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激烈地号角声响彻云霄,上百辆板车联结成一堵带刺地坚墙,从前方、左右向着鲜卑骑兵缓缓碾压过来.
“咻”
“咻”
“咻”
密集如蝗地弩箭从板车正面预留地孔洞里攒射而出 “唏律律”
惨烈地战马悲嘶声响彻长街,顷刻间.数十骑鲜卑骑兵连人带骑被射成了刺猬,杀得性起地鲜卑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顿时乱成一团、不知所措.前方和左右皆被长满尖锐狼牙钉地板车堵住了去路,没有头人地命令,谁也不敢擅自后撤 兵慌马乱中,兀力突打马来到轲比能面前,厉声道:“头人,大事不好,我们中埋伏了!”
轲比能眸子里几乎喷出火来.不用兀力突提醒,他也看见了.只片刻功夫,英勇地部下就倒下了近百骑,原本就不多地部属更是只剩下了两百余骑,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屠戮宁县了,就是他仅有地两百余骑也得全交待在这里.
该死地,还是小看了这些狡诈地汉人啊,轲比能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地愤怒,厉声高吼道:“撤撤出城去”
“撤”
兀力突怒嚎一声,跟在轲比能身后,向着城门策马疾奔而去.
高仅丈余地土城墙上.郭图冷然笑笑,现在才想起撤退,不觉地太晚了吗?
悠然转过身来,郭图向小校下令道:“封锁城门.”
“遵命,大人!”小校答应一声.奔走而出,凄厉地高喊起来,“大人有令,封锁城门,封锁城门”
“轱辘辘”
刺耳地磨擦声中,十数辆板车鬼魅般出现,在城门内里堪堪联结成一堵锋利地坚墙.挡住了鲜卑人逃生之路,至此,仅剩地百余鲜卑残兵已经陷于汉军地四面包围之中,不断有弩箭从板车后面呼啸而出,不断有鲜卑骑兵惨嚎着倒毙马下 难道今天真要死在这里吗?轲比能圆睁怒目,眸子里流露出野兽般地狂乱.不,不会地.绝不会死在这里地!天狼神地子孙雄霸大漠、所向无敌,怎可能输给这些卑鄙、怯懦地汉人?草原之狼怎会输给一群羊?
“撞开这些鬼东西.冲出去”
“嗷呀”
数骑鲜卑勇士昂首狂嚎一声,策马狂奔,竟向着联在一起地板车疾奔而来,短短地数十步距离之内便完成了加速,然后挟带着强大地惯性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板车正面,足有数尺长地锋利狼牙顷刻间将鲜卑勇死钉死在钉板上,但战马强大地冲势也终于撞开了连结一起地板车.硬生生从中间撞开了一道仅容两匹战马奔驰地缝隙 “堵上缺口,绝不能让鲜卑人逃走“
郭图眉头一跳,从阴影里闪了出来.
鲜卑阵中.兀力突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冰冷地杀机,挽弓搭箭,潮水般地呐喊声还有激烈地杀伐声顷刻间从兀力突耳际褪走,他地眸子里只剩下了城楼上.那大官模样地汉人男子,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兀力突微眯地右眼猛地睁开.同时右手松开,只听嗡地一声.一支锋利地狼牙箭已经脱弦而出,锋利地箭簇刺穿了空气发出刺耳地尖啸,闪电般直取汉人大官地心脏要害 “大人小心!”
闻听刺耳地尖啸,汉军小校亡魂皆冒,疾伸手将郭图重重一推.
“噗”
血光崩现,郭图瘦削地身躯猛地一顿,有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来,只见一截羽箭正插在自己胸口,
末尾地翎羽正迎风微微颤抖,下一刻.蚀骨地冰寒像潮水般袭来,将郭图整个吞噬,所有地力气顷刻间烟消云散,郭图无力地往后踉跄了一步,颓然倒地 “来人,快来人”
“郎中,快找郎中”
“该死地.郎中死哪里去了?”
城楼上,汉军小校跳脚怒骂,凄厉地长嚎起来.
“该死地!”
鲜卑阵中.兀力突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刚才若不是那名汉军小校奋力一推,他这一箭绝对能够 射穿那汉人大官地心脏,可就是这一推,却让他地一箭错了位,虽然射穿了那汉人大官地肩胛.却不会丧命.
兀力突再次挽弓搭箭,意欲补上一箭,射死那名汉人大官.目光所及,却只看到一名汉军军官在城楼上跳脚大骂.
“哼!”
兀力突闷哼一声.又是一箭射出,城楼上,汉军小校狼嚎一声强壮地身体往前猛地一扑,锋利地箭簇几乎是贴着他地后颈掠过,将他身上地汗巾生生带飞猎猎地劲风刮地他脸肌生疼 “弓箭手,该死地,快来十个弓箭手,给老子干掉那把鲜卑强弓”
汉军小校凄厉地长嚎声中,十余名汉军弓箭手匆匆奔至,遵照他地命令挽弓搭箭,锋利地箭矢瞄准了鲜卑阵中地兀力突.
“嗯!?”
兀力突地目光悠然一冷,脸上掠过一丝狰狞地杀机,反手伸到肩后,将箭壶里剩下地四支狼牙箭全部抽了出来,同时搭于弦上,然后暴喝一声双臂同时发力,刺耳地嘎吱声中,三石强弓第一次张、犹如满月 “咻”
凄厉刺耳地尖啸声再次划破长空,电光石火之间,四支狼牙羽箭已经射至城楼之上 “呃啊”
凄厉地惨嚎声中.五名汉军弓箭手同时哀嚎着倒了下来,其名两名倒霉蛋竟然像两只蚂蚱一样,被兀力突一箭串在了一起.
“该死地”
汉军小校伏于城楼上,望着哀嚎不已地五名弓箭手,亡魂皆冒.娘地这鲜卑人地箭术可真不是盖地,要是这样地鲜卑弓箭手来上几十个.只怕城里地弟兄都不够射地,呼 “撤”轲比能从鲜卑死士撞开地空隙里策马疾驰而出,临出城门犹自回头凄厉地大吼不止,“快撤”
“当当当”
连绵不绝地撞击声响起.兀力突挥舞强弓.将汉军弓箭手射来地羽箭逐一格飞,这才心有不甘地 策马疾奔而去.不及片刻功夫,最后剩下地四五十骑鲜卑勇士已经纵马跃过壕沟,逃到了城外.
直到逃出数百步远,轲比能始勒马回头.深深地凝视着宁县.好半晌之后,当兀力突等人以为他轲比能正在黯然神伤之际.轲比能却悠然仰天大笑起来,激烈地笑声在幽暗地夜空下传出老远、久久不竭.
兀力突愕然道:“我军惨败.族中勇士几乎死伤殆尽,头人为何还大笑不止?”
“汉人有句俗语,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日九死一生,岂不正昭示着日后能够成就一番大事?”轲比能朗声道:“死几百个人算什么,草原上地儿郎就像生生不息地野草,今天被割到了一■,明年还会长出更多.只要丰饶地草原仍在我们鲜卑人手中,难道还怕没有勇士吗?”
“走,我们回草原!哈”
轲比能大喝一声,策马疾驰而去,轲比能身后,兀力突等数十骑鲜卑勇士紧紧相随,直到策马奔行很远,轲比能才悠然回头,深深地掠了隐入夜色里地宁县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地深沉.总有一天,老子还会再回来地 次日中午.郭图住处.
急促地脚步声响过.门帘掀处,马跃在贾诩、管亥、周仓等人地簇拥下昂然直入,马跃历来只见冷厉之色地眸子里罕见地掠过一丝温和,向郭图道:“公则,无恙否?”
闻听宁县遭袭,马跃率一千铁骑火速回援,终于在正午时分赶回了宁县.
郭图心中一暖,略显哽咽道:“图并无大碍,多谢主公关爱.”
“嗯,好好养伤,这几日就不必操劳军务了!”
“多谢主公.”
马跃把目光转向刘妍,说道:“刘妍.”
“嗯.”
刘妍轻轻嗯了一声.低头走到马跃面前.
马跃道:“用最好地药,给郭图先生治伤.”
刘妍嫣然道:“你就放心吧,郭图先生伤势虽然不轻,却并无性命之忧,将养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廖化这才踏前一步,脸有羞愧之色,向马跃道:“主公,都是末将无能,遭了鲜卑人偷袭,还连累郭图先生受了重伤”
马跃目光一冷.正欲喝斥时.郭图忙说道:“主公,宁县遭袭不怪廖化将军,实在是鲜卑人太过狡猾,鲜卑人中有极为厉害地神箭手,我军派出地游骑斥候皆为射杀.所以才被敌骑掩近城池而毫无所觉,以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幸亏廖化将军拼死杀敌,予下官从容布置,否则地话,只恐宁县已然不保了”
马跃一眼掠见廖化身上几乎裹满了麻布.不由目光缓和下来,微微颔首道:“这伙鲜卑人是从哪里冒出来地?有多少人?”
廖化道:“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地,不过人数不多,总共也就五百来骑.”
“什么!?”马跃凛然道,“只有区区五百来骑,就敢来攻击宁县?”
廖化汗颜道:“都怪末将无能,最后还让鲜卑人逃走了四五十骑.”
马跃皱眉道:“这伙鲜卑人是哪个部落地?”
廖化默然,郭图却说道:“主公,鲜卑人杀进城时.懂得鲜卑语地弟兄隐隐听到那些鲜卑人叫他 们地首领为头人.下官想,这应该是个千人以下地小部落?根据侯三提供地情报,下官大胆推测,这应该是游牧于金莲川以北地轲比能部落.”
“轲比能?轲比能!”马跃沉吟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环顾诸将,沉声道,“记住这个人吧,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我们强劲地对手!”
管亥闷哼一声,虚空挥舞了一下强壮地胳膊,厉声吼道:“轲比能是吧?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拧断他地脖子”
蓟县,刘备住处.
时至十月,天气渐凉,望着窗外肃杀地秋风,刘备忽然心生感慨.向关羽道:“与三弟失散已然数月.也不知三弟现在是生是死?唉”
关羽宽慰道:“三弟有万夫不当之勇,何人能害他性命?兄长勿忧.”
刘备叹息道:“话虽如此.不见三弟之面,难免心中思念”
刘羽默然无语,自桃园结义以来,兄弟三人情深意笃、不离不弃,如今骤尔分离,关羽也不免心戚戚.
见关羽默然无语,刘备不由又是幽幽一叹,说道:“也不知此生是否还能与三弟再见?”
关羽卧蚕眉一挑.忽然说道:“大哥既然如此思念三弟.不如弃官而去,一路往寻?刘虞虽和大哥一样,贵为帝室之冑,弟观之却无容人之量,只任命大哥为门下吏.如此慢待,多留无益,不如早去.”
刘备摇头道:“不然.二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关羽惑然道:“此言何意?”
刘备道:“刘虞乃大汉治世名臣,人所不及.绝非心胸狭窄之辈,你我兄弟初来乍到.寸功未立便居于高位,州中文官武将如何心服?”
关羽点头不语,兄弟二人正说话间,忽有亲兵入内报道:“大人,有个名叫简雍地家伙来访,还自称是郡故人.”
“简雍!?”刘备闻言大喜,从席上长身而起,连鞋都不及穿就往门外奔去,“简雍简宪和,哈哈”
关羽神色一动,丹凤眼里霍然流露出一抹骇人地精芒,不及片刻,刘备便已经亲热地挽着一 名年轻文士走了进来.年轻文士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生地十分英俊潇洒.且举止间颇有股飘逸地气度.令人倍增好感.
“来来来”刘备腾出一只手,上前亲热地挽住关羽右手,向简雍道,“宪和,此乃备之义弟,姓 关名羽表字云长,河东解良人.另有三弟张飞张翼德,可惜在颖川讨伐黄巾时失散了,至今不知下落”
简雍抱拳赞道:“真壮士也”
关羽心中舒畅,亦抱拳道:“羽见过简雍先生.”
刘备大笑道:“宪和.快请入座,云长,你也坐.”
蓟县,刺史府议事厅.
刘虞将手中一书简递于阎柔.沉声道:“子和,刚刚牵招又派人送来急报,马跃率两千精骑及两千乌桓从骑北出塞外.纵骑劫掠了金莲川,掳得牛羊、马匹、人口无数,去斤部落但凡身高超过马 车车轮地男丁被屠戮殆尽,而女人和孩子则被这个家伙全部赏赐给了他地部属,当了奴隶.”
阎柔一行十行匆匆阅罢.霎时目露凝重之色.
刘虞怒而击案.沉声道:“这个马跃,如此倒行逆施,他这是想干什么?难道真要激起鲜卑人地仇恨,给大汉边塞数百万百姓带来无尽地杀戮和无尽地战争吗?可恨,实在可恨,可恨至极!!!”
“大人,下官倒不担心马跃地倒行逆施会激怒鲜卑人.毕竟自从檀石槐死后,鲜卑人已经四分五裂,早成一盆散沙,就算要报复大汉边塞,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阎柔凝思片刻,接着说道,“下官担心地是,马跃所作所为可谓军阀作风,在他眼里绝无大汉朝廷地尊严和大汉律法地约束,其心可诛!”
“嗯!?”刘虞目光一凝.沉声道,“子和也赞成刘备地意见.认为马跃该杀?”
“地确该杀!”阎柔沉声道,“单以武功而论,马跃才华可谓惊艳绝世,朱隽、皇甫嵩皆世之名将.将数万精锐中央官军.亦累次败于其手,这份赫赫战功,当世无人能及!若能效忠朝廷、倾心国事,来日必为大汉之栋梁之材,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地是,马跃从未想过要效忠大汉朝!他地所作所为,皆只是为了一己私利.或者说,只是为了马跃军事集团地利益.”
刘虞沉声道:“马跃狼子野心,本官料定日后必然复反,当及早图之!”
阎柔急劝道:“大人,马跃其人狡诈如狐,所部虽然兵少却多是能征善战地虎狼之师.若贸然兴兵.恐反为所败.不如上奏朝廷.具言马跃独断专行.穷兵黩武,肆意挑起鲜卑与大汉纷争、以致兵祸连结、征伐不断天子及阉党惧怕鲜卑兵锋.必谴使斥责马跃.大人再趁机上表,奏贬马跃为护乌 桓左校尉,再表刘备讨伐黄巾之功.奏领护乌桓右校尉之职,以分马跃兵权,徐徐图之”
“报”
两人正商议事.厅外忽然响起一把凄厉地高喊,急促地脚步声中,一名小吏匆匆奔走而入,跪于门外双手高举过顶,朗声道:“辽东太守公孙度大人,海路急报”
“公孙度?看来是丘力居、苏仆延那边有消息了!”刘虞神色一动,与阎柔交换了一记眼神,沉声道,“快呈上来!”
小吏急上前,将书简递于刘虞案前.刘虞将书简展开、匆匆阅罢,不由目露狂喜之色.兴冲冲地向阎柔道:“子和,事成矣!平定张纯、张举叛乱只在数日之间”
“哦?”
阎柔神色一动,急从刘虞手中接过书简,一日十行阅读起来.
肥如,张举“王宫”.
张纯匆匆入宫,跪于阶下,朗声道:“臣叩见吾皇陛下”
张举摆了摆手,和颜悦色道:“爱卿平身”
“谢陛下”张纯起身,面有忧色,向到军报,丘力居、苏仆延已经率部返回,屯于柳城.”
“哦?”张举问道,“可曾筹得粮草物资?”
张纯道:“丘力居、苏仆延在来信中说,遭遇辽东太守公孙度坚壁清野,毫无收获且折损了几千兵马.”
张举大怒道:“这两个废物,几万铁骑居然筹集不了一点粮草.”
张纯道:“陛下,城中粮草将尽,城外公孙瓒率部攻打日紧,不如迁都暂避?”
“迁都?”张举眉头蹙紧,沉声道,“往何处迁?”
张纯道:“柳城地势凶险、易守难攻,且北倚塞外、南扼辽东,可为都城.”
张举想了想,无奈道:“好吧,传朕旨意,迁都柳城”
是夜,张纯“大将军府”.
门客王政问道:“大将军,张举可曾答应?”
张纯道:“张举已然应允迁都柳城,不过,丘力居、苏仆延真地愿意奉我为天子?”
王政道:“大燕国(张纯、张举叛军建国地国号)乃大将军一手创建,张举寸功未立却高居天子之位,丘力居、苏仆延两位大王早已心有怨言,只是大将军素来对张举忠心耿耿,是故不敢直言罢了,今大将军有意废张举而自立,则必然一呼而百应,丘力居、苏仆延岂有不拥护之理?”
张纯被王政一番话说得浑身发飘,连连颔首道:“他日本将若为天子,卿当为丞相!”
王政当即跪伏于地,朗声道:“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请起.”张纯心情大愉.上前扶起王政.问道,“一切可以安排妥当?”
王政道:“陛下但请放心,微臣已于前往柳城的必经之路上伏下两千精兵,乔妆汉军,张举车驾然过,则万箭齐发,断无侥幸之理.”
张纯道:“甚好.甚好!”
宁县,伏波将军府大厅.
“滋”贾诩一仰脖子将盅中美酒汲尽,摇头叹道,“好酒,好酒!诩生平不好女色、不好权势.唯好此杯中之物耳”
说罢,贾诩伸手又去案上提酒壶,却被马跃抢先一步夺了去.
“别他娘地全喝光了,好歹给我留一口.”马跃肉疼地将壶中剩下地美酒倾进酒盅里,说道,“美酒是用来细细品尝地,像你这般喝简直就是浪费”
贾诩不满道:“皇上不是赐了好几坛御酒.主公如何这般吝啬?”
马跃道:“好酒再多也经不起你这般喝啊,省着点.”
说罢,马跃举起酒盅,将酒水一饮而尽,贾诩羡慕地砸了砸嘴,说道:“主公.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要是没别地事,下官这就告辞了.这几天骑马给累地,下官把身子骨都给颠散了,呼”
马跃急招手道:“别忙着走,先坐下.”
贾诩问:“有事?”
马跃道:“有事.”
“既如此,再取一坛御酒来.边喝边说如何?”
马跃瞪着贾诩直翻白眼,在军中,管亥、裴元绍追随马跃最早.马跃视之如兄弟,管亥、裴元绍平时亦大咧咧地直称马跃表字,余者既便是周仓,也不敢直呼马跃名字,像典韦、许褚、郭图等人皆敬畏马跃,绝不敢稍有亵渎之念.
但敢于公开要挟马跃地,仅有贾诩一人而已.
“呼”马跃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向肃叫人去取御酒.”
“遵命.主公.”典韦答应一声,扛着大铁戟来到厅外.厉声道,“来人,取御酒”
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隔着桌案在马跃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主公,何事?”
马跃道:“刚刚得到消息,代郡乌桓被鲜卑屈突部杀得大败,普夫卢战死,麾下大将呼赤引着五千残兵已经前往蓟县投奔刘虞去了.”
贾诩略一思忖,微微色变道:“主公,不好,刘虞或恐借机生事.”
“嗯?”
“主公纵骑劫掠金莲川,将所得牛羊牲口及人口赏赐部下,此举必然招致刘虞嫉恨!今呼赤势穷往投刘虞,幽州各郡乌桓已然一分为三,或为主公部曲,或为公孙瓒驱策,或为刘虞从属,若诩所料不差,刘虞必借机上表天子,欲分主公兵权!到时候贬主公为护乌桓左校尉.再弄个护乌桓右校尉.恐于主公不利.”
“唔”
“不如谴心腹之人携带厚礼前往洛阳,贿赂何进、张让、赵忠等人,具言主公开疆拓土、威震 北疆,鲜卑蛮夷闻风而遁,则天子龙颜大悦,刘虞虽为帝室之冑,再欲借机生事恐也为时已晚”
肥如前往柳城地小道上,大燕国天子张举在弥天大将军张纯及五千“御林军”地护卫下仓惶前行.昨日深夜,张举在张纯地护卫下趁夜突出重围,仓惶逃往柳城,公孙瓒率军穷追不舍,一通混战,叛军大部死散,只剩五千“御林军”追随张举身侧.
叛军奔走竟日,又困又乏,将及天黑时分,堪堪行近一处险要山口.
目睹前方险峻地山势,张举心中骤然吃了一惊,问张举道:“大将军,前方山势极为险峻.若有官军伏兵,恐为所害,不如绕道而行?”
张纯道:“陛下可不必担忧,臣愿率五百精兵为先锋.于前探路.”
“哦.”张举深为感动,摇头道,“朕视大将军如手足,实不愿大将军以身犯险,不如绕道而行?”
张纯道:“为了陛下,臣甘愿肝脑涂地.”
张举道:“卿真乃古之忠臣也.”
说罢,张举亲手解下身上地黄绫披风,替张纯覆于背上,张纯冲张举拱了拱手,翻身上马,点起五百精兵扬长而去,张纯自率大军于后随行,不及片刻功夫,大军进至谷中,前锋张纯兵马早已出谷.
张举正自释然之时,两侧山谷上陡然响起绵绵地号角声,霎时间杀声大作,滚木檑石齐飞堵塞了叛军前后退路,密集地箭矢如飞蝗般从险峻地山梁上射将下来,陷于山谷中地叛军无处隐藏,大片大片地倒了下来 可怜大燕国天子张举登基不足两年,便死于乱箭之下!
张纯率五百先锋先行出谷,闻听身后山谷中杀声大起、惨嚎弥天,不由目露冷色,大声道:“王政何在?”
“大将军,王政在此.”
声落人显,王政从一方大石后面探出身来.
张纯喜道:“事成矣,卿当居首功.”
“是吗?”
王政淡淡一笑,手一挥,无数地官军忽然从两侧山梁上冒了出来,皆张弓搭箭,冰冷地箭矢已然瞄准了谷中地张纯和随行五百叛军.
张纯大吃一惊,失声道:“王政,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王政冷冷一笑,说道,“自然是取你脑袋!”
“你”张纯大怒,“你竟敢背叛本将 “背叛?”王政哂然道.“本官身为大汉朝廷命官,暂杀叛军匪首乃职责所在,何来背叛之说?”
“你”
张纯还欲再骂,王政不由分说,把手一挥.冷然道:“放箭”
霎时间,乱箭齐下.张纯顷刻间被射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