照顾,也不用林晚枝亲自给他们夹菜了,倒也省功夫,她只顾着自己吃菜,本想在墨连邺面前注意点形象,可是馋虫作怪,她吃两口便暴露原形了,眼里只有大鱼大肉,直到墨连邺给她夹了一块肉,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咀嚼的动作也变得斯文了起来。
墨连邺皱眉看她一眼,“吃饱了?”
“没有啊!”
林晚枝无辜地摇摇头,她只是吃得慢了点而已!
“那就多吃点。”
墨连邺毫不吝啬,又给她夹了几大块肉,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林晚枝只得抱起碗,在他的监督下,吃了一块又一块的肉,他可能是觉得她辛苦,生怕她饿瘦了,就算她最后吃饱了,也还是硬给她塞了一堆饭菜,林晚枝只得含泪又干了三大碗,心想若是吃胖了,他第一个就不该嫌弃她,毕竟是他喂胖的!
吃完饭后,自有侍女收拾餐桌,林晚枝特意嘱咐她们剩饭剩菜不要倒掉,放在阴凉处,明日再拿出来继续吃,侍女知道她是逃荒过来的,尤其珍稀粮食,所以也没敢怠慢,仔仔细细地收拾残渣,一点也不敢浪费。
吃完饭后,家里人都去院里散步消食了,三个孩子也坐不住,被几个侍女带着去玩耍了。
只有林晚枝吃饱了就犯困,让人搬了把美人椅出来,像条咸鱼一样躺了上去。
墨连邺见她撑得慌了,便坐在她身旁,伸出大手帮她揉揉肚子消食。
林晚枝像只翻了肚皮的猫,随便他摸,随便他揉,动都懒得动一下。
墨连邺眼色心疼,“看来这些天的确是累坏你了。”
林晚枝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我虽然累,但是乐在其中,只要我再干个十天半个月,彻底俘获民心,那群朝臣就没理由抵制我了。”
她这么想着,心中斗志昂扬,猛地从美人椅上坐起来,突发奇想:
“我觉得这样还不够,我们国家刚刚经历了战争和饥荒,正是粮食告急的时候,不如种些产量高品质高的庄稼,弥补一下粮食的空缺。
只是眼下正值夏季,不是一年中最适合播种的时候,只能种一些应季的庄稼,我在青州村子里种了些新鲜品种的蔬菜,可以让家里人带过来,先给陛下过目,陛下若是觉得可行,便在全国种植。”
墨连邺本来揉肚子揉得好好的,看到她一个直立,又把手收了回来,“你哪来的菜?”
林晚枝随口胡诌,“野外挖的,看着不错,就自己种了,没想到长得很好。”
墨连邺不懂种田,也不懂菜,出于对她本能的信任,只是点了下头,“那就飞鸽传书一封,让他们快些入京。”
“好!我这就去给他们写信!”
林晚枝立刻亲笔书信了一封,让家里人把后院里种的胡萝卜、西兰花和彩椒带过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些菜应该熟了。
翌日。
林晚枝照例去医馆开工,依旧是病人络绎不绝的一天,她和手底下的学徒们都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快收工的时候,才终于接待完了最后一位病人。
林晚枝正要关门,却看到一个学徒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师父,外面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求见,说是他家中有一位老者身患顽疾,此刻发了病,想要请您过去医治!”
林晚枝面色一紧,立刻出去看了一眼,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男孩,看到她来了,满脸焦急地上前求道,“林大夫,请您救救我爷爷,他快不行了!”
林晚枝冷静地问,“小孩,你先别急,你爷爷犯了什么病?”
男孩哭着道,“是哮喘,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林晚枝又问,“你家住在哪儿?远不远?若是远的话,我们坐马车去。”
男孩摇头,“不远不远,就在附近的巷子里,林大夫你快跟我去吧,再晚一点我爷爷就要没命了!”
林晚枝见他这么急切,想必患者的病情很严重,她想也没想,立刻拿上医药箱跟着他走了。
学徒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也跟了上去,“师父等等我,我去给你打下手!”
看到学徒跟上来了,男孩的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焦急的状态,拉着林晚枝往小巷子里钻了。
林晚枝和学徒跟着他拐了一个又一个弯,头都要绕晕了,也没见他停下来。
林晚枝一边跑一边问,“你怕不是记错路了?这儿连户人家都没有,你家怎么会在这儿?”
林晚枝忽的顿住脚步,环顾一眼,这儿四处都是高墙小路,别说人家了,就是个人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