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忙活许久的胡十一郎四人也是满面笑容,羊处士和鳄妖两兄弟听着耳边的震天呼声,心里顿时便生起了豪气。
胡十一郎扭头看向许渊欢喜道:“道主,我现在知道这种受百姓欢呼的感受是什么了,虽然累了个把时辰,但是这心里却是吃了蜜一般美滋滋的。”
“跟在道主身后,我也是与有荣焉。”
胡十一郎昂首挺胸,豪气在胸膛回荡。
许渊乐呵一笑,随后看一眼锅底道:“里面还有一些,你这小子惦记这么久,现在不着急尝尝了?”
胡十一郎摇头认真道:“想吃!”
随后看着台下吃的欢快地百姓开口道:“但是我想先让他们吃饱,而且……反正就算现在没吃到,我们是近水楼台,晚上也能开个小灶。”
许渊面带笑容若有其事的点头道:“那就随你们了。”
许渊说罢,拿出蒲团坐在石台上,头顶上飘过来一大团白云为许渊遮住阳光。
白云之下,许渊拂袖一挥,天地人三元通宝出现在手中。
见许渊把玩着三枚铜钱,胡十一郎也好奇的看过来,这三枚铜钱他见过多次了,知道是许渊的法宝,只是现在三枚铜钱不绽放法光,完全长的一模一样认不出来,都是古朴老铜色。
许渊把玩这三枚通宝,心中微微思索,随后将腿上道袍拉直,抬手催发三道精气落在三元通宝之上。
手中法力牵引,将其捧在手心微微晃动,以自身所在为基点,向四面八方延伸卦景。
上下左右共晃动十二次之后,组团猛然向着自己腿上道袍一洒,两正一反分立三个方位。
“上乾,巽左,右下……坎,以应当下气机,此处之前对我是有小凶位,可眼下是为大吉。”
许渊看着卦象皱眉自语,随后看一眼台下的众多百姓,心中有所猜测,这对他来说可不就是大吉之相?
“是贫道着相了,这自己的卦果然还是不能多算,容易乱人心神,反倒是不好。”
一旁的胡十一郎好奇不已,轻声道:“道主不妨给我也算一卦?”
“你?”
许渊眉头一挑,摇头道:“给你算什么,算算你和那白狐狸的姻缘?”
闻言,胡十一郎气急败坏道:“道主你又打趣我!”
“我一心修道对于男女之情毫不在意!”
胡十一郎眸子坚定,许渊却若有所思,这孩子也许是心里有病!
这并不是许渊的玩笑话,从他所见看来,胡十一郎这个宝贝男丁备受他那些姐姐关爱的同时,也不少受吓唬,不怕爹不怕娘,就怕几个姐姐。
即便是对十一郎一直温声细语的姐姐,胡十一郎心底也是有些畏惧的。
许渊正思索之时,那石台下方走来一名风尘仆仆的瘦弱老人,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声就摔到了地上。
许渊反应迅速,一个踏步飞落下去将老人搀扶起来拍拍身上灰尘询问道:“老人家您还好吧!”
“谢谢道长了,老朽没事,老朽身子骨还硬朗呢!不会那么容易磕死。”
许渊摇头失笑:“身子骨在硬朗也得小心,年轻人还怕磕着碰着呢!您老人家还能如此心大!”
咕噜噜……噜噜……
老人的肚子顿时响动起来,随后面色发红,有些发窘道:“老朽一路过来,实在是饿的腿软,眼睛都有些花了!”
许渊将老人搀扶着先坐到一旁,随后看向也跑来的胡十一郎道:“十一郎你去盛一碗肉羹,肉多一些,左边那锅里面还有些通络花碎,合在一起。”
“得嘞道主!”
胡十一郎点头,匆匆又跑了回去。
“道长也坐!”
老人目送胡十一郎跑上大灶台,右手裹着袖子在地上擦了擦土说道。
“多谢老人家。”
许渊拱手一笑,便也坐到一旁,看着老人身上衣服露出的线头,许渊也询问道:“看这衣服老人家家境还算殷实,不知老人家是那个县的人?”
老人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摇头苦笑道:“南河县来的,如今家里遭殃,家里人嫌我总是不干正事,如今也不要我了,当真是不孝子孙啊!”
许渊眉头微皱,看着风尘仆仆的老人沉声道:“老人家是被人从家里赶出来,一路来了这常山县?”
老人重重点头道:“可不就是如此,我做的哪里不是正事了?不就是喜弄丹青,爱做木工?”
“道长你说,我这干的是不是正事?”
许渊点头道:“当然是正事,这丹青之术若是炉火纯青那也是名家,一幅画能值千金,木工就更不用说了,这是匠列,怎能不是正事?”
老人闻言更是气极,怒道:“我就说嘛!一群不孝子孙!”
随后看着许渊开怀道:“还是道长慧眼识珠,既然如此,我便也给道长掌掌眼,品鉴一二老朽作品。”
老人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精心包裹的小画轴,然后将其缓缓打开。
这画很狭长,展开之后并不是一副连贯的画作,而是一组五副图。
第一副是水中之景,一片漆黑,隐隐有光亮,那漆黑水下似有波纹流动,能看到是一颗破壳的蛋。
第二幅也是水中之景,画面中心是一头十几丈长的青黑色蛟龙趴在水山之上,山下诸多水族盘踞沉浮。
第三幅是这头青黑色蛟龙在和另外一头百丈银白蛟龙交谈,言行举止十分亲昵。
第四幅是一座水底龙宫之下的深渊入口,那头百丈蛟龙向着深渊之下沉去,已经成长为百丈之巨的青黑蛟龙悲切的趴在深渊之上。
第五幅不是蛟龙,是一个老者气呼呼的往外跑,身后一群人在追,老者右手高抬,那群人之间有一座巨浪涌起阻挡。
许渊眸子一僵,这画中老者好像有些眼熟?
然后目光缓缓抬手看向眼前这位风尘仆仆的老人……
还真是老人自己!
一头合道境界的老蛟龙!
“怎么样道长,老朽这丹青之术可还算得上炉火纯青,当不当得一声名家?”
老人笑嘻嘻的看向许渊询问。
许渊深吸一口气平静道:“的确当得上名家。”
“道主,老人家,肉羹来了!”
胡十一郎捧着一碗肉羹快速跑过来递给老龙:“老人家你快吃吧!这可是好东西,能养足精神,消除疲惫的!”
“多谢小公子,真这么好的话那老朽可得好好尝尝了!”
老龙咧嘴一笑,接过碗,拿起里面的汤匙直接就往嘴里送了一口。
“还真不错,道长手艺真好!”
“承蒙老人家夸奖,贫道这技艺着实不值一提。”
许渊客气一声,一旁的胡十一郎这时也好奇的看向许渊手中的画,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是一惊。
“呀!老人家你跟这画里人长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