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露生毒气在高浓度条件下能让大部分吸入者完全变成疯狗，毒气会扰乱他们的脑和腺体，他们会无差别的袭击任何附近的目标，且根本不在乎具体的攻击方式，用刀用枪也好，甚至是牙齿指甲，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一切手段，在毒气作用下陷入疯狂的人会成为如同那些丧尸片里一般的恐怖怪物，他们会嘶吼着将身边亲朋的脸撕成两半，然后再去杀死下一个附近能找到的目标....在毒气的效果作用下，他们狂乱至极，没有痛觉，无穷无尽的体力，恐怖的力量，即使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也会变成难以制服的怪物....最终，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汉克看着已经有些状态不正常的西林眯了眯眼睛，此刻这个人面色狰狞嘴角含笑，那副巨大的眼镜反射了窗外的光线变得一片莹白，将他的脸对照的如同非人。

“那之后呢。”

“......”

西林抬头看向汉克，对方的眼睛里责问和质疑如同火焰一般刺眼，他明白这是为什么。

想着，他眼睛里汹涌的狂气和戾气逐渐平息下去，一把摘下自己的眼镜捂住自己的脸，他的脸上流下汗来。

“抱歉，我......你肯定无法理解.....不对，是我不该被理解才对，我.....我和很多人以前.....”

一阵无言的沉默在房间里徘徊，语无伦次的西林最终低着头沉默下去。

“不用说了....总之我不觉得这件事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也许这件事确实是必须要做的，但是我从不觉得它值得歌颂.....我希望大家不曾获知此事，必要之恶究竟也只是一种恶而已。”

“....我明白了。”

西林抬起头，脸上恢复了平静。

汉克叹了一口气，西林的状态让他想到某些见闻，比如麦克森长老叙述的那个故事里的某些角色，他们到底在思考什么呢？汉克觉得，当他们的精神沉陷在某些事情之中时，他们将自己傲慢的放在了超越人的位置上，于是在那些残酷的行为中得到了如同成为神明一般的成就感，然而实际上，他们却是在堕入深渊，成为一个怪物。

那些用火焰水流和石头虐杀蚂蚁而获得快乐的孩子们，在多年之后成长，有些人明悟了那些行为的本质于是再也不重复如此作为，而还有些则走的越来越远。

“我做了什么选择呢？”汉克这样想，他想到那个只属于他自己的童年小故事。

有一天他抓到了一只肥胖的飞蛾将它钉在墙上，那只飞蛾挣扎了三天没死，直到第三天的早晨，小汉克看见它在喷射出了一堆卵后终于停止了动作，不知为何，那的一刻的景象烙印在了汉克的脑海里，让他似有所悟。

随后，小汉克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痛苦，撕心裂肺的情感迸发让他抽泣。

“继续吧，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汉克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有时候他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想看。

“割喉帮已经彻底完了，绿色日出的效果远超一般的幻露生毒气弹，极度浓密的毒气将会逐步扩散至半个野人岭中部并凝滞几个月之久，席卷所有盘踞在那里的匪徒，他们将会在狂乱之中永无止境的自相残杀，直到生命的终结为止，毒气将会永久性的改变他们的大脑生理构造，即便有极少数人从里面幸存，他们也无法再与其他没有遭受影响的掠夺者汇合，因为彼此之间的信任已经彻底崩塌，这才是让掠夺者能团结在一起的基础，他们至少不会随便对同伴开枪，可现在这个底线也被打破了.....是的，掠夺者完了，这个词汇将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一个历史。”

汉克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件事接下来要如何处理了，掠夺者内部爆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内讧，所有掠夺者最终不是死在驻地就是逃走，响应者将会趁机占领世界之巅，而民众和总部的领导们必然对此喜闻乐见，谁都知道，掠夺者不能当人看，他们干得出任何事情。

“我听说他们带队上去和掠夺者开战了？”

西林点点头。

“没错，你的队员们在毒气弥漫区域的外围对那些逃窜出来的掠夺者进行围堵击杀，还能幸存的绝对是屈指可数，至于外围的那些家伙则望风而逃向更南方逃窜，几乎毫不抵抗.....野人岭已经是我们的了，自从兄弟会在猎人镇战役胜利后的占领和撤退行动后，我们是拉奇亚第一个再次做到这件事的组织。”

“戴维索普也死了么？”

“没有目击报告，毒气还要弥漫半个月，那之后会对内部的尸体进行清点，有人报告称部分穿着动力装甲的掠夺者活着逃出了欢乐谷，这个消息的具体信息尚未确认。”

“有俘虏么？”

“几乎没有，大家都恨割喉帮制造了圣诞节大洪水，他们几乎处决了任何见到的割喉帮成员，除了一些孩子。”

“毒气的效果真的普通预期么？”

“根据观测的结果，绿色日出的消散速度与ams的结论基本一致，半个月之内它必然消散，世界之巅将可以解除封锁重新变成安全区域，至于生理效果，我们进行了尸体解剖，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变化。”

汉克睁开眼睛看着西林，他看起来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之中，但可怕的是，像他这种人，在没有别人提醒的情况下非常容易陷入到危险的狂热之中，如果这种倾向还是外界鼓励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在战前的sa掀起的战时疯狂里，到底有多少恶果因此产生了，也许永远不会被人所知，这也难怪兄弟会的反应如此过激，只不过他还是不能认同而已。

“你说ams设计这东西究竟是为了干嘛的？他们只是矿业公司而已，为什么要偷偷研究这东西？”

“很简单。”

西林从椅子上站起来。

“根据已知的信息，ams在战前的一次炸矿作业里意外发现他们追求的超晶石没有出现在预期的矿点，受到核弹影响而产生复杂变化诞生的超晶石矿脉一路延伸到了韦尔奇镇，很可笑，那个小镇前不久刚被ams判断为矿物已经采空，他们无情的撕毁了协议，撤出了韦尔奇镇，仅仅给这个破败的小镇留下因为采矿作业而变得恶劣不堪的环境和没几块钱的微薄补偿金，居民们对ams怨气冲天怎么可能同意ams回归韦尔奇镇，即便是ams买通了州长说服了军方也毫无用处，他们坚决的要用生命捍卫自己的家园，将ams挡在门外。”

“所以....”

“没错，绿色日出原本计划被ams雇佣的流氓安全员们偷偷部署在韦尔奇镇中心随后引爆，国民警卫队将会包围整个韦尔奇对任何跑出范围的人无差别射杀，在毒气消散后，ams将顺利接管这个小镇随意开采下面的超晶石，他们将会对外宣传韦尔奇镇发生了暴乱和意外的矿井爆炸事故.....查尔斯顿的政客们和那些军老爷们对此一清二楚，只是他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ams能不能提供足够多的超晶石供应sa军队的战争需求，能不能提供足够的经济收益让他们坐稳自己的位置并且继续贪污腐败，韦尔奇镇的民众们一开始就被抛弃了，只是这个计划被大战的爆发打断而胎死腹中。”

汉克转头看向窗外，一切还是那么静谧，远处的树木森林在缓缓随风摇动。

“以水所犯下的恶的今日终于得到了火的报应，愿他们的灵魂在疯狂之中焚为灰烬。”

“战争啊....战争永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