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绾宁身子一顿,哽住了。
她嗫嚅着嘴唇,神色有些苍白。
“你……你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秦骆语气听不出喜怒情绪:“我知道,高三的时候你们经常一起去天台吃饭,你们总是形影不离,他还替你打抱不平。虽然你跟了我,但所有人都说你是他的白月光……”
傅绾宁实在不明白秦骆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这是要事后清算?
可他都不要她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秦骆的眼眸却似乎比方才亮了一些,他低声清了清嗓子,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道:“绾宁,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或许是太久没有感受到秦骆的温柔,傅绾宁一时都觉得有些鼻尖发酸。
他是不是看到她孤零零地提着行李的模样,还是心软了?
傅绾宁咬唇,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她捋了捋头发,跟了进去。
可谁知,秦骆开口说的话,却瞬间让傅绾宁恍如置身极寒之地!
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心凉过!
他说——
“绾宁,现在公司的状况摆在那里,拿下那块地皮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而我必须和池欢复婚。可现在池欢被沈宴蛊惑了,怎么都不愿意跟我复婚。可是……还好我有你。”
傅绾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骆粲然一笑:“我正好也怕你从秦家搬走以后照顾不好自己,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真的还挺心疼你的,但是现在,我为你想到了一个好处,你去找沈宴,怎么样?无论如何,他对你总归是不一样的。我想,你这么厉害,你总有办法让他听进去你说的话,对吗?”
他的语气轻柔,面容英俊,可傅绾宁却不寒而栗,只觉得他像一个魔鬼!
她颤着声音开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拆散他们,好让你跟池欢能够在一起?”
秦骆挑了挑眉:“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希望我们四个人,都能有最好的归宿。”
话音落下,傅绾宁的眸子里便盈出泪水,扑簌如雨。
她很少哭,哪怕知道孩子保不住,真的流产的那一刻,傅绾宁都没有真心想哭。
那些事她早有心理准备,脑子里想的也是该怎么去利用秦骆的同情。
但秦骆突然跟她说这些……实在完全出乎意料。
她以前只觉得他好拿捏,人傻钱多。
可现在,傅绾宁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真正认识过秦骆。原来被秦骆抛弃后,她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一枚应该物尽其用的棋子。
傅绾宁紧紧握着拳头,沙哑哽咽地开口质问道:“秦骆,我为你怀了一个孩子,就算没有生下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秦骆见疲惫地揉了揉山根,缓缓道:“从小,我就跟沈宴是同辈里最出彩的两个人,因此少不了处处比较。很多事斗争来争去的,也就成了习惯。高中的时候,你是学校最受欢迎的女生,也是生平第一个拒绝我的人。而你却偏偏又跟沈宴走得那么近……”
秦骆不由得回想起高中时的岁月,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时对傅绾宁的情感,到底是因为跟沈宴竞争而产生的好胜心和占有欲,还是真的那么喜欢傅绾宁……
现在看来,恐怕也只是因为年少时的冲动和执念吧。
傅绾宁听秦骆说这么多,他什么意思,她早已心知肚明。
她自嘲一笑,心里不由得升起无限悲凉。
她对秦骆,索取居多,可说到底,也不是没有爱的。可偏偏因为那个池欢,这一切的平静与美好,都像脆弱的泡沫,一下子破碎了。
苦心经营这么久,不过是一场空。
秦骆见傅绾宁神色苍凉,毕竟爱过,心里也有些不忍。
他叹了口气,握住傅绾宁的肩膀,沉声道:“绾宁,只要你能够让沈宴和池欢分开,我保证,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傅绾宁心死,收敛神色,仰头淡淡问:“他们分开,池欢就一定能跟你复婚了么?”
秦骆眸中却升起那股志在必得的眼神,自信开口道:“当然,我有十足的把握。”
池欢从前那么爱他!
只没有没有沈宴,池欢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
傅绾宁只觉得这表情看得实在刺眼。
罢了,罢了……
江城医院。
抢救室外,沈宴坐在冷冰冰的长椅上,脸痛苦地埋在掌心里,满心是焦急不安。
他身上的衣衫皱皱巴巴,沾满血渍和污垢,可他根本无暇顾及,心中只有池欢惨白痛苦的那张脸,时时刻刻令他倍感煎熬。
好在,手术很快结束。
沈宴见医生出来,表情有些严肃,赶忙站起身:“她怎么样了?”
医生道:“池小姐的子宫壁遭受猛烈撞击,局部破裂受损导致了大量出血,现在已经止住了,已基本脱离了危险。”
沈宴一听,松了口气。“太好了,她没事就好……”
医生顿了顿,又神情纠结的开口,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