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鱼的人到底什么目的,苏彻还猜不出来,但是眼前这一局显然不止是区区一个长生教这样简单。
“师尊且慢,弟子还有一言。”
苏彻小心说道。
眼下实在是关系重大,一不留神别说是一个麻衣魔君,就是整个长生教,最重要的是连自己都要牵连其中,实在是必须审慎应对。
“嗯?”
麻衣魔君看着身前的阳髓。
这个从域外虚空接回来的门人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秘密,从那不借用阴魔便能炼出幽锁五龙丹的精妙手段,再到能够战平移山的修为神通,从头到尾都透露着问题。
不过麻衣魔君并不着急,魔门中人最不怕的就是秘密,管你多少心机算计,只要下手魔染,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麻衣原本预备着再观察段时日,就动手把阳髓魔染了事,但又觉得这小子毕竟是奇货可居,若是等他再成长一段时间再行染化,或许更划算些。
他行走域外虚空之时也曾经听魔门大能讲过神魔之道的区别,特别是转向那魔主一途的精妙玄奥。
这两者都像是种地。
神主讲究一个广种薄收,管他收成多少,先弄个几万亩地洒上种子,精心培育着去长,也不必讲什么取用,求得是一个功到自然成。
魔主就不同,反而相较神主,更讲究一个精益求精,若是碰见合适的苗子,就要花上几千倍的心血,好好地培育,慢慢的培养,等到一切因缘具足,再行那染化手段,换一颗魔种,大大精深自家的修为。
麻衣本来的意思,若是眼前这阳髓果然可用,那就留着他作为魔种那条路子的试验品,好好尝试一下魔主之途的奥妙。
如今阳髓主动开口,他自然也会如同一位宽厚的长者一般笑容满面的问道。
“阳髓,有什么话直讲就是。”
“回禀师尊,关于这地官仙府一役,弟子这几日在门中也算是略有耳闻。”
苏彻这话没有掺假。
毕竟地官仙府之战可以说是整个修行界最近几十年来,不,最近几百年来寥寥可数的几件大事。
与之可以并列的大概也就只有另外两件。
一个是阴阳界碎,饿鬼道立,西方佛门终于在中土插上了一只脚。
另一个就是神霄道与黄天道联合西天佛国,杀到域外深处,斩杀了那位名叫大力无畏天魔王的倒霉末法主,让天下魔门震撼许久。
原来杂毛老道跟秃驴和尚在对付咱们的时候还是能合作的。
不过地官仙府之战很快就后来居上,超越了前两者的江湖地位。
其一,便是这一战的背景实在是太强。
上古天庭时地官大帝留下来的仙府,玄都宫的地仙天尊亲自出手,甚至还有钧天广乐天魔王显化其间。
其二,就是这一战中修行界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过巨大。天师道、神霄道、钱塘龙族、东海剑宫……折在这里面的门人弟子实在太多了。单单名头都一个个大的吓人。
什么黄天道天下行走大梁长信侯苏彻,钱塘龙族少主云珞……
有名有姓的年轻一代高手赔进去不少,至于死在其中的成名步虚更是有几十人之多。
至于其三,则是影响最大。
按照苏彻听闻的说法,在自家“身陨”之后,李守常与姜守诚两人便剑走偏锋,四处寻人晦气,非要找到自家的下落,非要坐实了背后的“大阴谋”。
整个北地让他们两个步虚搞得乌烟瘴气,甚至与长生真人都起过几次拼斗。
除了他们两位,钱塘龙族的少主云珞则是在回家的路上“失踪”,这位是得了广渊天尊亲口承认离去的龙族少主,结果稀里糊涂的就在路上丢了。
钱塘龙族暴怒之余,这火也延烧开来,毕竟与福德之宝地书有关,自然引来各方觊觎。
后来又是生出几番风波。
可以说自从地官仙府之战过后,其背后的风波到了现在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态。
当然,北极元宫作为北地魔门的新出门户,也逃不出这里面的风波。
因为有人亲见妙高天的化身曾经带着两名门人闯入宫中,更是引来各路人马前来骚扰,若非悲怒天修为惊人,技惊四座,将宗门护持周全,又施展辣手斩杀了几个不知好歹的六欲天魔,就连北极元宫都要在这风波之中翻车。
“北极元宫好大一场风波,老师有心送上他们门中的弟子,这是好心。然而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彻此时说这些话,可谓是恰当其分。
“毕竟涉及到地官仙府这等福德之宝,乃是天下间修士侧目的重宝,万一北极元宫想要行灭口之事,老师不可不详查。”
所谓话说一半。
苏彻没有讲明,就以麻衣魔君的身手,别说悲怒天亲自出手,就是对上那位妙高天,这位就敢言必胜吗?
更别说北极元宫又不是只有这师兄弟二人。
“哈哈哈哈……”
麻衣魔君放声一笑。
他转过头望向一旁的画骨与金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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