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很快落地。
阿姆斯特丹,斯希普霍尔机场。
才刚下飞机,便感觉到一股嗖嗖的冷意。
林岭东,阿尼尔,柯伊拉拉,也和当初的马尔代夫一样,带着旅行社的小帽,胸口挂着牌子,西装革履,拉着两部行李箱。
导游在那里叽里呱啦的组织旅游。
一闪身,三个人已经走出了航站楼外。
导游小姐不甘心的追了出来:“先生,你们去哪儿啊?不能乱跑的。”
林岭东头也不回,阿尼尔光是眼神就把这小妞吓到,不再唠叨,理智的退了回去。
现在的林岭东,已经颇有大佬气势。
光是个背影,都带着一股威慑力。
在航站的阶梯驻足,林岭东将墨镜取了下来。
随意的打量这座城市。
对面,便是一架荷兰标志性的大风车,此时缓缓的转着,街道上摆满了一盆盆的郁金香,未到花期,一片嫩绿青葱。
路上的行人一个个缩着脖子,皮夹克,羽绒服都已经穿上了。
航站外极其冷清。
林岭东紧了下领子,张嘴便喷出一口白雾:“欧洲这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也太冷了。”
荷兰已靠近北极圈儿,尤其是阿姆斯特丹水上之城,这一刻不停的北风,才刚刚10月,就刮得人脸蛋子生疼。
这一下飞机,尤其是天上还下着淅沥沥的小雨,还有点扛不住冻。
阿尼尔也说:“这气温不太对劲。”
柯伊拉拉裂嘴笑着,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老板,穿我的吧,我不怕冻。”
林岭东撇掉:“你那个尺码太小,我可不是猴子。”
“走走走,先去买两件装备再说。”
将头顶的小帽扔掉,吊牌儿塞进垃圾桶,几个人返回机场,找了间免税店的男装店铺,买了几件风衣,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转身,已经站在了大街上。
林岭东一身灰色风衣,白色西装,气质到差别不大。
可阿尼尔,差别就大了,风衣袭地,嘴角冷峻,带着副黑边墨镜,很有点儿杀手的意味。
林岭东:“不错,就要这个感觉,这才像个帮派份子。”
柯伊拉拉四不像,个子太矮了,最小号的风衣也几乎拖在地上,牵着衣领:“我是不是好看多了老板?”
林岭东:“抱歉,好看这两字和你无缘,这辈子也只能当个丑鬼。”
柯伊拉拉伤心了:“我很丑吗?我不觉得呀?”
林岭东:“你要是有条刀疤在脸上,还算得上几分帅气?现在嘛,已经丑哭了。”
“你可不要半夜出门,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的。”
“老板居然说我丑,阿尼尔我丑吗?”
阿尼尔伸手拨了一下他的墨镜:“老板说得对,应该弄一条刀疤在脸上,我回去帮你搞定。”
柯伊拉拉摸着脸:“那我自己砍一刀算了。”
林岭东搓着手掌,厚实的衣服带来阵阵暖意:“这个我可以帮忙,交给我了。”
航站外,便是邮局。
林岭东一个国际长途打到孟买,问清楚Ruahu的联系方式。
得知,对方两天以前就已经到了荷兰。
拿到了一个10开头,大哥大手提电话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接通。
“哈喽,Ruahu?”
“哈哈哈,林先生,什么时候到的?”
林岭东笑着道:“刚下飞机,你现在什么地方?”
Ruahu有点飘飘然:“我在唐人街,coffee shop,这边的雪茄滋味非常正宗,我已经迫不及待和你分享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林岭东岂不知他说的雪茄是什么,全是亚麻裹的,这可是荷兰的传统农作物。
“不需要了,你慢慢享受吧,你单独来,到水坝广场,市政中心等我。”
Ruahu:“好的,我马上就到,需不需要给你带根雪茄?”
林岭东:“No,我不沾这个玩意儿的,交代你的事情办了没有?”
Ruahu:“搞定了,见面再说吧。”
“taxi。”林岭东捻个响指,拦下一辆出租车:“去水坝广场,三百年市政中心。”
连出租车,都是维多利亚皇冠。
一路遇水过桥,林岭东也饱览水城风光。
阿姆斯特丹是仅次于威尼斯的水上之城,水道交错,船舶穿梭,小小的一座城市,能数出大大小小一千多座桥梁,水直接漫到建筑边沿,交错的河道上,到处都停泊着公众船屋,古惑仔的最爱。
因为租金是免费的。
90年代的荷兰,还有着耸人听闻的高福利,以及最为宽松的引渡政策。
在这些船屋周围,已经可以看到华人的身影。
荷兰的交通不错,半个小时之后,便已到达水坝广场。
这里是荷兰的市政中心。
一座四四方方,带着尖顶钟塔的建筑,高大,华丽,曾是路易波拿马的皇宫所在地。
广场当中,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游人,围着喷泉和海锚雕塑,孩子们逗着鸽子玩耍,就跟普通的欧洲国家一样,因为人口基数不多,显得极为冷清,也极为祥和。
可平静的背后,却是另外一套的黑暗秩序。
一到了晚上,就会凶相毕露。
时间还早,Ruahu没到,林岭东三人,就靠着石拱桥抽烟。
看着阿姆斯特尔河水流淌,一艘艘游船穿梭。
在这个地方,算是安全了吧?
到也未必。
荷兰这地方,没有哪里是彻底安全的。
当年,新亦安五虎之一的张天生,也就是蒋先生的原形,就是在这座石拱桥上,被14K的人用一杆来复枪连开四枪,打得血肉模糊,当场打死在石拱桥上。
陈浩南的原形,湾仔之虎陈耀兴,跳河跑掉。
而古惑仔东兴原形,便是14K,在荷兰猛龙过江,打下了一片天。
第一代荷兰教父易钟被抓,现在是二路元帅陈庆华做主当家。
而陈庆华这人,是出了名的广纳豪杰,黑白通吃。
只需要搭上了这条线,荷兰的什么生意都可以做。
等了半个小时,Ruahu才姗姗来迟。
这家伙显然是嗨大了,连走路都是晕乎乎的。
好不容易转到桥边:“哈哈哈,林先生。”
双手张开,就想来一个印度式的拥抱。
林岭东厌恶的避开:“你嗨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