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生活是好很多,鸡鸭鹅猪肉...还有糕点,或者其他的东西,秦老黑,秦京苟,秦吴氏,看着许大茂弄回来的东西,那是眼睛都看直了。
这些东西可都是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好东西,虽然说,秦家屯离四九城不远,但是,却依旧像是两个世界。
秦老黑告诉许大茂,他们秦家屯在腊月,也就进入了一年中天气最寒冷的季节,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
腊八前后,大家就在村子院子里或者有活动场地的树林空地上,用土坯盘起一个大灶台、支上一口大铁锅,选择一个天气晴朗的无风日子,开始为每家每户下粉条。
各家把家中的红薯粉面拿到现场,排号轮流由队里组织好的几名专业人员制作。大锅下面灶膛里烧起劈柴(木头棒子)火、把一满锅清水烧沸腾用于煮粉条。
大锅旁放有盛满冷水的大钧斗缸或大肚青瓦缸,用于冷却过滤煮熟的粉条。
大锅旁边支有浅帮阔口小钧斗缸,用于调和红薯粉面形成稀稠适宜的软面团,两到三名壮劳力在整個下粉条过程中都站在这个缸边、把一只手插入缸中不停地杵动,以防止软面团凝固。
一个人负责从面团缸里掐出一定量的面团,放入粉匠手中所持的粉瓢里,这个量正好把粉瓢装满,也是“一秆儿粉条”的用量。
粉瓢上钻满均匀的小圆孔,粉匠左手端瓢,照准锅里沸腾水的上方,用右拳头连续不断地用力捶打瓢的边缘,使稀稠有度的面团从瓢的孔中均匀漏下,进入翻滚的热水中。
锅旁另外一个人手持长筷、大笊蓠,待粉条煮熟后捞出,放入旁边的大冷水缸中过滤。冷水缸旁有专人负责在缸里下手将冷却过滤后的粉条盘成绺子、出水,用一根事先准备好的木棍或桃秆(高梁秸秆)棍从绺子中间穿入,挂在栓在两棵树中间的绳子上,用手将粉条拨拉均匀,这叫“一杆儿粉条”。
一杆儿粉条大约宽四十公分左右,长五十公分左右,厚三至五层。
挂在绳子上的粉条当晚就会上冻,第二天太阳出来再解冻,解冻后人工将粉条拨拉开,使粉条根根单独、松散、不粘连,风干后及时收起。如果当天粉条不干,不能再次被冻,再次被冻粉条品质、颜色都会大打折扣。
秦家屯村子里各家各户都会在这个时候下粉条,因为过年这是一道菜,小孩子也会在这个时候趁机吃上几根粉条,或者向大人讨要一个小面团,让烧火人在火里烧一个“鼓倔疙瘩”分着吃。
那就已经是不得了的美味了,哪里还能吃到这么多的糕点,一边说着,就见秦京苟这个家伙,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块驴打滚拼命的放进自己的嘴里。
一块接着一块,一点教养都没有,只不过,许大茂微微皱眉,但是却还是没有骂出来。
秦老黑也是不停的对着自己的女婿诉苦,秦吴氏这个时候也是对许大茂,讲述最近他们过年的困苦,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喝豆腐汤、吃火烧,就是用发酵过的面团在柴火锅上稍微炕一下,然后上笼蒸熟吃。
但是他们家因为缺粮往往吃不起纯白面火烧,也就在红薯面中掺入一部分白面发酵后制作火烧。
过了二十三开始赶年集,俗语道: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买肉),二十七、杀灶鸡,二十八、贴花画(春联),二十九、去灌酒(买酒),三十、捏鼻(包饺子),初一、弓脊(祭祖磕头)。
别人家是欢欢喜过大年。
但是自己家为了度过年关,就是在都在盘算着如何筹措年节基本的支出费用,自己可以不吃或者少吃肉、白馍,但必须准备节日来家中走亲戚的亲人中午的一顿招待所需,需要准备好亲戚家所带小孩子的“压腰钱(压岁钱)”和近族中当年新娶新媳妇的“压腰钱”。
其他的人家会卖鸡、卖鸭、卖柴草、卖菜、卖树,甚至会忍痛卖掉一些本不够吃的粮食,以求度过年关。
但是自家什么都没有,就差去卖血了。
年集的热闹,确实自己家最无奈的时候。
对大部分农民来说,年集主要是采购一些必需的猪肉、鱼、礼品、红纸、火纸、鞭炮等年货。
条件好一点的家庭会为每个家庭成员购置新衣服、新鞋帽,为妇女和小孩子扯几尺花布做件花衣裳,条件差一点的家庭一般也要尽量为小孩子添点新东西,以图新年添新。
年节农民到食品站买肉是买不到肥肉的,当年有句顺口溜:“乡里老怨(老实人)去割肉,不是臀尖是槽头”,肚肋条、“板子油(猪腹部脂肪层)”都让有头有脸的“光棍人”买去了,老实巴交的农民只能买一点瘦肉吃。
可是自己家,什么都没有,冷锅中冷灶,说着,说着,秦老黑和秦吴氏都无言的哭了起来,说真的,秦老黑一家惨也是惨了点,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有的人是真的惨。
一看到自己父母哭,秦京茹也是哭了起来,倒是许大茂看到秦京茹哭了起来,那是连忙担心的喊道:“小祖宗,你可不能哭呀。
你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来,来,快坐,你们就都放心好了,今年咱们快快活活的过年,等年一过,我就帮岳父到轧钢厂找一份看门的工作,一个月二十块总有,小弟也一样,我会弄进轧钢厂最新的拖拉机分厂做学徒,要是小弟学的得好,那以后就能成为正式员工。
这样下来,咱家的日子就好过了多了,你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嘿嘿...我保证日子会越过越好!”
“就是你这房子太小了,睡着太挤。”秦京苟吃着糕点,微微的抱怨了起来,要知道这几天他睡的可憋屈了,这许家的房子太小了,许大茂和秦京茹将小房一占,他就只能和自己的爹娘睡在客厅,就这么两间房。
秦京苟想要一个人睡小房,所以这几天秦京苟的怨气很大。
看着自己这位愣的要命的小舅子,许大茂只好道:“放心,放心...你们的房子我正在想办法,中院有的孤女,一个人占了两间房,她爹娘都死了,占这么多房做什么,等我找找关系,将伱们一家送进去住。”
“哎呀...这是真的呀,女婿那可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这样,我们一家也算是真真正正在城里有家了。”秦老黑听完,那是感激不行,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需要房子的可不仅仅只是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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