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常的飞舟带起灿烂的元磁极光,带着玉阳山一行,向着虚空甬道的方向不断前行。
苏彻站在飞舟之上,双眼望着下面依旧在不断争斗的城池之中,城中的混乱如今已经平复了七成。
满目所及,皆是一片狼藉,还有漏网之鱼的腹血彘,正循着人的精气不断向下扑击,引燃他们身上的忿阴火毒。
不知道多少人会堕入魔道,永远失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也不知道多少人会借着这个机会,寻到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苏彻看着上下两边,心有所感。
对于修行层次的提升,对于长生的渴求,构成了修行者们前赴后继的动力,而也在这动力之下,有人更上层楼,有人竹篮打水。
“列位,小心了。”
李守常小心地驾驭着飞舟。
不断有腹血彘冲到飞舟周围,不过他们很快就被元磁极光击得粉碎,只有那忿阴火毒如同烟花一般爆开。
然而这一路行来,苏彻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距离上的变化。
之前从血河界内逃出的时候感觉还不像现在这样明晰,这次重新前往,却能够感受到明显的差异。
这是一种物理尺度上的扭曲。
明明是一里的目视距离,真正踏足之上才发现,其间或许是百里的间隔。
而用神念感应明明是百里的距离,飞舟一旦踏足其上就会发现其间或许只有两三里。
感应的距离与实际的距离之间出现了偏差。
而这偏差,则是虚空法则衍化的最直接现象。
更绝的是不仅仅是距离上的扭曲,同时变换的还有方向。
你明明在笔直的向前飞行,没过多久回过头向后看,就会发现自己相对于原本的位置,已经偏航了。
也不知道是观察的尺度出现了问题,还是真的飞偏了。
所以原本看似通途,实际上就像闯进了迷宫之中。
然而这对于修士和从里面飞出的天魔奴族而言,却是不同的概念。
腹血彘庞大的数量让它们几乎填充到了空间的每个角落,所以距离长短,方向变化对于这些天魔奴族来说没有意义,只要向着没有同伴的方向扩充便可。
而对于修士们来说,这趟进入血河界虚空甬道的旅行则有些难受了。
步虚层级的高手还好,他们法力浑厚,而且多半都有在域外虚空采练至粹玄真的经验,清楚虚空法则的某些变化,还可以应付过来。
而那些勉力飞遁而上的还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许多人都在半路法力不继,不得不短暂停息,然后又陷入了与天魔奴族的苦斗之中。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最终,黄天道的元磁飞舟还是破开了重重险阻,远远望见了天师道与神霄道星槎的尾迹。
单论准备当然要以这两家玄门大宗最为充足,别的不说,单单就是那仿如山岳一般的庞大星槎,所带起的威能,便足以将那些天魔奴族焚灭殆尽。
而且因为动力充足的缘故,他们的星槎速度反而并不算慢,远远地超过了后方其他修士一大截。
李守常拼到此处,当即减慢了一些速度。
他这艘元磁飞舟放到九天域外也算有些名头,若是叫天师道和神霄道看破了手脚,恐怕面子上有些下不来。
毕竟人家开的是战列舰,航母。咱这次用的是公园里划船的鸭子船。
不对。
伴随着飞舟越来越接近前方的虚空甬道,苏彻当即看出了这里面的变化。
之前自己离开血河界时,那里是一片绝域。
触目所及,除了无穷的天魔幽影,就是一片荒凉。
只是这一次远远望去,却是楼宇亭阁,山清水秀,不知道的还以为前方是什么仙家洞府,而不是末法主经营多年的恐怖魔域。
“前方确定是血河界?”
不只是苏彻有这样的疑问。
旁边的玉阳山步虚明瑞已经开问。
“应该是天师道那位前辈的洞府,那位据说出自上古天庭,也是此界顶尖的地仙,因此才能在当年魔劫未发之时,提前将之封印,并且在其中开设仙府。”
姜守诚如是解释道,只是即便是他,也有些怀疑。
按理来说,此地乃是血河界所在,是大力无畏天魔王经营多年的老巢。
而当初天师道的那位前辈,应该已经陨落多年,即便当初留有仙府,但是面对那位地仙层级的末法主,这一座无主的洞府,如何能够没有改变?
“天魔幻象,不得不防,列位多多小心。”
正说话间,天师道的星槎已经一马当先,冲入了那仙府盛景之中,不过只是片刻功夫,船身便如遭重击,摇晃不止。
就连上面冲天的火光,也随着转为幽暗。
浩大的魔念卷积如黑色的雨云,直接横拦在他们的星槎之前,以一种朴实无华的方式正面硬撼一记。
就算是天师道的星槎如何别有威能,此刻也是动摇不绝。
“是天魔组成的洪流。”
李守常几乎将口中银牙咬碎。
“而且是有天外劫层次的劫魔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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