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我儿子是奸臣(十二)(1 / 1)

“礼部侍郎家的郎君?那一定非常懂得礼数。”

何甜甜故意抬高音量,让酒楼大堂里的人都能听到。

她仿佛看到偶像般,眼中带着敬畏的看着杨三郎,然后说道:“早就听闻杨家乃世家大族。”

“杨侍郎又是礼部侍郎,家中的儿郎都各个懂规矩、重礼数!”

“今日一见啊,果然名不虚传。”

“看看这位哥儿,相貌堂堂,气度不凡……”

何甜甜表现得就像个没见识的乡下村姑,忽然看到尊贵人家的少爷,顿时有种受宠若惊、自惭形秽的感觉。

反正吧,她的一通话吹捧得杨三郎很是得意。

“不敢当,某就是比那些粗鄙的田舍奴略好些!”

杨三郎果然对何曦十分憎恶,或者说,他的性子果然嚣张跋、目中无人。

何曦的亲娘“何田氏”都这般夸赞他了,他不说收敛些,反而继续指桑骂槐的说何家上下都是下等人。

田舍奴啊,就算不懂它真正的含义,只看它名字中带个“奴”字,便也能猜到,这肯定是极具羞辱性的词儿。

而何家是贫农出身,何甜甜刚才更是亲口表示,农忙的时候,她一个女人也要跟男人一起下地干活。

杨三郎故意当着“何田氏”的面儿提及“田舍奴”三个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内涵了。

俨然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啊。

当然,如果刚从何甜甜不是那般的吹捧,仿佛根本没有听出杨三郎的指桑骂槐。

杨三郎或许还不会这么放肆。

他确实狂妄,但也有脑子。

指桑骂槐,目标含糊的内涵两句,打个擦边球,玩儿个文字游戏,这都不算什么。

因为这样的话,即便被人计较,他也可以故作讶然的说一句:“我说的是旁人,不是你啊!”

还会用那种“世间有捡银子的,怎么还有捡骂听的蠢货”的目光看着对方,制造第二次的羞辱。

可如果真的指着人家的鼻子,张嘴闭嘴就是辱骂,那就有些过分了。

一来,容易落人话柄。

二来嘛,不管怎样,“何田氏”都是“长辈”啊。

虽然眼前这个妇人看着年轻,但人家的儿子已经入朝为官,更不用说,何田氏还有个近乎免罪金牌的身份——节妇!

杨侍郎跟何曦确实是官场的竞争关系,但政敌都不牵扯家眷,就更不用说杨三郎和何曦还没有撕破脸了。

而杨三郎作为杨家的儿子,却当众羞辱何曦那个名声极好的母亲……啧啧,这样的事儿,慢说百姓看了会摇头,就是闹到圣人跟前,也是杨家理亏!

其实,在杨三郎得意的对着何甜甜再次说出“田舍奴”三个字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些后悔。

但很快,他安慰自己,就算自己面对面的羞辱何田氏又怎样?

像她这样的无知村妇,本就自卑,被人当众揭了老底,只会自惭形秽,而不是闹将开来。

如果真的闹起来,他杨三郎固然要被人骂一句倨傲,可何田氏也落不得什么好啊。

何家上下本来就是泥腿子,而他们杨家则是世家大族。

也就是大夏朝的世家有些没落,寒门纷纷崛起。

要是搁在前朝,哼,像何曦这种田舍奴,根本就没有资格入朝堂。

居然还有胆子跟杨氏子争夺官位?

呸,真是世道乱了,尊贵规矩都被践踏!

杨三郎拼命这般想着,原本心底还有一丝忐忑,此刻也都消弭无踪。

他是赌定了何田氏不敢张扬开来,更不敢挑衅世家。

何甜甜:……亲,对不起,你赌输了哟!

何甜甜刚才那般曲意讨好,像极了出身低贱的人忽然见到“贵人”时的羡慕、崇拜以及自我否定的矛盾模样。

为的就是引得杨三郎得意忘形。

这会儿,杨三郎果然肆意的对着她说什么“田舍奴”,何甜甜顿时抓住了把柄。

只见她脸色一变,忽的质问道:“杨家郎君,你既是知书达理之人,我也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对我恶语相向?”

“我何门田氏,二十三岁守寡,十六年含辛茹苦,一个人养大了三个儿女,还将长子培养成了大夏朝最年轻的探花郎。”

“我不敢标榜自己有着怎样的功劳,但也不是个低贱的人。”

“杨家郎君,我只问你,无冤无仇,老婆子也自认没有冒犯与你,你为什么要辱骂与我?”

何甜甜一通质问,正气凛然。

只是,原主就是老白花的气质,且她的声线也是那种娇柔、怯懦的。

这番话说出来的效果,天然就透着可怜兮兮、悲戚凄惨。

而原主发达的泪腺,此刻也发挥起重要的作用。

何甜甜都没有动用自己的演技,人家泪腺就开始自己工作了。

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好看的桃花眼里储满了泪水,要掉不掉,欲哭还休。

她仿佛在强忍着泪意,奈何心里太委屈、太悲愤了,她根本就控制不住啊。

美人落泪,还是这种娇柔、怯弱的美人儿,看着就让人心酸、心疼。

再加上原主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白莲花气质,让一众吃瓜群众都有种柔弱却坚强,出身卑微却品行高洁的感觉。

反观杨三郎呢,穿着绣金线的华服,腰间挂着价值连城的玉佩,手里一把折扇,估计都是名家作品。

一身的穿戴,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郎君。

而他那种世家大族特有的倨傲,更让出身普通或是寒门子弟很是排斥。

大夏朝有了科举,普通民众对于世家的那种迷信与尊崇远远低于前朝。

虽然,骨子里还是有些倾慕,但已经不会唯世家马首是瞻。

尤其是那些寒门新贵,若是有机会搬到世家子弟,他们会非常乐意捧个场!

此刻,跟世家杨氏对上的不是寒门子弟,而是一个更为可怜的妇人,众人几乎都不用询问什么缘由,一股脑的都站在何甜甜这一边。

当然,若是了解了前因后果,大家更加唾弃杨三郎了。

你一个高贵的世家子,鄙视寻常底层百姓也就算了,怎么连节妇都要羞辱?!

杨三郎还没有察觉自己似乎已经犯了众怒,他整个人都被何甜甜的变脸神技给惊到了——

前一刻还是倾慕世家的卑贱村妇,怎么下一刻,她、她就正义凛然的进行控诉了?!

“我、我什么时候辱骂与你?”

杨三郎说这话,不是装糊涂,而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并不认为“田舍奴”三个字是骂人的词儿。

这是事实,好吧?!

“我是个无知老妪,不懂那些拽文的词儿。但我有脑子,‘田舍奴’里带着一个‘奴’字,肯定是骂人的话!”

何甜甜故意装着“无理搅三分”的样子,梗着脖子,强辩道:“我好好一个良民,怎么在你杨三郎口中,就成了贱籍的奴婢?”

杨三郎:……骂人的话啊,这是骂人的话,当然要用一些羞辱人的字眼儿。

比如畜生类,再比如某些器官。

肯定是怎么难听、怎么让人觉得不舒服,怎么用啊。

骂人蠢笨如猪,不是说真的把人当成了猪啊啊啊。

杨三郎真是恨不能抓着何田氏的衣领,用力的摇晃,然后告诉她,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

但,他不能!

因为一旦他叫嚷出心里的这些话,那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他就是辱骂了何曦的母亲,一名柔弱却不失坚韧的贞洁烈妇。

另外,杨三郎也不敢轻易动手。

安康郡主还在旁边站着呢,而十来个郡主亲卫更是把酒楼的门围得严严实实。

杨三郎可以用言语“内涵”何田氏,却不能公然当着郡主的面儿动粗。

否则,他就是罪证确凿,辩无可辩!

“我、我没有!”

杨三郎那个憋屈啊,明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句骂人俚语,可被“何田氏”这般一番解读,倒弄得杨三郎不知该如何辩解。

“你怎么没有?你骂我是‘奴’!我听得真真儿的!”

何甜甜像极了胡搅蛮缠的泼妇。

不过,原主的老白花气质太给力了。

呈现在众人眼中,她就是个不懂得外面那些弯弯绕的淳朴村妇,感觉到被羞辱了,忍无可忍,这才——

“叮!杨三郎仇恨值+10!”

哦吼,终于刷到纨绔子弟的仇恨值,何甜甜顿觉十分满意。

胜利在望啊,她还需再接再厉呢。

何甜甜拿帕子擦了擦汹涌的泪水,心理暗叹一句:想做老白花,也要有先天条件。

别的不说,只这发达的泪腺,就给了原主莫大的优势啊。

“我一个乡下来的老婆子,被人骂做‘奴婢’,也不当什么。寡妇人家,十几年来受到的白眼和辱骂还少了吗?”

“但,我不能连累了我的儿。我儿六岁才启蒙,无论寒暑,都刻苦学习,十三岁就考中了秀才,十六岁就被圣人点做探花郎!”

“我儿入朝为官五年,兢兢业业、克勤克俭,从未有过一日懈怠,他的名声也极好,我、我今日这般被人羞辱,我儿又该如何在朝堂立足?”???.BiQuPai.Com

何甜甜一边哭一边说,难为她泪意那般汹涌,却还能吐字清晰,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为了儿子而愿意付出一切的慈母的心声。

安康郡主:……就、就挺魔幻的。

还是那句话,如果戏精婆婆是对着自己飙演技,那么自己肯定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而亲眼看着婆婆跟某些让她看不过眼的人PK,还把对手弄得进退维谷、百般难受,安康就只有一个感觉——爽!

杨侍郎不只是何曦的竞争对手,这些年,他还经常弹劾郭驸马和威国公府。

什么拥兵自重,什么不听君令……

杨侍郎和几个御史、文臣,就像一群讨厌的苍蝇。

虽然不会对郭家造成什么伤害,却天天嗡嗡嗡个没完,着实恶心人。

还有杨家的几个郎君,也都仗着所谓的家世而鄙视寒门,攻击勋贵、武将。

跟杨三郎同辈的郭家兄弟,就没少被杨家的几个郎君嘲讽。

什么粗鄙,什么有辱斯文,什么造杀孽……

狗屁!

安康一个内宅妇人都知道,在战场上就要对敌人凶狠,而杀敌跟杀人是两码事。

父亲和哥哥们明明是在保家卫国,可在那些酸腐文人的口中,竟成了“煞星”!

哼,真该把那些卖嘴的玩意儿统统送到边疆,让他们也被胡虏一遍又一遍的清洗、收割,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对着一群残暴的敌人说出“礼仪之邦”、“仁者无敌”之类的话!

偏偏……安康是个柔弱的性子,这样的话,她只敢在心里过过瘾。

除了胆子的原因,也有社会客观的因素——

大夏朝承平已久,早就有了重文抑武的趋势,那些读书人又口灿莲花,仿佛真的很有道理一般。

至少以安康的水准,她做不到驳斥那些人,并帮郭家军正名!

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轻易招惹,没得反过来再给郭家惹来祸端。

安康只能忍着。

此刻,忽然看到恶婆婆竟对着杨三郎大发神威,安康只觉得身心舒畅!

对!

就该这么对付这些只会空谈的所谓世家!

安康郡主快意的看着婆婆演戏。

额,为什么说是“演戏”呢?

因为安康好歹给何田氏做了五年的儿媳妇,自然知道这位婆婆的真面部。

婆婆就是个自私、凉薄的人,她最在意的始终都是自己。

或许在自己之外,婆婆还会疼爱儿子几分,但也有限。

至少,婆婆绝对不会为了儿子而自残自戕!

不过,明白归明白,安康却不能在外面拆婆婆的台。

尤其是婆婆正在折腾杨家人,于情于理,安康都该帮一把。

“母亲!”

安康努力让自己跟上婆母的演技,悲愤的大喊一声,作势就要拉婆婆的胳膊。

她头一次演戏,不免有些用力过猛。

幸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主角”何甜甜身上,对于她,并没有太过在意。

而她生涩的演技,反倒让人觉得,安康这个儿媳妇似乎是被眼前的变故吓到了,一时竟有些言行失常。

“安康,你别拦着我,让我去死,让我这个‘奴才’去死!”

“我不能连累了我儿,我不能让我这个最有出息、承载了全族人希望的儿子因为我而被人耻笑!”

“让我死,让我死了吧!”

何甜甜寻死腻活,悲戚的声音响彻整个酒楼。

“叮!杨三郎仇恨值+30!”

何甜甜非常满意,她猛地停止了嘶吼,两眼一翻,竟直挺挺的昏厥过去。

“母亲~~~”

安康被婆母带入了戏,居然也哭出了眼泪,她还不忘罪魁祸首杨三郎:“杨三郎,你别走,这件事,就算闹到圣人面前,我也要给我母亲讨要一个公道!”

好儿媳,干得漂亮!

“叮!杨三郎仇恨值+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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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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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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