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效,三千骑兵、八百步兵,一万匹坐骑在呼嚎的成了森严的军阵,马跃目光冷冽,策马从阵前缓缓走过,三千将士的目光霎时聚焦在马跃身上,有莫名的灼热在将士们眸子里熊熊烧烧。
马跃的目光刀一样从三军将士脸上刮过,心头凛然。
刘虞在幽州经营多年,势力可谓根深蒂固,各郡太守除了公孙瓒、严纲而外,余者皆为其亲信,只要刘虞一声令下,顷刻间便可征集数万精兵!然而,真正令马跃心有忌惮的,却不是刘虞这数万精兵,而是呼赤、丘力居的数万乌桓骑兵。
刘虞的精兵再精锐,终究只是步兵,而马跃的军队却是清一色的骑兵,机动力远胜于刘军,一旦两军交战,凭借骑兵的强大机动力,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如果有了呼赤、丘力居之乌桓骑兵加入,结果就将截然不同。
刘虞得呼赤、丘力居之助,犹如猛虎之添双翼,故此,欲灭刘虞,必先剪其羽翼,其中尤以丘力居威胁最大,当先破之。
“高顺!”
令人窒息的寂静里,忽然响起马跃清冷的喝声。
高顺昂然出列,双手抱拳朗声道:“末将在!”
马跃的目光狼一样落在高顺脸上,沉声道:“大军出征,需得力大将镇守老营,宁县乃我军根本。关乎三军将士之生死存亡,不容有失,尔可敢领命?”
高顺昂然道:“有何不敢!”
“好!”马跃沉声道,“命你率八百陷阵营留守老营。”
“遵命!”
“裴元绍、周仓、廖化、许褚!”
裴元绍四将同时策马而前,于马背上抱拳厉声道:“末将在。”
马跃道:“各率本部,随本将出征!”
“遵命!”
“公则”马跃回过头来,目光落在郭图身上,语气稍缓。“这次你也一并出征、随军参谋军事”
郭图在马背上拱了拱手,欣然道:“下官遵命。”
深深地吸了口气,马跃狠狠拔转马头,抽出马刀高举过顶,倏忽之间向着北方狠狠一撩,厉声大喝道:“三军将士听令前进”
“哈”
裴元绍、周仓、廖化、许褚四将同声大喝、策马而前。四将身后,三千骑兵各牵两匹战马汹涌而前,只片刻功夫,便在荒原上汇聚成浩浩铁流,向着北方滚滚而去目送大军北去、万马奔腾地雄浑和豪迈,郭图脸上不由掠过一抹潮红,一阵劲风刮耳而过,惊回头,只见马跃策马扬蹄,已然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驾”
郭图狠狠一勒马缰。亦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洛阳城外,一骑如飞从北效疾驰而来。马上驿卒风尘仆仆,胯下坐骑汗出如雨。倏忽之间,驿卒已奔行至城楼近前,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凄厉的喊声惊动了城楼上的守军以及进出城门的贩夫走卒,纷纷驻足观望 “大捷上谷大捷”
“斩首两万生擒八百”
“鲜卑大王魁头战死当场”
在守门军卒以及贩夫走卒震惊莫名的眼神中,急促的马蹄从身边疾驰而过,那名驿卒早已经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洛阳城里直到急促的铁蹄声从长街上渐行渐远,贩夫走卒及守门军卒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片刻之后,宫门之外。御林卫神色肃然,从驿卒手中接过书信,再双手高举过顶向着德阳殿疾奔而去,边跑边喊:“大捷上谷大捷”
德阳殿前,金吾卫又从御林卫手中接过书信转身登上玉阶,朗声大喊:“大捷上谷大捷”
金殿之外,黄门侍郎又从金吾卫手中接过书信,一溜小跑奔入大殿,当着满朝文武朗声喊道:“陛下上谷大捷”
正与满朝文武议事地汉灵帝闻言神色震动,说道:“快快呈上前来!”
中常侍张让急奔下金阶从黄门侍郎手中接过书信,又一溜小跑送至汉灵帝御案之前,汉灵帝匆匆展开书信,一目十行阅过,顷刻间目露喜色,竟是拍案而起,大声道:“好!甚好!太好了”
在满朝文武期待的眼神里,汉灵帝连呼三声好,才朗声道:“上谷捷报,伏波将军马跃于阴风峡谷一战大败鲜卑,斩首两万余,生擒八百,鲜卑大王魁头战死当场,哈哈哈从此朕之大汉北疆可保无虑矣”
大殿上霎时响起一片吸气声,自擅石槐死,大鲜卑势力稍弱,却仍然严重威胁着大汉边塞的安全,不曾想马跃初至幽州,竟一战大败鲜卑、斩首两万,甚至还击杀了鲜卑大王魁头!如此赫赫武功,可谓自武帝以下,从未尝有!
甚至连太师袁逢、太傅袁隗,在忌惮之余也由衷地感叹马跃用兵有如鬼神、当世无人能出其右!
汉灵帝龙颜大悦,当殿宣布道:“张让,传朕旨意,加封马跃为鹿亭侯,增邑八百户。”
张让深深地弯下腰来,奴颜婢膝地应道:“老奴遵旨”
洛阳,驿馆。
贾诩正于书房内奋笔疾书,门外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惊抬头只见典韦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狰狞的眸子里竟然流露出难以遏止的狂喜,在桌案上膨地拍了一下子,惊得贾诩弹身而而,正惊疑不定之时,典韦却哈哈大笑道:“先生,上谷大捷!主公在阴风峡谷打了大胜仗,大败鲜卑、暂首两万余,现在整个洛阳城都已经传开了,逢人便夸主公武功盖世、堪称大汉栋梁之材,嘿嘿嘿”
“哦?”贾诩闻言神色一凝,“主公已然胜了鲜卑?”
典韦大笑道:“胜了,而且是大胜,哈哈”
贾诩略一思忖,凝声道:“典韦将军,火速整理行装,返回宁县。”
一听要回宁县,典韦大喜道:“遵命,老典这便去准备”
塞外,千里荒原、万里大漠,一支庞大的骑兵正如潮水般漫卷而过,千骑争先、万马奔腾,卷起滚滚烟尘遮蔽了黯淡的天穹,一轮幽红的残阳无力地孤悬天边,洒下凄艳如血的光芒,染红了荒原上枯黄的败草 十月将逝、寒冬已至,漠北草原上已经一片肃杀。
“驾”
周仓大喝一声,从前方疾驰而回,行至马跃身边始狠狠一勒马缰,战马四掌撑地往前滑行数 堪堪止住冲势,任由汗珠从脸上雨水般滑落,周仓剧两声,艰涩地说道:“主公,前方发现一个鲜卑小部落,是否顺道击之?”
急促的马蹄声中,郭图策马从后阵追了过来,高声问道:“主公,大军已过水,往南便是右北平了”
马跃乌黑的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令人心悸的深沉,直直地凝视着东方浩无边际的荒原,冰冷地说了一句,声音虽然低沉,却清晰地送进了郭图和周仓的耳际:“传令,大军不可停留,全速前行”
“遵命!”
周仓大喝一声,领命而去。
蓟县,幽州刺史府议事大厅。
一幅幽州军事地形图于案上摊开,刘虞及鲜于辅、鲜于银、尾敦、呼赤、刘备诸将一齐围在桌案旁边。
阎柔手指地图朗声说道:“大人、诸位将军,刚刚收到急报,冀州刺史韩馥大人谴河间名将张郃率精兵五千北上,今已过范阳,急行军三日可到蓟县,勃海太守袁绍以文丑、颜良为将,各率精兵两千进抵方城,距蓟县亦只数日行程!”
“辽东太守公孙度以贪至王为将,率精兵六千从海路进发,以行程计算,三日之内可抵泉州(地处渔阳郡南部),七日内可抵蓟县,代郡太守齐周大人率郡中精兵五千东进。上谷太守牵招大人率精兵五千南下,从东、西、北三面形成夹击之势。”
“再加上蓟县尚有精兵三千、铁骑五千,如此,我军可在蓟县周围调集三万余骑步大军,兵力超过马军十倍,马屠夫若来,必令其丧命于蓟县城下!”
闻听五路援军齐至,刘虞心神大定。赞许地望着阎柔,说道:“子和智谋、天下难及,此天赐君以助本官,幸甚”
阎柔淡淡一笑,谦虚道:“大人过誉了。”
刘备眸子里忽然掠过一末厉色,向刘虞道:“大人。马屠夫尽起大军奇袭蓟县,老巢必然空虚,备请率一支精兵奇袭宁县。”
“唔”
刘虞神色一动,以垂询地目光望向阎柔,阎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夜色如墨,朔风怒嚎。
荒凉的大漠上,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幽红的火光在漆黑的旷野上显得格外碍眼,数里之外都清晰可见,十数名乌桓士兵簇拥着两名汉军士兵围坐在火堆旁边烤火取暖。数十匹坐骑则被环成一圈围在火堆周围,用来抵挡这逼人的寒风。
“哈哈欠”一名乌桓士兵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翘首向天,忽然大叫起来。“快看,下雪了!”
众人纷纷抬头望天,借着通红的火光果然看到鹅毛般地雪片正从天上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有几片还落在鼻尖上,霎时化作冰水、一片冰凉 “呵”一名汉军士兵将手凑到嘴边,使劲地呵了口热气,咒骂道,“这鬼地方可真冷。老子的手都快冻掉了。”
一名乌桓士兵笑道:“将军(就算是汉军小兵,乌桓士兵为了表示尊敬亦大多尊称为将军)。在这漠北,这天哪算得上冷,真要到冷的时候,嘿就是撒泡尿都能结成冰柱子,要是掉,那以后再撞上漂亮娘们可就只剩吞口水的份了,嘿嘿”
“哈哈哈”
两名汉军士兵和十数名乌桓骑兵同时放肆地大笑起来,这些士兵无论是汉人还是乌桓人,大多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既然是粗人自然喜欢一些粗俗的笑话,尤其是说起和女人有关地话题时,更是显得亢奋莫名。
“格哒哒”
正说笑间,荒原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直奔这边而来。
“有敌骑!”汉军士兵脸色一变,心惯性地抓刀起身,沉声道,“上马,准备迎敌”
两名汉军士兵反应迅速,十数名乌桓士兵也不敢怠慢,纷纷翻身上马,铿然抽出了马刀,有的则挽弓搭箭,以锋利的箭矢瞄准了前方暗沉沉的夜空 急促的蹄声迅速接近,一把嘹亮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前面是哪个部落的兄弟?是金雕部落的,还是黑瞎子部落的?”
为首地汉军士兵脸色一冷,问身边的乌桓士兵道:“这厮说地什么话?”
乌桓士兵忙将话翻译了过来,汉军士兵略一思忖,沉声道:“告诉他我们是金雕部落的人,是来这里打猎地,请他过来喝碗马奶暖暖身子。”
乌桓士兵不敢怠慢,忙将汉军士兵的吩咐大声翻译了过去,很快,一骑就从黑暗中穿了出来,缓缓欺近,火堆边的乌桓士兵和汉军士兵看的正切,只见那人头上戴着毡帽,腰畔挎着弯刀,分明是个乌桓人。
“上!”汉军士兵手一挥,下令道,“把他抓起来!”
十数骑乌桓士兵一窝峰似的涌上前去,顷刻间将那骑乌桓骑兵围了起来 辽水河畔。
马跃静静地倚坐在一颗矮树下,翘首遥望远方黯淡的夜空,乌黑的眸子里浮起一缕淡淡的忧虑,入夜之后,气温骤降,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漠北乃极寒之地,一旦天降暴雪,将对大军地行动带来严重的影响。
由于是轻骑奔袭,大军并未携带足够地粮草,更未携带御寒的衣物,一旦战事不顺,整支军队都可能葬送在茫茫原雪上!多少次惨烈的杀伐都闯过来了,马跃可不愿他的三千精锐倒在冰冷的雪原上 “主公”
郭图的呼唤声将马跃从沉思中惊醒,回过头来,只见郭图脸有喜色、正沿着辽水河岸急步而来。
“主公,我军斥侯队抓住一骑乌桓奸细,一番拷问,嘿嘿,竟然是丘力居派出的探马。”
“哦?”
马跃闻言目光一闪,长身而起。
郭图急步走到马跃跟前,喘息数声,接着说道:“呼呼主公,据探马交待,丘力居的大军因为袭扰右北平乌延老营,掳掠了大量牛羊、所以行动缓慢,今天才刚过平冈,竟然反而落在了我军后面!”
“是吗?”马跃神色一喜,说道,“这么说丘力居还没有回柳城?”
郭图道:“然也!”
“真乃天助我也!”马跃狠狠击节道,“公则,速召裴元绍、周仓、廖化、许褚四将前来议事。”
“遵命。”
郭图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裴元绍四将先后来到。
柳城往西 ,辽水在这里拐了个大弯,河道宽阔、水流平缓,人步穿越,人称浅水滩。
日色西斜、朔风怒嚎,卷起漫天碎雪,昨夜的一场大雪将万里荒原妆点成了一片冰雪的世界。
“唏律律”
亮的马嘶声中,一骑探马从雪原上幽灵般出现,目光警惕地在雪原上搜巡了半晌,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才勒马往回疾驰而去。不到片刻功夫,西边一望无垠的雪原上便浮起了一道淡淡的黑线,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线缓慢前移,最终扩散成一股汹涌的蚁潮,竟是一支庞大的骑兵,驱赶着无数牛羊、妇孺缓缓前行 “哈”
丘力居一声大喝、双腿狠狠一挟马腹,胯下坐骑吃痛长嘶一声甩开四蹄往前疾奔而去,烈烈朔风迎面吹来,却无法浇熄丘力居那颗急切、灼热的心,前面不远便是浅水滩了,从浅水滩渡过辽水再往前八十里就到柳城了。
一想到柳城,丘力居脑子里便不可遏止地浮起那具滚烫、诱人的娇躯,莫名的灼热从丘力居胯下熊熊燃起,直令他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飞回柳城去,将那骚货骑在胯下狠狠鞑伐,肆意发泄他积蓄已久的精力 “呜呜呜”
丘力居正想到美妙处,前方忽然响起三声隐隐的号角声。
“嗯!?”
丘力居心头剧然一震。急抬头前望,惊见前方绵绵无际地雪原上突然出现了一群幽灵般的骑兵,一群丘力居从未见过的骑兵,人数不多,只有约模三百来骑,所有的骑兵连人带马都包裹在青碜碜的青铜铠甲里面,甚至连所有骑兵的脸庞都被一面面狰狞恐怖的鬼脸面具所覆盖。
三百骑兵汇聚成黑压压的一片,从雪原上气势汹汹而来。有莫名地阴森气息在天地间无尽地弥漫 “该死的,这些鬼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丘力居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厉声大吼道,“结阵准备迎敌”
“呼噜噜”
许褚胯下的大宛良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使劲地甩了甩硕大的马头,覆裹战马地鳞甲因为剧烈的震荡而互相撞击、发出一连串清越的交鸣声。随风送远、久久不息,格外衬出几分肃杀之气令人窒息的等待中,许褚手中的大铁锤已然缓缓举起,铁锤上那一枚枚锋利的狼牙钉在残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狰狞 “锵锵锵”
绵绵不息的金属磨擦声中,三百余柄沉重的斩马刀纷纷出鞘,直刺长空,冰冷地刀刃迎着残阳反射出一片碜人的寒芒,浓烈地肃杀之气自汉军阵中喧嚣而起,如惊涛骇浪般向着浅水滩对岸的乌桓骑阵席卷而去乌桓阵中,丘力居地眸子霎时缩紧。用力紧了紧手中的马叉。丘力居心中忽然掠过一丝莫名的惧意,如此浓烈的杀气。如此浓烈的血腥味,马屠夫!肯定是马屠夫的军队!丘力居环顾四周。但见雪原茫茫、朔风烈烈,浑然不见马屠夫的身影,可缭绕心头的那丝恐惧却有增无减丘力居身边,几乎所有地乌桓将士皆面面相觑、神色惶恐,这支三百余人的汉军骑兵令他们想起了数日之前那场无比惨烈地恶战,那员凶神恶煞般的汉将,还有那噩梦般的一幕,再次在乌桓将士的眼前浮现 “哈!”
许褚大喝一声。手中大铁锤往前狠狠一引,胯下大宛良驹霎时甩开四蹄。沉重的铁蹄践踏在冰冷的雪原上,激烈的蹄声震碎了战场的寂静 “哈”
“哈”
“哈”
炸雷般的喝斥声响成一片,三百余骑重甲铁骑紧随许褚身后,如狂潮般卷过浅水滩,向着乌桓人的骑阵席卷而来 “弓箭手准备”
丘力居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将手中的马叉高举过顶,肃立前排的数百名乌桓骑兵纷纷绰回弯刀、挽弓搭箭,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已然瞄准了前方,前方,三百骑汉军如狂潮般席卷而来,卷起漫天碎雪 “壳哒哒”
三百余骑战马的铁蹄冰冷地叩击着雪原,惊起绵绵不息的蹄声,犹如死亡的鼓点,狠狠地敲击在每一名乌桓将士的心头倏忽之间,三百骑汉军骑兵已然漫卷过宽阔的浅水滩,距离乌桓骑阵已经不足一箭之遥 “呼哧”
“吭噗”
乌桓将士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汉军坐骑沉重的喘息声,还有那灼热的热气从汉军坐骑极力张开的鼻翼里喷出,腾起一团团的白雾,更令人心悸的,却是汉军马铠上横出的那一枝枝狰狞的铁刺,犹如饿狼冰冷的獠牙,摄人心魂 “放箭!!!”
丘力居一声令下,手中的马叉往前狠狠挥出。
“唆唆唆”
连绵不绝的弓弦颤动声中,数百支锋利的狼牙箭脱弦而出,如闪电般掠向汹涌而来的汉军骑兵,顷刻间,汉军骑阵中响起一片清越的金属撞击声,数百支锋利的狼牙箭不是被弹开就是被震落,汉军骑兵的冲锋却丝毫不曾受阻 乌桓阵中顿时骚乱起来,立于前排的骑兵本能地开始勒马后退。
“不许后退!”丘力居手中的马叉毒蛇般刺出,将一员乌桓骑将挑于马下,厉声大喝道,“擅自后退者死!放箭,继续放箭,射死这些该死的汉人,放箭”
当乌桓人射完第三支箭时,狂飙疾进的汉军骑兵终于无可阻挡地撞进了乌桓阵中,就像是一柄巨锤砸碎了平静的水面,顷刻间激溅起漫天水幕,乌桓阵中顿时一片人仰马翻、战马的悲嘶与人员的惨嚎响成一片 “挡我者死”
许褚大喝一声,冰冷的眼窟里流露出无比狰狞的杀机,足可撼山攘岳的力量顷刻间凝结于双臂之上,重逾百斤的狼牙铁锤挥舞一圈,在空中划出一道模糊的轨迹,向着最前排的乌桓骑兵狂暴地砸来 “当叭!”
一员乌桓骑将首当其冲,手中的马叉堪堪撞上许褚的狼牙铁锤,却以更快的速度倒弹而回,脑子里还没来得及转念,许褚的狼牙铁锤便已经呼啸而至,挟裹着碾碎一切的声势正中他的头颅,清脆的碎裂声中,乌桓骑将的头颅整个碎裂开来,化作血雨碎肉、漫天飞洒 “膨膨”
许褚的狼牙铁锤去势未竭,又狠狠地撞上了两名乌桓胸脯,两名乌桓骑兵顷刻间双眼凸出,胸膛凹陷,整砸得从马背上倒飞而出,翻翻滚滚地接连撞到了好几名同伴,乌桓人密集的骑阵顷刻间被撕开了一道裂缝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许褚胯下的大宛良驹与一员乌桓骑将的坐骑无可阻挡地撞在一起,乌桓骑将的坐骑顿时被撞得横飞出去,驮着许褚的大宛良驹就像是裹满铁甲的巨兽,挟裹超逾千斤的恐怖重量,在乌桓阵中横冲直撞、挡者披靡 许褚铁锤所至,乌桓骑兵有如波分浪裂,竟无人能阻其片刻,三百重甲铁骑以许褚为箭头形成犀利的三角冲阵,如同锋利的剔骨尖刀,将乌桓骑阵生生剖开,倏忽之间,距离丘力居的亲兵阵仅只数十步之遥。
“嘶”目睹汉军铁骑如此声势,丘力居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一边拔马疾退,一边亡命大吼起来,“都给老子顶上去,挡住他们挡住他们别让那些魔鬼靠过来谁要是敢后退一步,老子杀他全家”
数百骑乌桓亲兵不敢抗命,嚎叫着迎了上来 “滚开”
许褚大吼一声,狼牙铁锤狠狠上挑,重重地砸在一骑乌桓骑将的坐骑腹部,血肉横飞中,乌桓骑将连人带骑被撞飞空中 目睹许褚如此神威。剩余地乌桓骑兵心胆俱裂,纷纷策马闪避。
“受死吧”
眼见丘力居策马后退,堪堪就要避入乌桓后阵,许褚大吼一声,将手中的狼牙铁锤奋力掷出,沉重的铁锤撕裂了空气,在空中划出一道骇人的轨迹,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丘力居的后背恶狠狠地撞去。
“噗”
血肉飞溅,许褚的铁锤从丘力居的背部狠狠贯入,又从丘力居地胸前透体而出,狰狞的狼牙钉上粘满了血糊糊的内脏,有殷红的血液正顺着锋利的狼牙钉淅漓滴落,丘力居的身形猛地一顿。缓缓低下头来,惊恐地看到一具硕大地、长满狰狞狼牙钉的铁锤已然把自己的胸膛整个杵穿一颗破碎不堪的心脏赫然戳在两枚狼牙钉上,兀自脉动不已,每脉动一下,便有一股激血溅出 “呃啊”
丘力居凄厉地仰天长吼起来,旋即嘎然而止,下一刻、丘力居的双手无力地松开,握紧手中的马叉颓然落地,发出咣当一声闷响,雄壮的身躯带着沉重的铁锤在马背上摇了摇。一头栽落下来 “唏律律”
失去了主人的坐骑昂首悲嘶一声,惊惶失措地向着前方疾奔而去。只片刻功夫便消失茫茫雪原之上 “嗷”
许褚策马向前,伸手执住狼牙铁的长柄。将穿于锤上地丘力居尸身整个举起,仰天长嚎起来,充满兽性的狂嚎顷刻间响彻整个战场,震碎了所有乌桓战士地耳膜,所有的乌桓战士惊回首,只见一具凶灵似地战将肃立阵中,手中高举着沾满血迹的狼牙棒,狼牙棒上赫然穿着丘力居大人的尸身冰冷的恐惧在每一名乌桓将士心中漫延、肆虐。数天之前那噩梦般的一幕犹未散去,不想今日竟见到了更为可怕的噩梦!这伙汉人简直就不是人。简直就是魔鬼!只有傻瓜、白痴才愿意做他们的敌人 “呜”
“呜”
“呜”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心胆俱寒地乌桓将士骇然四顾,只见白茫茫一片的雪原上,不知何进已经出现了一支黑压压地汉军骑兵,这支强大的汉军骑兵足有数千人众,正从四面八方缓缓碾压过来 “呼噜噜”
又是一声令人窒息的战马响鼻声响起,正北方的汉军骑阵突然从中间裂了开来,一骑如幽灵般从阵后缓缓驰出,乌桓将士的目光无可遏止地聚焦在了这名骑士身上,那一身黝黑的铁甲霎时冰冻了所有乌桓将士的心脏,还有那具硕大、狰狞的狼头,张开的血盘大嘴里,露出两排冷森森的獠牙,萨满女巫交相传颂的诅咒霎时在乌桓将士耳际响起这一刻,所有的乌桓人都在心中惊恐地呐喊,狼屠夫竟然是狼屠夫 “嗷”
马跃将手中的马刀往天上狠狠一举,昂起硕大的狼头,仰天长嗥 “嗷嗷嗷”
所有的汉军将士都奋力举起手中的马刀,跟着嚎叫起来,剧烈的声浪刺破了长空,在天地之间激荡翻滚,久久不息。令人窒息的嚎叫声中,一骑乌桓从骑从汉军阵中策马而出,以乌桓语凄厉地高喊起来:“将军有令降者不死降者不死”
“愿降”
一名乌桓战士翻身下马,虔诚地拜伏于地。
“我们愿降”
“我们愿降”
乌桓战士纷纷下马,在冰冷的雪原上拜倒一片,极目望去,阵中除了许褚率领的三百重甲铁骑之外,再无一名乌桓骑士还敢骑在马背上马跃冰寒的目光缓缓掠过跪倒一片的乌桓降兵,手中沉重的马刀缓缓落下,刀刃朝上近两千骑乌桓从骑顷刻间发自内心地欢呼起来,刀刃朝上,意味着投降的乌桓人将可以免除被处死的厄运,如果是刀刃朝下,那么所有的降兵都将被冷血地处死,就如同阴风峡谷那八百战败投降的鲜卑人 汉灵帝中平二年(公元185)十一月,马跃声东击西、千里奔突柳城,许褚率“破军营”大破乌桓,斩杀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于浅水滩,迫降其部众。次日,辽西乌桓老营柳城破,丘力居之侄蹋顿仅率八百族人奔走辽东,余者皆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