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生厄体(1 / 1)

“你们躲着我干什么?”

陆择羽揪着一只狼的耳朵,它马上张着嘴巴,指着远处,陆择羽刚看过去,这狼就往下一缩,一溜烟就没影了。

“真是的,你们从秃村一路跟着我过来干嘛?”

陆择羽来到后山便看到了一大堆妖,而且是非常多的,但它们一看到陆择羽就跑了,陆择羽抓了几只后才知道,他们就是秃村里三年来天天晚上跑到篱笆园来的野兽,但现在变成妖了。

陆择羽从红枫树林里出来,走到了陶谦赋住的画屋,陆择羽嗅了嗅,没找到陶谦赋,他直接一步来到了画屋的门口。

陆择羽伸着头,凑了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整个屋子里除了挂着洁白的画布外,看不到其他的画,唯有那幅陆择羽一开始便见到的女子戏水图,陆择羽走过去,画中的女子轻掩下巴露出微笑。

朱唇皓齿,淡粉轻纱下的胴体妩媚动人,随着修长白皙的赤足撩起的水花,尽显欢快。

“应该就是在那了。”

陆择羽嗅到了一股味道,和那天第一次来时候嗅到的是一样的,远处一个高楼小亭里,有晃动的人影,人似乎朝这边看来。

画中锋拂过绿野,草海如扬起的浪一般,陆择羽挠着头,要怎么进去是个问题。

“师傅说让我来接你过去。”

陆择羽喊了一声,此时整个画面波动起来,如荡漾的涟漪般,女子丝滑玉臂从涟漪中伸出,陆择羽没多想握了上去。

噗通

陆择羽人已站在水面上。

“公子!小月有礼了。”

陆择羽望着旁边掩着粉色纱衣,温婉笑着的女子,陆择羽点点头,女子还未开口,陆择羽人已经跑了过去,一路跑到了高亭下面,果然楼上都是一幅幅画,这些画全都是一些妩媚动人的女子,神态不一,韵味不一,体态不一,但全都活脱脱的是大美人。

陆择羽跳到了台子上,看到一头发披肩,绑着发带,看起来沉稳儒雅的中年人,面庞干净温和,看起来洒脱英俊,五官说不上是清秀还是硬朗,两者皆有,但又两者皆无。

只见陶谦赋拿着一只小笔,正画着一美人,只画了一半,一旁是不同颜色的画料,陶谦赋正在认真的用小笔点着。

陆择羽双手托着下巴,无趣的望着,特别是一看到笔就犯恶心。

“师弟,你帮我拿着画料盘。”

陆择羽哦了一声走过去,拿起了沾颜色的画料盘,陶谦赋起身后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侧着头,望着画中女子的面盘,似是在考虑角度和色泽的问题。

在确定后,陶谦赋拿着笔沾着一些颜色,快速的调和起来,不一会画中女子的脸就饱满起来,看着已不似之前那般清瘦,而此时女子活了,轻盈的笑声传了出来,陶谦赋惬意的放下笔。

“什么时候出去。”

陆择羽问了一句,陶谦赋望了一眼画面,除了女子上半身外,其他皆为空白。

“等我完成这画作。”

陆择羽放下画料盘,伸展着四肢。

“好无聊,我先出去了。”

“等等,师弟要不我让姑娘们陪你玩。”

陆择羽眨眨眼。

“有什么好玩的!”

陶谦赋举着画笔,凌空点缀了一阵后,一些女红的玩意出来了,陆择羽来了兴趣,随后他起身拍拍手。

“姑娘们,大家都出来,陪我师弟。”

一阵莺莺燕燕声响起,不一会四周挂着的画中的女子全都走了出来,陆择羽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看得到,这些女子的身体是灵气构建的,而她们的身体还有一部分连接着陶谦赋的灵源。

陶谦赋的灵源是陆择羽从未见过的,如烟似幻,五颜六色,但这其中却又一块黑色,这也是陆择羽头一次看到有人的灵源有黑色的。

“你的灵源怎么会有黑色。”

这灵源看起来挺漂亮的,要是没那黑色的话,就更好了,陆择羽见过的灵源中,萧渊的是最大气的,宛若太阳般的金色灵源,有着无数的金色刺芒,殷韵的灵源也很漂亮,淡淡的粉色,彷如醉人的花香一般。

陶谦赋有些惊讶,但随即笑道。

“我乃天生灾厄之人,师弟,这是算修者是必要经历的,算多一分,便多一分灾厄。”

此时一名女子走过来,拿起针线花绷道。

“公子,小俪有礼了,你是想要绣花还是虫鱼鸟兽儿,小俪什么都会。”

“什么都行!”

陆择羽开心的说着,陶谦赋微微皱眉,他起身拿起了屋内有一人高的大笔,来到栏前,挥动起来,水墨在风中飞扬打着旋飘向草原。

不一会的功夫,一间屋子便出现了,里面有不少桌椅和女红所需的东西,陆择羽开心的直接跳了下去,十多名女子也跟了下去。

陶谦赋刚坐下,就看到了阵阵笑声,他无奈的只能再次举着大笔,一阵划动,地面出现了一个湖泊,而陆择羽他们在的屋子已在湖泊的对面了,这下终于能安静作画了。

陆择羽的事陶谦赋都从风悠扬口中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他会过来找自己,陶谦赋不想离开画中。

只有在这画中,他才能自由自在,得到安宁,不会受到世间的灾厄影响,再者陶谦赋也厌倦人世间的一切,他一心一意都在作画中。

陶谦赋一步也不想踏出来,从十五年前他就常住在这画中,盘岐宗能走到这步,陶谦赋功不可没,他总是算的很准,只不过代价便是他已积攒了大量的灾厄之劫,一旦踏出去的话,就会遭受灾厄。

想想之前给风悠扬算的,竟然失算了,或许是因为陆择羽的出现,所以扰乱了结果,原本风悠扬带回来的徒儿应该是崔杰。

陶谦赋刚刚稍微看过陆择羽,但却是一片空白,在陆择羽拿起画料盘时,陶谦赋就算了起来,只是什么都算不到。

刚过申时

桑空坐在摆放着一堆小玩意的屋外,望着在烈日下吐着舌头,肚皮朝天的蛤蟆精,它看起来燥热难受。

“上尊,要多久才行。”

桑空冷冷道。

“你吃下多少就得吐出多少,这人世间,浊气最重者是人,你吃了那么多,自然得吐出来那么多,每日三个时辰,太阳最旺时,这样暴晒半年的话,能排出一些浊气来。”

蛤蟆精一听忍不住起身,它哪受过这般的罪,这太阳暴晒让身为妖的它异常痛苦,妖气也会剧烈消耗。

“我让你起来了吗!”

蛤蟆精急忙躺平。

“上尊,有没有别的方法。”

“有,把你的皮剥了,然后烤一烤的话,会快点。”

蛤蟆精不再说话,桑空笑了笑。

“你已看了许久,不问点什么吗!”

邪崎从屋子一侧走过来,望着桑空,他走了过去。

“你就不恨吗?”

桑空瞅了一眼邪崎道。

“与我何干,修道在于修心,你还未本事便积攒一些怨气,仇恨,只会让你的修道之路崎岖不平。”

邪崎愤怒的一拳打了过来,桑空举着一根指头,顶住了邪崎的拳头,顷刻间剧烈的气流波动起来,然而一霎那桑空已站在山巅之上,剧烈的气流这才朝周围扩散出去,邪崎惊愕的看着。

“来,让我试试你的底子。”

邪崎身形开始变化,下半身化作蛇,上半身的双手化作了白色骨刃,唰唰声作响,邪崎攻势凌厉的挥击着骨刃,桑空不紧不慢的闪躲着。

无论邪崎怎么用力的攻击,即便已经把附近的几座山峰削掉,依然无法碰到桑空分毫。

“比陆择羽还快。”

桑空站在空中,此时天际间闪烁起了霞光来,在这样的烈日下,却出现了霞光。

“你如若再这般下去的话,只会停滞不前的,好好在这山间静心修行。”

桑空话音刚落,人已消失不见了,邪崎恼怒的望着远处的盘岐宗山门。

邪崎很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所憎恶的东西,并非是天地,也并非是仙魔,而是自我的无能,这些愤怒是如何来的,邪崎也知道,被禁锢的这些年里,慢慢积攒在骨子里的愤怒,正影响着邪崎的一切。

邪崎知道即便是铲平了阴山宗,自己胸中的愤怒依然不会消逝,一阵后邪崎化作了一条小蛇,一瞬便没入到了山峰下的林中。

桑空来到了画屋旁边,走进去后便看到了画,他望了一阵后说道。

“差不多了呆子,快点。”

桑空喊了一声,只是不见回应,他走过去后,伸着手触碰了化作,画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来,桑空看了一阵后,举着一根指头,来回划动后,画面便出现了一个洞,桑空一步踏了进去。

“厉害!”

陶谦赋站在小楼上,望着已经过来的桑空,桑空眉头微皱,望着陆择羽在一堆女子中,笑呵呵的按着针线,气不打一处来,走进去直接把陆择羽拽了出来。

“干嘛?我正在........”

“今晚喜儿不是说要做火锅吃,你不想吃了?”

陆择羽舔舔嘴,又望了一眼手中的花绷,只能无奈的放下,陶谦赋知道自己不得不踏出去才行,毕竟这次事关重大,他只能前往,和宗门的人一起出力才是。

不一会陆择羽和桑空先从画中出来,而陶谦赋却迟迟没有动,他似是在犹豫着。

“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只要你别离开我们二人十丈即可。”

桑空说着,陶谦赋虽然疑惑,但还是踏了出来,刚落地陶谦赋就脚下一滑,只不过并未跌倒,陶谦赋掐指一算。

“怎么回事?”

嘀咕了一句后陶谦赋说道。

“我遭灾的日子竟推后了三日。”

桑空点头道。

“你远离我们十丈看看。”

陶谦赋点点头,转身便走出画屋,一直走过小桥,屋外的空气格外清新,他已经三月多未曾出来过了。

走到九丈的时候,陶谦赋掐指一算,发现灾厄到来的时候又变了,在一个时辰后,陶谦赋回望了二人一眼,又继续往前走,果然刚走出十丈,陶谦赋便感觉到背脊一阵凉意。

噗通

一阵大风刮起,一枚不知是从何被吹来的石子落入湖中,水花溅起,惊扰了湖中的鱼群,鱼群拼命散开,陶谦赋掐指算着,灾厄正在靠近。

此时分钟一些飞扬的碎草划过,陶谦赋只觉鼻头痒,便打了个喷嚏,身形不稳,一脚踩在桥面的水上,脚下一空他人仰马翻的朝湖中跌去,但却马上随即一把抓住了护栏,刚想翻起身来,却发现拽着的护栏直接开裂。

咔擦

陶谦赋直接落入了水中,在从湖中游到岸边的时候,陶谦赋感觉脚下一紧,急忙撩起湿漉漉的袍子,一看发现双脚上已被蚂蟥黏住,他急忙用手抠。

只是刚抠下一只来,陶谦赋感觉股后一阵刺痛,急忙起身后便看到了几只死掉的密封,他的屁股莫名其妙被蜇了,又疼又痒。

在把蚂蟥全都抠下来后,陶谦赋褪去外套,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水还在沿着头发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阿嚏

陶谦赋又打了一根喷嚏,他掐指算了起来,灾厄还未结束,今日还会有更大的灾厄到来,他四下张望,看了一眼桥面,转身打算从湖边绕过去,回到陆择羽他们身边。

但陶谦赋刚跑了几步嗡嗡声就响起,一大群蜜蜂袭来,陶谦赋马上拿出一支笔,划动后出现了一道火焰,但猛的陶谦赋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紧,看下去的时候,一簇火苗落下,他胸口随身携带的画油燃了起来。

噗通

陶谦赋只得再次跳入湖中,待火焰熄灭后,他从湖里出来,却发现脚被水草缠住了,脚开始阵阵刺痛起来,陶谦赋望向对方,但陆择羽和桑空已经来到他跟前。

两人一过来,陶谦赋发现自己挣脱了,上岸后看了一眼脚,蚂蟥并未咬住,而是在裤管外面,他松了口气,算了一阵后发现,灾厄被推到了七日后。

“确实算修之人,一生中好运与倒霉都是相互交替的,你想要在登仙的时候,靠着纯净无比的灵气,把那些灾厄驱逐,就不用受这算修之苦,只是你为何不停止问卜?”

陶谦赋望了一眼桑空。

“没办法,我自小便是如此。”

“那你可得小心了,这次的灾厄,搞不好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