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说降,算计(1 / 1)

南宋英豪传 样样稀松 2037 字 2023-09-15

晨光初照,完颜伯德象往常一样起床,从床帐内侧摘下宝剑,向后花园走去。早起舞剑,是他平日的习惯。舞剑方毕,刚坐下要吃早餐,亲兵来报,方琛南来了。

方琛南是随军参赞,很得完颜伯德信重。与红巾军初战受挫后,他便主动请缨,要前去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降,而今天,就是出发的日子。

招呼着方琛南坐下,完颜伯德与其共同进餐,边吃边说,又把谈判说降的事情商议了一番。

“府尹兼都总管肯定不行,最多是节度使。”完颜伯德揣测着朝廷的最大限度,也不太确定地说道:“即便如此,朝廷也未必会答应。”

金朝的地方行政仿照辽、宋制度,建立路、府、州、县四级体制。路设兵马都总管统领军兵;路治所在的府称总管府,以兵马都总管兼府尹,而各州刺史、节度使既领兵也管民事。

而山东分为东路和西路,东路有益都府、济南府,西路则有东平府。孟九成的价码要得很高,最少也是益都府都总管兼府尹。

方琛南有些为难,说道:“孟九成名不见经传,却是很自大。但他已据三州之地,一个节度使怕是不够。”

完颜伯德停下筷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先稳住他,如果他不与我们为敌,便能抽调人马扫荡胶西各县。最后再看朝廷的意思,是剿灭还是招降,咱们都要从容得多。”

方琛南点了点头,对此也有些无奈。

金军拼凑出部队,以为镇压杨安儿之后,便能震慑其余,收到不战而胜的目的,但实际上的形势却令人失望。

首先是金军连续作战的损失不小,又缺粮缺饷,全靠劫掠维持。这样的结果便是镇压了一批,却又有一批被逼反。

其次是孟九成造成的影响,红巾军利用坑道爆破帮助刘二祖连破州城,使刘二祖所部连成了一片,势力大张。刘二祖、郝定联合济南张汝楫和邢州的程邦杰等义军,攻城掠县,威胁济南;彭义斌、石硅、夏全等联军攻掠邳州,徐州也有危险。

这样的结果可以用“按下葫芦浮起瓢”来形容。称王建制的杨安儿败亡,其残部还待剿灭;潍州、临朐的李全不受招降,继续作乱;刘二祖势力大张,作乱山东西路济南府。

而金朝迁都后,新的防御体系要建立,政权要稳固,社会要安定,无论是兵力,还是钱粮,都在苦苦维持。想要增兵山东,起码在一年内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仆散安贞是极力主张招降义军,希望能以最小的成本取得最大的收获。否则,他所率领的已经是山东唯一的机动部队,疲于奔命也是无济于事。

完颜伯德则是能剿就剿,不能剿灭再招降。对方郭三所部的突袭成功,助长了他的气焰,但与红巾军作战的挫败,又使他不得不拿出招降这个办法。

毕竟他所部的人马,可是好不容易才抽调出来的,久困于一个密州州城,不能攻打胶西

诸县义军,并不是仆散留家给他的唯一任务。

“要我看,招降孟九成还是很有希望的。”完颜伯德笑了笑,说道:“他若死心与我军为敌,在我军初至时,又何必送上金银财宝?”

方琛南脸色稍霁,笑道:“想是被将军的兵威所震,一举击败方郭三,真乃神兵天降。”

完颜伯德也很得意,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还是要仗先生,若能招降孟九成,不但我军能放开手脚,更可使其攻打叛贼。如此,东路形势可为之一变啊!”

“卑职省得。”方琛南沉吟了一下,说道:“既是说降,又是探听,卑职尽力探得红巾军虚实,令将军能洞悉筹谋。”

“如此就有劳先生了。”完颜伯德笑着点头,说道:“为表示诚意,先生可把孟九成所送的金银财宝尽数还回。”

“多谢将军。”方琛南知道这是完颜伯德给自己创造的有利条件,钱财谁不爱,完颜伯德做到这一步,可见对自己的殷殷期盼。

…………..

既要保持立场,又避免把金军主力的目光过早吸引过来,这对孟九成来说,是个颇费思量的事情。

并不是要损人利己,或者说是坐山观虎斗,而是诸项准备还未完成,红巾军并没有那个实力。

苦心建立的根据地,一旦战败,便要残破不堪,孟九成最不想的寄人篱下,恐怕就不得不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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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器装备,到生活资料,孟九成向刘二祖所部敞开了大门。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让义军造成的声势更大,使金军顾此失彼。

尽管其他义军攻城占县,动不动就数万人马,看似兴旺势大。但孟九成知道,他们缺乏经营治理的耐心和手段,早晚会被钱粮所拖垮。孟九成只希望他们能坚持得长久一些,给自己争得发展巩固的时间。

红巾军集结了上万人马在北线,与金军对峙,扩张的步伐缓了下来。

可东方不亮西方亮,在海州,萧英收降了郭伟、祝春等领导的一支红袄军,占据了全州之地,并攻占涟水县;郑四安则在莒州继续向北渗透发展,占领沂水县。

这样一来,整个根据地的战略态势便处于有利地位。西面是刘二祖所部占据的沂蒙山地;西南则是彭义斌、石硅的义军;西北是临朐、青州,李全所部在活动;只剩下密州的完颜伯德,是需要重点对付的敌人。

因此,孟九成表面上不发起主动进攻,似乎在等待着谈判归降,但却暗暗地调兵遣将,集中武器装备,准备对完颜伯德进行攻击。

对于方琛南的到来,孟九成在礼数上是没有问题的,且在故作粗豪、狂妄的背后,却在算计着。这样也给方琛南造成了一定的误判,认为孟九成是个墙头草,之所以不作决定,还是在观望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