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正纠结了一下,艰难开口:“其实,捕头孙妍资陷害你一事,是我...暗中的谋划!”
粟逆空脸色一僵:“正哥,你说笑了。”
“中南,你不信?”粟正看了他一眼,道,“我若是说,就是最后你们对簿公堂,你嫂嫂出堂帮你作伪证,司徒菡顺势拿下孙艳姿,这一切皆在我预意料中。
是不是,你更加不相信?”
语气,有点自豪。
粟逆空道:“是,我不信!”
开玩笑了,嫂嫂这般好,族兄怎么可能为了除掉区区一个捕头,然后就毁掉她的声誉,叫她背上“勾引小叔”这荡名。
不可能!
完全没道理!
“孙东,是孙妍资的弟弟,这娘们的禁脔。”粟正停顿了一下,道,“孙艳资平时对他的维护,溺爱,简直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在你杀赵山川的那天,孙东曾在她面前哭诉了一番,对你各种诬陷。
孙东那些话,每个字都是我要他说的,目的就是要孙艳姿恨不得立刻除掉你。
以她平日查案的风格,赵山川在城内一死,这女捕头必定肆无忌惮,觉得司徒县令好忽悠,着手伪造证据陷害你。
另外,当日是我叫你到我府上,就是要...你嫂嫂隔日出堂替你作证。
孙妍资不会罢休,肯定会抓住其中的漏洞...只是,她一点都不了解你嫂嫂...你嫂嫂,肯定不会忍心看你死。
纵然会大众被误解,纵然要背负上‘勾引族叔’的荡名,你嫂嫂都会义无反顾救你。
司徒菡...虽说不见得信,但她却会顺势拿下孙妍资。
此事,很顺利。
只是,对不起你了,中南!”
这事,是他粟正谋划的,为此这族弟非但背负了莫须有的污名,甚至反过来觉得愧对他这族兄。
又是黑虎五变,又是蛮王之血...
此番,不吐不快啊。
“粟...正,你...为何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此事对嫂嫂来说...
你怎么就这样的狠心?
你为何要这样做!就为了除掉区区一个孙艳资?
你太过分了!”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叫族兄全名。
是真不敢相信,不想相信,但粟正说的有条有理,他却又不得不信。
粟逆空盯着他,双眼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嫂嫂这样好啊。嫂嫂是他妻子啊。
在这个礼教森严的世界,故意叫妻子背上“勾引小叔”的荡名,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太狠心了,太过分了。
真想,一拳打爆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粟正苦笑着闭上眼睛,侧了侧脑袋,“二十年前,在未和你嫂嫂成亲前,我就在策划一件事,谋求一个大机缘。
此事若成,我粟正必定能成一方强者!
必定能兴旺粟家!
然后让我粟家后后代代,皆不需要跟我粟正一样,活得像一条没有尊严的狗!
我必定,能配得上你嫂嫂赵艺!”
“只是,此事若不成...则是灭门,灭族之灾。
我...我没把握!
即使到现在,做了万般准备,我亦没有一分胜算。”
“族兄,你...你是要造反吗?”粟逆空震惊得啊,双眼一下都瞪大了。
这...
他一个重生者都不敢有这念头啊。
“不是造反,但...同罪。并且,不只是惧怕朝廷发觉....”粟正没继续往下说,而是话语一转,“中南,你都说了,你嫂嫂赵艺这般好...我不能连累他啊,真的是于心不忍!
我必须得休了她。
然后,等过几年,事成后我再跟她联系,千倍万倍弥补过错,此生全心全意待她好!
只是,我就一赘婿,谁会相信我无缘无故休妻?
你嫂嫂赵艺,若不是做了不可原谅,叫我愤怒至极的事。
到时若是事败,朝廷和他们又怎么会相信我早就休了她?
而勾引族叔...
中南,不瞒你说,我休书都写好了,只是一直难以开口。”
“正哥,你...”
...你的脑回路,我有点跟不上啊。
粟逆空脑袋里一片凌乱,“嫂嫂,不会同意的!”
“若是以前,她必定不同意。”粟正苦笑了一下,“只是,我却做了一件事,早就叫她对我心死如灰。
此事,我是不得已...
为了大计,我得掌控本县衙门力量,我...我无意叫她知道,只是...算了,不说这个了。
反正,中南你不要觉得愧对我,也不要刻意疏远你嫂嫂。
平时有时间,可以去府上,多陪她说说话。
不要让她闷出病来。”
“我...好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啊,你说的我这脑子一时半会,完全无法消化啊。
“中南,这个世界,是世家,是门阀的世界!
像我们这样的草根,活着,很难!要活得好,更加难!
不过,男人嘛,能屈能伸。
等有一天,我们拥有了更大的力量。
一切都会改变!一切付出,都值得!”
粟正拍了拍粟逆空肩膀。
这话,像是对族弟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
粟逆空点头,道:“正哥,我知道。”
“刚刚随你去陈家堡的,都有哪些?”
粟正突然问道。
粟逆空闻言内心一紧,“正哥,晚上跟我去陈家堡的,二十几个,一大半都是粟家村出来的。”
一只手,似是无意,搭上了茶桌上的刀。
粟正纠结了一下,道:“你给他们点钱,叫他们连夜出城,走得越远越好。”
说完,起身就走。
“知道了。”粟逆空猛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粟正要他杀人灭口,就算现在不动手,他粟逆空也必定连夜出逃,此生再不回南雷县。
一个小时后,猴子把前去陈家堡的,一个不落全召集在一起。
粟逆空摸出一根金条递给他,“猴子,你带着他们出城,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十八叔!”
猴子站着不动。
“想死?”粟逆空怒瞪了他一眼,拔出佩刀,“想死,现在我就成全你!”
“不是,十八叔,我不知道去哪啊。”
猴子哭着脸道。
粟逆空想了一下,道:“九黎城,你带着他们去九黎城安顿下来,等过段时间,我再寻你们去。”
二十根金条啊,肯定得去取。
“是,大哥!”
猴子知道事情严重,金条塞进怀中,带着一干兄弟就走。
“粟逆空,你这是要他们,做什么坏事去啊?”
粟逆空刚想回屋,却是见一十八岁左右的小姑娘,手里提着两个大酒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秦雨。
粟逆空见状一愣,“深更半夜的,秦姑娘找我喝酒啊?”
“是啊,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