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溪一脸难为情,只能用手捂着身后,脚步飞快地跟她进帐篷了。
帐篷里,三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吴氏坐在一旁,也在打瞌睡,看到她们来了,立马恢复了精神,站起来打招呼道:
“林姑娘,溪姐儿。”
林晚枝笑道,“吴婆婆,打扰你休息了,只是我带溪姐儿回来有点事,免不得会吵到你。”
吴氏顿时难堪起来,“林姑娘叫我看着三个孩子,结果我自己快睡着了,真是不应该。”
林晚枝摇摇头,“没事,反正孩子们睡着了,也没什么需要劳烦你的,你年纪大,腿脚又不方便,是该抓紧时间多休息。”
吴氏听到这番话,心中轻松了不少,转而去看跟在后面的林长溪,发觉她面无血色,嘴唇发白,一双柳叶蛾眉微蹙起来,呼吸也一阵一阵的很是紊乱,不由得担心:
“溪姐儿这是怎么了?”
“你先坐下缓缓。”林晚枝扶着她坐下,抚了抚她的后背,“吴婆婆也是女人家,也是经历过的,你别害羞。”
林长溪咬了咬下唇,抬头看了她一眼,“吴婆婆,我、我来葵水了……”
吴氏恍然大悟,“难怪脸色这么差,想必是经行腹痛了,只是我们没有红糖和生姜,怕是只能烧些热水喝喝。”
“言之有理!”
林晚枝给出大大的肯定,没毛病,多喝热水!
吴氏热心肠地道,“溪姐儿,你在这儿等等,我去给你烧壶热水,只是这暑热的天,喝热水也是受罪,你怕是要忍忍了。”
林长溪懂事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有的喝就不错了。”
她们如今虽然粮草充足,但也不能胡吃海喝,每一滴水都要珍惜。
吴氏慈祥地望着她,心想这孩子可真懂事,见她满脸难受,也不敢多耽搁,立刻走出去了。
林晚枝坐下来,朝她伸出手,“溪姐儿,你把手给我,我给你按按,会好受一些。”
林长溪乖巧地把手递了过去。
林晚枝伸出两指,在她的虎口穴按揉了一阵,以她专业的手法,绝对立竿见影!
林长溪惊喜地道,“四姑姑,果真不怎么疼了!”
林晚枝看着她拇指和食指之间的位置,一边按一边提醒道,“你以后若是肚子疼,就按这个地方,能够很好地纾解疼痛。”
“我记下了,四姑姑,我自己来按吧。”
林长溪不愿劳烦她,把手收了回来,学着她的模样,在虎口处试探地按了几下,找到穴位后,更是按得认真。
林晚枝又问,“溪姐儿,你的月事带放哪儿?我去给你取过来。”
林长溪犯难了,“四姑姑,我是第一次来葵水,还没有月事带……”
林晚枝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林长溪才十二岁,正是来初潮的年纪,难怪会这么害羞呢!
不过,她之前来葵水,都是从空间里取卫生巾用,用完再偷偷地丢掉,这种事情比较私密,家里人都会刻意避开不谈,就是娘和小姑也只会关心她痛不痛、累不累,还从来没有问过她用的什么。
林晚枝想了一会儿,转身从包袱里取出一卷绷带,递给她,“既然没有,那你就用这个吧。”
林长溪睁大眼睛一看,那不是给薛叔包扎伤口的绷带吗?她怎么能把人家的绷带当成月事带?
她忙不迭地拒绝,“不行不行,这绷带是薛叔的,我不能用这个!”
“这是一卷新的,不是薛俊用的那一卷。”林晚枝解释道,“你别紧张,我之前来葵水用的就是这个,可好用了。”
虽然比起卫生巾,绷带还是很不方便,但是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东西了。
林长溪仔细看了看,那卷绷带还真是新的,甚至都还没拆封过,一定是那县令给的!
林晚枝没管她那惶恐的表情,先扯了几张绷带递给她,“你先去换上,等过两个时辰再换一次,然后趁着没人看见,把用过的扔掉就行了。”
林长溪颤抖着手接过,心想四姑姑好奢侈啊,竟然用包扎伤口的绷带当成月事带,还是用完即扔的那种!
林晚枝又道,“孩子们都在睡觉,也看不见你,我背过身去,你就在这里换了吧。”
“那、那好吧。”
林长溪走到帐篷的角落里,手脚麻利地把绷带换上了。
等她换好了,林晚枝又把整卷绷带递给了她,“这一卷绷带也不多,你先拿去用着,等不够用的时候,再来找我要。”
“谢谢四姑姑。”
林长溪咂舌,这一卷绷带虽然不多,但她哪敢浪费了,定然是要省着用的,毕竟这么珍贵的东西,用掉一张就会肉疼一下。
林晚枝瞥了她一眼,“你这衣服有血迹,也不方便穿出去,你若是没衣服换,便穿我的吧。”
“不用不用,我还有衣服换,我待会儿就回去换!”
林长溪连忙拒绝,况且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四姑姑也就两套衣服,拿给她了,自己就没得换了!
“也好。”
林晚枝点了点头,转眼看见吴氏回来了。
吴氏端着碗水,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笑着招呼道,“溪姐儿,热水来了,你快喝了止止痛!”
林长溪伸出手,就要接过来,却被林晚枝隔空一插,把那碗热水端了过去——
“先让我加点药进去!”
林长溪懵了一下,“药?”
“止痛的药。”林晚枝解释道,“也是专治痛经的药,对人体也没有副作用,给林长溪吃正好。”
吴氏打趣道,“林姑娘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有。”
“都是县令给的。”
林晚枝只是笑笑,端着碗转过身去,假装在包袱里翻了翻,却悄悄地从空间里取出一粒布洛芬,扭开胶囊,把里面的小颗粒倒进去。
她倒不是想藏着掖着,只是胶囊的微分子材料,古代人见也没见过,若是追问起来,她还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就直接泡水里了。
林晚枝盯着小颗粒溶于水之后,才转过身,把碗递给了林长溪,“喝吧。”
“有劳四姑姑了。”
林长溪抱起碗,咕噜了一口。
这一口,差点没把她干吐,这药也太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