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华教授，您就坐这儿吧……其他教授向前移动，有空位就可以坐下。”

接徐华等几位教授过来的来人再出声说道，

一只手还拉着来人的手臂，徐华伸出另一只手，往前小心翼翼摸索着，

他摸到了类似光滑木质的东西，

往前往旁边挪了挪手，大概摸出了这是张会议桌的边缘。

一只手抓住了会议桌的边缘，另一只手往旁边摸索着，

按逻辑，座椅就该会议桌的旁边，

他动作笨拙而小心，几次尝试，终于摸到了座椅的椅背，

再往下探了探，确定座椅的位置后，徐华才扶着会议桌的边缘坐了下来。

就在徐华摸索着在会议桌坐下的同时，

这似乎是间会议室的地方，还响着其他些嘈杂的声响，

有人低声说话，有人摸索着拉着凳子，甚至徐华似乎还听到有人似乎摔了一跤，连带着凳子都倒下，

在那声重响响起的时候，整个会议室里都骤然安静，

徐华的动作都僵了下，其他人也是。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摔倒的那人出声说话，

一众人才再重新继续着自己的摸索和缓慢动作，

这些窸窣的动静，让徐华稍有些放松了下来，

虽然各种声音略显嘈杂，但至少能让徐华感觉周围有人，而不是他一个人在面对这黑暗。

终于，似乎所有人都坐了下来。

窸窣琐碎声停下了，

整个会议室里再变得很安静，没人说话，没人动作，

感觉不到人在，这种感觉让人莫名的不安，

徐华不禁挪了下座椅，座椅挪动声响起。

而似乎其他人，也和他一样，于是座椅挪动声此起彼伏，

有些嘈杂，却让徐华松了口气。

“……各位，我是秦安民。”

这时候，在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概是朝徐华左前方传来的，就是先前广播讲话里同样的声音，

这是这个国家的元首。

徐华将头朝着那方向转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否准确朝向了那个方向，他的眼前有的只有失明后的黑暗。

他甚至不知道元首似乎是在那儿，

或许只是一个广播或者通话的设备？

“我就在这儿，在这间会议室里。”

似乎是能猜到所有人都在想什么，元首的声音再次响起。

会议室里还是安静，没人出声，只是有人偶尔挪动下座椅。

“请各位来的目的，各位应该已经知道了。”

“我们失去了光明，失去了视觉。包括我，包括很多人，据我们现在了解到的信息，应该是所有人。”

“……整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失明了。”

元首的话落下过后，整个会议室更安静了，连凳子的挪动声都没了。

“所有人？”

有人喃喃地问，声音在这安静到死寂的屋子里很清晰，

“对。所有人。我们所有人都失去视觉感知。”

“各位都是各领域的专家，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最具有智慧的人，召集各位来，就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该怎么办。”

元首的声音再从前方传来，

传到与会的所有人耳中。

会议室里却有些鸦雀无声，死寂，压抑。

徐华面对着眼前的黑暗，

耳边似乎是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微微叹气，还不止一个人。

这里的专家再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已经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些想象。

而提前得到这个信息的徐华，已经知道为什么这场会议还叫他这个研究天体物理，宇宙物理的来。

全人类同一时间失明，

能造成这一点的

疾病的可能已经很小了，

即便是某种短时间内扩散全世界的病毒，

也不太可能是自然诞生的。

那可能已经很少了。

天灾？

这个宇宙发生了什么变故？

人祸？

某个强大的外星文明正在做着一场试验？

“……我们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现在将这些共享给各位，希望各位能提出一些想法。”

似乎元首也沉默了阵，最后这样说。

紧跟着，

话语声传来的方向换了位置，话语声也换了声。

“我是首都医院的眼科方面疾病的研究者，钱振华。”

这是个有些苍老同时疲惫的老人声音，

徐华对这位眼科教授略微有些印象，似乎是一位著名的眼科方面教授。

“我们在事发后，利用仪器，对我们的眼睛部位做了一些检测。”

“结论是，我们的眼球应该未出现什么病变和变化。我们的眼睛或者说视觉系统依旧如常，但很遗憾，我们就是看不到了。”

“……只是可惜，这一结论是由最新的检测AI做出来的判断，就是仪器自己下的结论。我们也失明了，很难对眼球本身进行一些观察。”

“……这就是我们能提供的信息，也是让各位似乎研究领域和这个问题无关的一些教授来这儿的原因。”

这位眼科教授说完人体眼睛和视觉系统上的信息后，就再坐下了。

“……另外，就是，光还在。甚至阳光都还在。”

“……这会儿还是上午，今天的首都是晴天。刚才各位从建筑物内出来的时候，应该都还能感受阳光的存在。”

另一位教授起身阐述条信息。

紧跟着，整个会议室就再陷入了沉默。

徐华也沉默着，眼前的黑暗让他不自觉地将手放在会议桌上，

想用手触摸到一些东西，感知到周围的环境。

“……各位，这就是我们目前面临的情况，我们的眼睛似乎没有出什么问题，光线似乎还存在。但我们就是失明了，全人类都失明了。”

“……请各位，会议室里的各位，和通过电话参加这次会议的各位专家，教授都说说吧，我们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元首的话语声再次响起。

但会议室里却鸦雀无声。

“如果眼球没有问题，那再深入一些的视觉方面的神经，甚至大脑在处理图像等方面是不是出了问题？”

许久才有人出声询问。

“……无法确定。本来我们对人大脑就没有太足够的了解，而现在，有许多检测手段我们都已经无法使用。观测，检测……是需要用眼睛的。”

有似乎医学方面的教授回答了这句话，

“……那我们假定我们的视觉系统没有问题，光线也还在正常传播。那是否可能是一场天灾，某个微小的物理常数出现了变化？”

“……或者是其他文明……整个世界所有人失明这件事明显不是人类力量能做到的事情！”

“……做这些猜测有什么用！如果是外星文明！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外星文明对我们的科技根本就是碾压性的存在，我们能做什么？”

“……而要是那么微小的物理常数发生了变化，这么微小的物理常数变化，我们根本没办法检测到，以前检测不到，现在更不可能！”

可能是因为这场灾难，和现在自己视觉的丧失，

会议室里一众教授讨论了阵过后，就有教授有些烦躁地如此说道。

“哎……”

徐华也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