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过公孙贺五人之后,李广带着亲兵气势汹汹的出门了。
他直奔卫尉寺而去。
田蚡无缘无故的谋害他帐下的兵,不能就这么算了。
爱兵如子的他必须得去讨个说法。
卫尉寺就是卫尉的官署,大小官吏一般都在这里办公。
长安的武装力量分为四层:
第一层就是郎中令统领的郎官,他们是皇帝的禁卫军,保卫着皇城,是最核心精锐的部队。
第二层就是卫尉统领的南军, 负责守卫宫城,各个城门也都是他们负责。
第三层就是中尉统领的北军,负责守卫长安城,管理管理长安的治安。
第四层就是城外的将军屯兵了,如周亚夫的细柳营就驻扎在渭水之阳的细柳仓之侧,负责防范匈奴人。
李广是骑郎将, 属于郎中令系统。
田蚡如今担任卫士令,属于卫尉系统。
随意李广如今跑来抓田蚡,其实是越界了的。
正确的做法是,先将相关情况通报给郎中令,然后由郎中令的属官和卫尉寺的属官进行接洽,随后再决定怎么处置田蚡。
但李广全然不把这些规则放在眼中。
田蚡欺负了他手下的人,他就得亲自讨个说法。
连手下的人都罩不住,没点血性,还配当军官吗,还配带队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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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尉寺中。
李广将所有的人证物证供词统统给卫尉寺丞看了,请他速速将田蚡逮捕归案。
卫尉寺丞就是卫尉的属官,平日里大多是他负责卫尉寺的具体事务。
他和李广一样是千石的官员,地位相等。
卫尉寺丞名叫柳青,他仔细审阅了李广交给他的证据,并确认无误。
但是,当李广提出立即逮捕田蚡的建议时,柳青却迟疑了。
他称,要等到卫尉到来,禀告之后,才能定夺。
随即,他将刘广拉到一边, 道:
“老哥,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其中关系重大。”
“田蚡乃是王夫人的亲弟弟,王夫人又是陛下最喜爱的妃子,如果陛下到时候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他瞅了瞅左右无人,拉了拉李广的衣袖,低声道:
“李老哥,我说句掏心窝心的话。犯人是刘荣殿下抓住的,人是刘彻殿下的舅舅派去的,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这个案子已经隐隐涉及到夺储之争了。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我们这种千石之官如何能够把握的住呢?”
“你听我我一句劝,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
听了卫尉寺丞柳青的话,李广沉默了。
柳青平日和他关系不错,说这些话全都是为了他好。
这一点,李广又如何不知呢?
不过, 李广是一个武将,只想着带好兵,打好仗。
他不像柳青这些文官,肚子里全都是花花肠子,心眼少说有一万个。
所谓的太子之争,太过于虚无缥缈。
不是他该考虑的,他也不想考虑。
当然,也轮不到他这样一个千石之官来考虑。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秉公执法。
至于什么皇子的舅舅、皇帝的宠妃,他全完不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他对柳青说道:
“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是,这个案子我还是要查下去的。”
“既然你顾忌田蚡的身份,不敢动手,那就交给我来办吧。”
“南军不敢抓的人我抓,南军不敢管的事我管。”
“总之一句,军法如山,犯罪当罚,没有任何人能够例外!”
说完,李广就带着士兵们离开了卫尉寺,径自去抓捕田蚡了。
望着李广远去的背影,卫尉寺丞柳青叹息了一声,
“李广真乃人杰也,吾弗如远甚。”
随即,他招手叫过一名小吏,吩咐道:
“快去请卫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