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哈德拉.X.冯帕伦。”
“确认死亡。”
犹如心脏被一枚子弹射中,沃尔夫冈发青的脸褪得雪白,他脚步一晃,身子倾倒,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身旁的官员们已经惊呼着冲过来搀扶。
沃尔夫冈却奋力一脚踏在了地板上站直了身躯。
“我没事。”他没有回头,目光无焦距的平视着前方,如此说道。
“没事就好。”
“犯人们已经全部处死,该结束这场集会了。”一名官员看着沃尔夫冈那惨白的脸色,叹声说道。
沃尔夫冈没有回答,又一人跟着低声说道:“焱国人已经回皇堡了....”
听到这话,神思恍惚的沃尔夫冈这才转过脸看向了身后,而本该待在那里监刑的焱国皇帝一行,不知何时竟已经全部离去。
似乎是看出沃尔夫冈眼中的茫然,于是这名官员跟着就解释道:“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就下去了....现在已经在回皇堡的路上,他们已经在为明天离开撒利维亚做准备了。”
沃尔夫冈却置若罔闻,他紧抿着双唇,步履蹒跚走下楼梯,往行刑台而去。
看着他什么也不管就径直离开,官员们面面相觑,只得代替他宣布行刑已结束,所有人须立刻离开广场的消息。
而在行刑台前,卫兵们已经在收殓犯人的尸体,可在台下,尽管已经宣布了解散集会,然而仅有少部分民众退场,大多数人并没有离开。
此刻,一些激奋的民众正试图冲上行刑台,抢夺冯帕伦的尸体,焱人组成的警戒部队在他们的皇帝离去后便有条不紊的开始撤离,因此这让剩下的哥尔特卫兵们甚至来不及阻拦这些冲过来的民众。
而事实上,他们本身也并不太在乎这些尸体会怎么样。
但沃尔夫冈在乎。
步履蹒跚的他一进入行刑台,就一眼将目光落在了冯帕伦的尸体上,由于这次行刑的目的是为警醒,因而所有犯人都未佩戴面罩,而这也让他们的可怖死状全部暴露在视野中。
看到那张扭曲变形的脸,沃尔夫冈浑身一震,颤声大喊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犯人的尸体运走!”
卫兵们当即火急火燎的将尸体往先前准备好的收尸袋中装去,可台下冲来的民众已经暴怒的大吼了起来:
“这个冷血的畜生直到死,也没有为他的行为作出哪怕一丁点的忏悔!”
“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放下他的尸体!把他的尸体交出来!”
毫无疑问,冲在最前头的人都是受这场战争影响最大的人,也是最为痛恨冯帕伦之人,这其中有哥尔特人,当然也掺杂着改名换姓的科索沃人,所以当他们见到冯帕伦就这么死去后,强烈的愤怒已经让他们行将失控。
“退回去!立刻退回去!犯人的尸体我们会处理!”
卫兵们跟着制止,他们厉声大吼着。
然而却没有丝毫作用,愤怒的人群已经冲过警戒线,向着行刑台跑去,口中怒吼不停:
“人都死了需要你们处理吗?放下他!”
“把他留给我们!”
眼看压制不住,一名卫兵队长当即小跑着来到沃尔夫冈身边,道:“长官,焱国人的部队已撤离,我们压不住,再这样下去,弄不好跟上次一样会发生流血事件。”
“这些尸体.....留给他们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话未说完,沃尔夫冈抓住他的衣领,瞪着他咬牙道:“我说了,尸体我们来处理!”
卫兵队长无可奈何,只得赶紧让人将已经装入布袋的尸体背下行刑台,往马车中送去。
然而正当士兵们慌慌张张的将这些尸体送入马车时,激愤的人群已经冲破了警戒线,他们发了疯似的冲向马车。
已经跟随着卫兵们走下行刑台的沃尔夫冈立刻调集了更多的卫兵前来控场,然而此刻已是人挤人,愤怒的质问声不绝于耳。
一些人已经将话说得格外难听:
“为什么还留着这些尸体!你们是不是在暗中捣鬼?!”
“死的真的是那个冷血的暴君吗?!”
“放下他的尸体!”
这些质问声让沃尔夫冈心中只觉悲哀,为什么明明他死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却还有人对此产生怀疑呢?而他已经死了,又何须再抢夺他的尸体泄愤呢?
难道这些人丝毫没有感念,冯帕伦曾经为民族为国家所做的那些贡献吗?
于是他怒声道:“够了!都退下!”
“冯帕伦已经被吊死了,就死在你们所有人的面前!”
“所有犯人的尸体我们都会统一销毁!”
“行刑已经结束!都回去吧!
然而他的话在此刻已经没有了说服力,人群中,一名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人发了疯似的推搡着阻挡在身前的卫兵,朝着沃尔夫冈凄厉的嚎叫着:
“回去哪里?!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的家人,因为他!”
疯女人手指着马车的尸体,接着又将手指向卫兵们身后的沃尔夫冈:
“也包括你!”
“你们所有人!你们全都是杀人凶手!”
女人那凄厉的哀嚎已不似人声,但却是又哭又笑,完全就是个已经发了疯的人,这甚至让她身旁的其他人都悚然一惊,卫兵们看着她可怖的面容也心跳加快,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这疯女人还在又哭有笑的指控着:
“看看你们做了什么吧!”
“我的丈夫,我的弟弟,他们都死在这场战争中!不要用那套战死是光荣的话来糊弄我!他们本可以活着的!”
“哦活着活着....我的妹妹也可以活着的....哈哈哈。”
“她才十三岁,她又犯了什么错?她上战场了吗?不!她什么错都没有!”
“可她还是死了,她就死在这里,死在你们这些杀人凶手的脚底下!”
“你们都是凶手,你们全部都该被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