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挺照顾我的面子的。”陈风笑了起来,拉着满脸愤愤之色的柳叶边朝外走,边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等周百岁问起来,你实话实说就行了。”
“慢着。”周泰华忽然叫住了陈风,脸色却已经变得不甚好看,彷彿是压着怒火似的。
“你还想说什么?”陈风停下脚步,看着他道。
“小伙子,你该多学点礼貌,免得没大没小的让人嗤笑你没有家教,我爷爷都一把年纪了,就算你不认识他,叫声周老爷子总不算委屈了你吧?张口闭口的直呼他的名字,你的父母就没教过你什么叫做尊敬老人吗?”周泰华沉着脸道。虽然已经竭力压制心中怒意,但是话语却依旧显得有些不客气。
“你找抽呢吧?!”柳叶听周泰华说陈风没家教,顿时也怒了。要不是陈风拦着,估计早就一脚将周泰华踹在地上了。
“我其实还是懂些礼数的,所以你这番话还是自己收着吧,如果我真的叫周百岁为老爷子,我怕他承受不起。”陈风淡淡地道。
“你……”周泰华气结,一指门口道:“出去。”
陈风一笑,拉起还满是不忿的柳叶就要出门。
那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门口,打量着陈风和柳叶,神色间似是努力思索着什么,只是却一时间想不到,不禁有些苦恼。
“师叔,您怎么出来了?!”当陈风走到门外时,周百岁正好抱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婴儿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好几个人,除了周和平之外,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妇,此时满脸担心和不解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你家有贵客登门,我就被请出来了。”陈风道。
“谁敢这么大胆?”周百岁顿时勃然大怒。
而旁边的周和平更是脸色大变。儘管面对陈风时,他虽然总觉得有些尴尬,但也认可他的长辈身份,更深知父亲相当重视这位师叔祖,所以无论是周家的谁将其从休息室里赶了出来,肯定少不了要挨骂的。
他现在身为一家之主,当然也要跟着吃瓜落。一想到此处,周和平的心里就一阵苦涩。
“爷爷,是……是我。”周泰华听到外面的声音连忙走出来,看到满脸怒色的爷爷以及满脸苦闷的父亲,心就咯噔了一声。
“你这么大胆,怎么不把我也一起赶出去?”周百岁怒声道。
“父亲请息怒,泰华之前并没见过师叔祖,所以……这是个误会。”周和平连忙劝说道。
“不认识就是理由吗?我之前叫你带着他们出来迎接师叔,你们怎么不来?!……”周百岁越说越气,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周和平。
身为祖父,他不太愿意斥骂孙子周泰华,但是作为父亲骂起自己的儿子来却是气势十足。
“罢了,百岁,不知者不罪,反正我也要走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陈风可不想看着周百岁在这里教训子孙,当即出言制止,随即道:“来,让我看看这孩子。”
“师叔,您看看,我这玄孙可有修鍊的资质。”周百岁当即压下了心里的火气,抱着婴儿过来,恭敬地问道。
这婴儿一直睡的很熟,即便是周百岁之前呵斥周和平时声音有些大,依旧没有将其吵醒。
陈风并没从周百岁手里将其接过来,而是伸手撩开裹着他的小毛毯,只是看了一眼后就皱起了眉头。
这小婴儿长的胖嘟嘟,白净净,胸口上挂着一枚金灿灿的长命锁,显得是贵气十足,着实是相当讨人喜欢。只是脸色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裹得太厚而热到了的缘故。
“师叔,怎么了?”周百岁见状顿时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陈风没有理会他,伸手分别在小孩子的眉心,心口以及小腹上点了三下,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百岁,我上次给你的玉牌呢?为什么没戴?”陈风看着周百岁道。
周百岁一愣,低头看到婴儿胸口上戴着的长命锁,顿时看向周和平道:“师叔赏赐下来的玉牌呢?”
“我们……”跟在周和平来的小夫妻中的男子是周和平的长孙周静宇,也是这婴儿的亲生父亲,见到曾祖父问,嗫喏道:“我们觉得那牌子有些太大,又不甚好看,于是……就没让他戴。”
“你们……你们混账!”周百岁气得睚眦欲裂,真想一巴掌一个将这些有眼无珠的后辈们都打死。
自己师叔亲手炼製的护身符何等的珍贵,旁人搬来金山银山都未必能够求到手,可他们得到了却丝毫不知道珍稀,竟然以不好看这样的理由就弃之如敝履。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师叔,您不要生气,他们也是年纪太小,没什么见识,回头我就让他们给孩子戴上……”周百岁忙向陈风道歉。
“你不必说这些,我还不至于为这种小事生气,东西送给了你们,是戴还是扔都是你们的自由,我不会在意的。”陈风歎息了一声,道:“只是之前没戴,现在就算再戴上也晚了。你没看出来嘛,这孩子已经着了别人的黑手了。”
“啊?!”周百岁大吃一惊,低头细看,并没看出什么异状,直到伸手给其把了一下脉才面色骤变,眼中似有火焰腾起。
周百岁活了这么大年纪,对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可也正因为老了反倒是越发注重亲情,想要看着子孙们健康平安,因此有了这玄孙后他才如此在意,希望他有机缘修鍊。
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孩子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着了别人的道,只怕生命危在旦夕,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怒?以至于一生都在治病救人的他这一刻竟从心中涌出了强烈到极点的杀意。
“别急,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陈风说着看向周静宇道:“那块玉牌呢,可在这里?”
“没有,我们放在家里了。”周静宇摇了摇头,神色相当尴尬,看向陈风的目光也是颇为複杂,隐隐有些憎恶还有些不屑。
陈风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却懒得跟他计较,横竖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瓜葛,周静宇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还不快回去拿?!”周和平此时也急了,大声催促道。
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师叔祖虽然年轻,但是医术却已经是登峰造极且还擅长一些非凡的手段,若是他真的看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确定无疑了。
况且就算他不相信陈风的医术,也不会怀疑自己父亲的医术,所以心里真的是有些慌了。
“不必麻烦了。”陈风随口说着,手指已经飞速的掐动出了三个蕴含着一丝生命元气的法诀,弹在了这孩子的眉心,心口以及小腹之上。
“我去,这是什么?!”
“难道网上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
看到陈风手指上光芒一闪即逝时,周静宇和他老婆顿时都傻眼了,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都是真的,而他们的世界观好像也在随之崩溃。
之前虽周泰华一起来的男人见到此景,目光却是亮了起来,看向陈风的眼睛里满是热切。
当三道法诀进入婴儿体内,顿时就顺着经脉游走,片刻后正在睡熟的他陡然睁开了眼睛,张口就打了个大大的嗝,味道腥臭非凡,中人慾呕。
“好了。”陈风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了柳叶,道:“把咱们的礼物拿出来吧。”
“哼!就算你费了不少心思炼製,怕是人家也未必领情,说不定咱们刚刚送出去,转脸人家就给扔垃圾桶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留着送给懂眼的人。”柳叶心中不情不愿,嘴里当然是冷嘲热讽,不过还是拿了个精緻的玉瓶出来递给了陈风。
“这瓶中有些丹药,一年一颗,有病治病无病强身,足够保他健康长大,现在给他吃一颗正好化解身上的残毒。”陈风将其递给周百岁道:“用还是不用,你们自己决定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师叔留步。”周百岁将婴儿递给周和平,走到陈风面前道:“您要去哪?”
“我若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见到了,当然要将对你玄孙下黑手的家伙揪出来问个清楚,否则被人这般惦记,以后怕是你家将永无宁日了。”陈风说着已经拉着柳叶走远。
“师叔慢走,我跟你一起去。”周百岁一边喊这一边就要紧追上前。
“父亲,我们这……”周和平急道。
“丹药给你们了,用不用你们拿主意,以后没事不要再来烦我,就当我已经死了吧。”周百岁满是失望的看了周和平及其子孙一眼,常常歎息一声,身形一动,已经是飘然而去。
今日之事陈风倒是未必有多么生气,可是周百岁却真的是失望至极,竟是有些心灰意懒,不想再见到这些愚不可及的子孙们。
“父亲,你别走……”周和平将孩子递给周静宇,快步就朝外追去。
只是他年纪本来也不小了,身体也不如周百岁康健,哪里能够追的上。眼见得父亲越走越远,心中不由得大急,眼前忽然一黑,身不由己地扑倒在地。
周百岁嘴上说的话虽狠,可心里终究还是在意自己的儿子,眼见周和平倒地连忙返回,给他稍加诊治,脸色顿时就变得异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