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前面！”

“这！这个方向！”

狼眼防水手电穿透过冰水，一眼看去，地面上果不其然出现了一些骨头，不过，都不是人类的，更像是兽类的骨头。

细白色的砂砾中间，那些骨头平静的躺在那，细细看去，这些个骨头有兽的，而且一些骨头大的离谱，有的头骨堪比一个人的身高，有的腿骨残骸堪比五菱宏光大小，大骨的周身布满了细细密密让人头皮发麻的空隙，冰水渗透进去，那些骨头就在冰水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飞快的蜕变成一粒粒细弱发丝的骨粉，骨粉随着冰水，流淌向下，堆积在河床上，变成了之前来时候看到的璀璨若银河一员的星辰砂海。

潘子看到这，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卧槽！这特么是骨灰河床啊！”

王凯旋一边洋洋得意的道，“现在还有没有兴趣，下去游个泳？”

“游个屁。”潘子道，“这是在骨灰里游泳吗？我没这么重口味。”

冰蓝色的剔透水底，众人漂浮在水中，快速朝前游动，那些大得离谱的骨架就越多，甚至骨架高到数十米，众人必须在骨架缝隙里穿梭而过，众人穿过骨架的缝隙，手电灯光照射过那些巨大骨头的缝隙，这让众人有一种游览天然巨物博物馆的怪诞感觉。

“三叔。”公孙白马跟在吴三省身侧，“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们这个时代该有的啊！”

吴三省看着下面的巨大骨骼，“当初西伯利亚冰川开发的时候，甚至挖掘出来了一头完整的冰封的猛犸象，这个大鲜卑山海拔这么高，常年冰雪覆盖，在我们之前，可能这下面都是寒冰，有这些大家伙的骨头也很正常，让后面的人加快速度！”

“后面跟上！”

“快点！”

越是往前走去，巨大骨头的堆积数量反而少了起来，一些人类的祭祀品开始出现。

这些祭祀品都破败不堪，多是一些陶器残屑，工具残片，潘子试着想去打捞，被吴三省拦住了。

这东西的价值不大，就算打捞上来也价值有限。

前方带路的王凯旋喊道，“这边！三叔！就是这！”

众人随着王凯旋的手指方向看了去，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座诺大的河底祭坛。

是的，祭坛。

吴三省众人漂浮在水里，狼眼手电灯光照射上下。

吴老三不是第一次看到祭坛了，比如洞庙的那一次，那个祭坛就很客观。

可是比起来这个祭坛，洞庙那个还是有点小家子气了。

这个祭坛大小至少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且呈现诡异的九边形状，最最诡异的是，祭坛是朝下的！

换句话说，正常的祭坛是金字塔一样，向上突起的。

而这个祭坛刚好相反，是向下的！

祭坛的九个边对射向九个方向，而在九个方向的远处，可以看到有密密匝匝的巨兽骨骸。

这一刻回望来的路，似是发现了这祭坛和一路排布兽骨的诀窍。

潘子一拍脑袋，喃喃道，“这些巨兽看起来好像是祭祀而死。”

王凯旋得意的道，“再看这个祭坛里面，那里面有人的骨骸，还有很多的古董，怎么样！这一波我是不是立了大功？”

“干活了！”

吴三省踹了老王一脚，王凯旋麻溜的顺着诺大的下沉祭坛边缘走了下去。

站在祭坛边缘，可以看到，这祭坛修建时候用的石材非常考究，即使是在黑暗的河底，也能熠熠生辉，感觉是一类萤石的石材，可萤石石材却又没有这样的硬度和密度，整个地板看起来和玉化的大理石变异石材很像。

王凯旋拿着洛阳铲朝着地板砖上戳了一下，那泛光的石头地板别说是落个坑了，王凯旋手里洛阳铲差点飞出去。

“下去！”

众人顺着祭坛的楼梯朝下走去。

祭坛往下走，其实也不算太深，撑死超不过六层楼，手电灯强光都能照射到底。

路过的阶梯两侧，放着凌乱的祭祀品，这些祭品一眼看去，各个都很眼熟。

“呦！这不是唐三彩吗？”

“还是唐三彩的鹿！看这个鹿，啧啧！”

“这个唐三彩的人偶也不错！”

“……”

吴三省看了看后，拿起了其中一件，那是一件金色的祭祀香炉的顶部。

香炉的底部一件无从查找。

这香炉的顶盖，手指擦拭过去，金闪闪的，毫无锈迹不说，还弥散着一层淡淡的油脂光芒，而整个香炉构造奇妙，内外嵌空，玲珑剔透。

公孙白马好奇道，“三叔这玩意镂空是怎么搞出来的？”

吴三省笑了笑，“失蜡法。”

公孙白马迟疑道，“失蜡法是什么？三叔我头次盗墓，还没听过这东西。”

吴三省摆弄着手里的镂空香炉顶盖，“失蜡法，又叫翻砂法，在制作一个东西的时候，先画出来东西的形状，然后依葫芦画瓢，捏造出来一个蜡的磨具，把热蜡浇灌进去，然后塑造出来一个蜡的形状，再吧蜡快速冷却，然后放入砂土搅拌机里，进行两次的翻涌，制作成蜡磨，最后嵌入陶瓷泥土翻转砂一次，泥土陶瓷好后导入金水，翻第二次。”

“因为第一次翻是反的，所以第二次就变成了正的。”

“而造出来的金银器就会和第一次蜡像一模一样。”

“最后环节，吧金银器加热，这样蜡就会流淌出来，留下镂空完美的金银器，这个就叫失蜡法，现在市场上很多主流的赝品古董，用的都是这个方法。”

吴三省此言一出，周围人各个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愧是盗墓大拿，赝品宗师，老九门造假第一人。

这个古董赝品的专业技能可以说是牛皮克拉斯了。

公孙白马佩服道，“那三叔，这失蜡法造出来的赝品，有什么破绽吗？”

吴三省指着镂空香炉顶盖的边缘道，“这个方法并非完美，有一点，你们看，这个金银器周围的镂空上的光泽度，这个看起来油腻的光泽度就是很明显的弱点！这是蜡烧之后残留下来的，换做是古代的话，这个很难彻底融化流淌干净，所以可以分辨出来，但是现代的话就算了，现代人工具太先进，这个方法造出来的赝品，但凡用点心，都难以被发现。”

王凯旋道，“那这个失蜡法和这个墓有关系吗？”

吴三省看着祭坛朝下的阶梯，“当然有了，失蜡法最早诞生于汉朝，后来被遗弃，最后出现于唐朝，唐朝时期得到发展，但是还没有出现双翻砂，直到五代十国末年，大概距离北宋建立前三十年左右，失蜡法得到繁荣，从那之后，赝品也就开始流行，所以失蜡法也有个外号，造赝法。”

潘子听着吴三省的分析，若有所思，“这座墓的建立年代，应该是北宋之前，大唐之后，五代十国那一段时间？”

吴三省点头，“应该是。”

王凯旋搓着手，喃喃道，“按照这个时间段，这不是白帝大人存活的年代吗？难道说咱们挖到白帝大人的老乡了？”

吴三省挥手，“别想那么多，这一两件古董也就推演一个墓的年代，要更多的墓的消息，往下去，看看有没有文字之类的记载，这样比较详实可信。”

“走，朝下走！”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