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把他当做丈夫?
季冉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又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过吗?”
“我……”贺景初哑然。
他……怎么可能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
既然这样……他又何必执着于季冉对他太疏离这个问题?
在商业界战无不胜的贺总,罕见的在这件事上茫然了。
没等他想明白,季冉的嘲笑声又响起,
“你这么纠结我搬出来,难不成,是喜欢上我了?”
“不可能!”
贺景初下意识反驳。
他怎么可能喜欢季冉这样的人呢?
咄咄逼人又死缠烂打,才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贺景初这样告诉自己。
他的表情很坚定,可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眼神游移,刻意避开了季冉的视线,有一丝他都没发觉的心虚。
“是吗?”季冉的笑不变,
“我还以为,你这是舍不得我离开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知道就好。”贺景初的声音明显虚了下去,
“我们才新婚第一天,你这个新娘子就搬出去,外人会以为是我欺负你,这桩婚姻不仅仅是我们两个的事,还有其他人看着,麦穗和管家时不时和我们家里那几位透露消息,怎么,你想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吗?”
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已经直直的逼视着季冉,理直气壮。
“我知道。”季冉打断他。
“贺景初,演一场结婚的戏,已经耗费我很多精力了,没人的时候,咱们也不必继续装了,我真的会累。”
“我比谁都清楚这只是一场交易,所以用不着你再一次来提醒我。”
“至于外人的嘴,只要贺总管好手下的人,不让他们乱说,有外人的时候,我也会配合你。”
那句我会累就像是魔咒,禁锢的贺景初心神俱震,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见这句话会慌。
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像是一直在往下坠,深不可触,见不到底。
到最后他几乎是慌不择路的离开,步履匆匆,像是落荒而逃。
那次吵架后,贺景初再没踏足过小楼一步。
季冉也乐得清闲,以腿伤的名义,一直拖着没回主楼,打算在小楼住下去。
因为受伤,新娘结婚第二天要去宗祠见老祖宗的规矩也免了。
至于贺家人,不知道是被贺景初打过招呼还是怎的,她一直在小楼住了好几天,都没见有谁来找她麻烦。
贺家人原本对贺景初就不满,拿捏不了贺景初,就只能在她这里找存在感刁难刁难她,算是给贺景初的警告。
上一世他们可是弄出了许多花样,让她吃了不少苦头,这一世他们不来,她倒省了许多功夫。
没有人打扰,事情也在按她想的发展,季冉在小楼住的这几天可以说是她这一世过的最舒心的几天。
这天季冉正在晒太阳,麦穗从外面进来,
“小姐,周管家说门外有一个男人找您,说是您的朋友,来找您谁说话。”
她的朋友?
季冉问:“贺景初不在吗?”
在小楼住的这段时间里,她和贺景初基本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贺景初管御景庄园,而她的地盘就是小楼。
一般而言,若是有人来找她,流程应该是周管家找贺景初问意见,贺景初决定放不放人。
如果放人,那么等放人以后贺景初就会让周管家来请她去主楼。
换而言之,她没有决定见人或者不见人的权利。
听着有些苛刻,不过她也很理解。
他们刚新婚,贺景初那边总会有一些不得不见的人,她作为这场联姻戏里的另一个主角,总是要陪他唱好。
所以虽然这条规定苛刻,她也遵守的很好,一直配合。
今天怎么周管家直接过来找她了?
果然,麦穗说:“贺总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来。”
季冉了然,算算日子,这段时间他应该是在陪夏以宁,抽不出身回来。
怪不得周管家会直接来问她的意思。
季冉点头,“让他进来吧。”
因为不知道来的是谁,季冉还是去的主楼接待。
等她进去的时候,自称她朋友的人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子轩哥!”季冉的语调高了一个度,惊讶里面明显又带着惊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她结婚前几天,林子轩临时有一个国外的交流会,刚好错过了她的婚礼,而且从那之后他们也一直没见面,一直到今天。
林子轩没回答,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微瘸的腿上,
“你的腿受伤了?”
“啊?”季冉反应过来,扯了扯裙子遮住小腿,轻松的笑笑,
“没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过段时间就好了。”
林子轩才没那么容易就被忽悠过去,她走路的姿势明显不是因为脚踝。
林子轩走过去,直接在季冉面前蹲下。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及脚踝的裙子,此刻裙子被微微撩起来,露出了脚踝。
“你伤的不是脚踝。”林子轩很肯定的说,“你是不是车祸伤到腿了?”
车祸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这件事明显被人压下来,他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只知道是出了车祸。
季冉乍然被人掀起裙子,惊的不由得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不自然的缩回自己的腿。
林子轩也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妥,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一向温和俊雅的脸上难得出现囧色。
气氛陡然诡异起来,异样的暗流在房间里涌动,喧嚣乍然褪去,徒留下一室的无言,安静极了。
最后还是季冉先开口打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小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
“就是可能会留疤,我觉得怪难看的,子轩哥你不是医生嘛,有没有什么办法,看看能不能帮我消了它。”
她转移话题这一招果然好用,这话一出,林子轩也顾不上刚才的怪异,皱着眉问,
“那也得先看伤口。”
眼看这一关是过不去了,季冉叹一声,认命的轻轻提了一下裙子。
裙摆上扬,露出小腿上可怖的疤。
林子轩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疤痕一直从小腿肚爬到膝盖处,皮肉皲裂,露出内里的鲜红,半陈旧半新鲜的肉杂合在一起,又恶心又难看,若是寻常人,这会儿早就该露出反胃的神色了。
可是林子轩没有,他只是复杂的看着那道疤,眼底甚至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就好像那道疤是伤在他身上似的。
季冉眨了眨眼,再次打破气氛,
“有什么办法吗?”
虽然说她现在也不特别在意自己好不好看,但是也没必要一定留这么一道难看的疤在身上,能消了就消了。
林子轩忍住心里的酸涩,
“能是能,但是你这疤痕太严重,要想消得花一点功夫。”
“国外有一款新药,去疤效果很好,但是还没有对外开放,想要弄到不太容易,我看看能不能找找关系,弄一瓶过来。”
季冉没说话。
他说的那款新药,她大概知道,应该就是贺景初托靳明泽带的那个。
靳明泽也是医生,这些年一直待在国外,有这个背景,他要弄一款药应该不难。
那款药效果的确奇好,她前几天不过擦了几次,那疤就淡了许多。
可是那药她早就还回去了。
自从她还回去以后,他就没再给她送。
涂的那几次,都是贺景初趁着她熟睡过来给她涂的。
说起来。
贺景初已经好几天没再出现在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