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秦泽西还有点儿担心秦慕泽会把真相托盘而出,然而实际上,秦慕泽哪里有那么傻。“其实诸位哥哥可能有所不知,孙老五绑架我小情人并非是看上了她想要截劫回去玩玩。”说到这里,秦慕泽轻笑了一下,他扭过头看了眼自己冷着脸的三哥,开口问道:“不知道三哥还记不记得秦老五几年前从您店里买走道那个姑娘,姚婷婷。”
闻言,秦三爷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店里买走道多了去了,难不成我要一个个都记住?”
对方语气张扬不可一世,秦二爷冷眼瞥了秦老三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只见他再次拍了下手,插嘴道:“我记得啊,不就是姚家的那个大小姐吗?还是因为大哥给搞进去的,大哥一定记得,对吧,大哥?”
秦二爷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瞅着他家大哥,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秦暮寒目光变得更加的阴冷了,他斜眼瞥了秦泽西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记住又有何用?”
听到这话,秦二爷笑得更欢了:“大哥现在怎么就不说说几桩命案压下去风险多大,耗资多深了?这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我都要替四弟讨个不服了。”
三言两语,硬是把有关秦慕泽的事,扯到了秦暮寒身上,还暗有所指,直指三年前秦暮寒干得另一桩血案,这让秦暮寒相当恼怒,俊美的脸,早已泛起铁青,整个人的表情,像是想要活生生将秦泽西吞下去一样。
秦泽西却乐得逍遥,不紧不慢的从桌上拿起了一个小香梨,在手里肆意把玩。
闹剧愈演愈烈,秦老爷子却不发话,无奈,秦慕泽作为本次故事的主角,只好担当起为闹剧收尾的重任:“大哥二哥记得就好,其实小弟想说的是,那个孙老五,很多年前就一直喜欢姚婷婷,大家也都知道这个人脑子是有点儿问题的,姚婷婷被收进糜色开始贩卖的时候,他当即就买回了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日子过得还不错,不过前两日孙老五一个没看好,那姚婷婷给自杀了,他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就觉得是糜色害死了他的心上人。”
说到这里,秦慕泽顿了顿,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道笑话一样,自顾自的笑了,然后再继续讲道:“所以他请糜色的调教师出来,并非是想要尝尝被调教的滋味,而是早有预谋,小弟赶到现场的时候,四位调教师已经遭遇毒手了……”
秦慕泽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秦三爷,眼眸中有几分歉意:“没能救下三哥的得力爱将,四弟惭愧……”
这锅推的好,孙老五人都死了,背再大点锅,他也无法狡辩,而且故事半真半假,合情合理,着实让人佩服。
然而,秦三爷表情依旧冷峻,他冷笑一声,眼眸之间,皆是质疑:“孙老五都成你家狗肚子里的狗粮了,你就这么把锅都推给他?亏你想的出来。”
对方的态度是相当恶劣的,秦慕泽本该发火的,但是他没有。
他依旧维持着作为弟弟该有的谦谨,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三哥不信我的话,可以去翻一下档案,当年调教姚婷婷的,绝对就是今日|死在孙老五家仓库的那四位调教师,孙老五借着绑架我情人的幌子,想的其实是报复糜色,为一介女子诛杀整个孙家确实不妥,但是若是孙家真正的目标并非美人儿,四弟当人不能心慈手软了。”
本来提出调教师是为了给秦慕泽使绊子,结果对方生生把这绊子变成了垫脚石,这么一听,他做的还挺对的啊!
秦三爷紧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
见秦三爷败下阵来,秦二爷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了,险些要放个礼花给秦慕泽叫个好了。
“够了,还能不能好好吃个饭了?”就在这时,秦老爷子重重的将碗放到了桌子上,阻止了四个儿子的针锋相对。
秦老爷子的发话,让秦夫人感到很不满意:刚刚秦老三为难她家秦慕泽的时候,怎么不见秦明过来给秦慕泽撑腰,现在秦老三败下来了,就开始要好好吃饭了?
秦夫人心中一阵窝火,把碗也掷地有声的放到了桌子上,嘟囔了一句:“那你这场子到底打算怎么处置?难道要一直荒着不管?”
秦夫人话音刚落,就听到坐在长桌另一段的秦暮寒补充了一句:“我记得西边的场子离糜色挺近的,那边儿一直都是三弟在管,不如一同交给三弟吧。”
秦暮寒话音刚落,秦二爷就开始跟他唱反调了:“那正好啊,西边的场子给三弟,三弟把糜色交出来给四弟管好了,你瞧孙老五都打到糜色家门口了,三弟还一无所知,我看这金交椅,也该换个人来坐了。”
“你!”
“我怎么我?”
一时之间,四人吵得不可交开,秦老爷子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却也吃不安生,一时阴下了脸,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声音不怒而威:“还有完没完?”
喧哗瞬间变为寂静,众人都闭了嘴,各怀心事的坐在饭桌上。
秦老爷子威严的眸子,静静等扫视了下自己在坐的四个儿子,最后丢下一句话:“谁有能力谁来拿。”然后便扬长而去了。
到最后,他也没有明着说把西边的场子给了自己一无所有的幼子,秦慕泽心底升起一抹苦涩的笑,尽管心底深处,早就不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抱有一丝希望了,可是再一次见识到他的冷血和无情,仍然让他颇为惊讶。
也许在他的心底,自己根本就不算是他的儿子吧……
另一边的陌南秧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本着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在糜色遇到杜岚凤的想法,再一次来到了糜色,谁料,别说杜岚凤了,她没有vip卡,根本连地下场都下不去。
正在焦急之际,陌南秧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咖啡店请秦泽西喝咖啡的时候,秦泽西给了她一张印有他名字的卡,想着秦泽西怎么也算他们糜色老板的哥哥,拿出来多少会有些用处,于是陌南秧从钱包里掏出那张做工精致的卡,递给了服务员,佯装镇定道:“是秦二爷让我过来找queen的,这是他的亲卡,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吧?”
那张卡的威力,果然非同凡响,服务员一见卡,态度立刻恭谨了起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嘴上也连连的道着歉:“抱歉抱歉,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小姐您是二爷的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这样,您先进包间等一下,小的着就把queen给您叫过去。”
说完,立刻朝旁边的一个奶油小生挥了挥手,喊道:“小刘!赶紧过来,带这位小姐去地下场vip包房,好生的给我伺候着!这可是二爷的人,万万不可怠慢。”
那个被唤作小刘的服务员,一路小跑着过来,也是又点头有哈腰的,整个人殷勤的不行。
早知道秦二爷的名号这么好使,她早就搬出了,陌南秧撇撇嘴,跟着那奶油小生下了楼。
上次跟秦泽西已经来过一次了,第二次来,陌南秧倒是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了,可是地下室这种阴暗,压抑的气氛,依旧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她蹙了下眉,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想要早点儿进到包房里去。
谁料到,就在穿过铺着昂贵褐色地毯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谩骂声,那谩骂声很熟悉,陌南秧不由的扭头看了一下。
骂声是左边那道长廊传来的,陌南秧蹙了一下眉,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的拐了个弯,向声源处走了过去。
前面带路的奶油小生发现了不对劲,慌忙回过头来道了一句:“陌小姐,您走错了,是这边……”
然而,陌南秧对此却毫不理睬,离那声音越近,她越觉得熟悉,越觉得熟悉,她心底越是害怕。
到了,到了,就要到了,前方的门虚掩着,骂声就是从哪里传来的,陌南秧的心跳突然加速,整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突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不只是没站稳还是怎么着,在开门的那一刻,一下子摔倒在地,就摔在陌南秧的脚边。
那女人衣服很是凌乱,胸部好像还被洒了某种洋酒,美好的轮廓在液体的浇灌下全部显现,一双又长又细的大腿上,有一些冰块儿一样的东西,在她大腿上化成了水,留了下来。
陌南秧吃了一惊,出于本能,正想要扶她起来,一杯冰酒突然又飞了过来,泼到了那个女人的屁股上,屋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跑?跑什么跑?你们糜色就这服务态度?你今儿个敢出了这个屋,老子就废了你!”
很熟悉,这个声音很熟悉,虽然很久没有听到过了,可是只要他一张口,她立刻就能认出来他是谁。——陆明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