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都!
齐鲁省,省会城市!
因其辖内泉水众多,坐拥七十二名泉,又称泉城,自古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赞誉。
济都秦家,祖上曾在晚清年间出过一位探花进士,一直都以诗书传家,有着百年家族之谓。
秦家别墅不在济都城区,而是位于城外的五龙泉旁,那里自然石驳,环境清雅,十分适合居住生活。
秦家当家人秦长仁,退休下来之后,就一直居住在五龙泉旁的秦家别墅,每日养花种草,弄孙逗鸟为乐!
而秦长仁几个子女,也都有了出息。
其中长子秦兴邦,今年五十八岁,在齐鲁省内一家知名国企担任董事长,如果按照政企轮调出来,便是副市级别,等同正厅高官。
三女秦英玉,四子秦兴富,五子秦兴强,也都各有成就,在政府部门,亦或是企业单位,都有一席之地。
在齐鲁省这样一个大省,秦家从未出过省级大员,虽称不上是名门望族,但在济都一带,也是有名有姓之家,有着一定人脉和底蕴。
何况,秦长仁还有几个兄弟,堂兄弟,都是人丁兴旺,开枝散叶,也有好几个人干出一番事业。
在济都一带来说,以他秦长仁为首,凝聚出了一个不容小觑的秦氏家族,让人称谓一声‘济都秦家’。
此时,日近晌午,十一点左右。
秦家别墅门口,站着十几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躯佝偻,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家当家人,秦长仁!
眼下,他在等人!
一个当年让他最骄傲,也是最痛心的人。
他的次子秦兴宗,听说已经改名秦青山。
一别三十载,今日要归家了!
一想到次子秦兴宗,秦长仁就免不了一阵唏嘘不已。
在众多子女中,他最偏爱的莫过于次子,从小天资不错,聪敏好学,三十年前就考上燕京大学,是整个秦家的骄傲。
可却生得一副性子刚直,书生意气,上大学不久得罪了一个燕京的公子哥,被对方携私构陷,从而得罪一个权势滔天的顶级家族。
当时已是秦家当家人的秦长仁,明知儿子遭人构陷,却无力反抗,为了不给那个顶级家族借口出手,保住秦家几代基业,只能狠心断绝父子关系,连夜将二儿子逐出秦家,从家谱中除名。
“哎……咳咳!”
秦长仁回忆陈年往事,心生感叹,却是一阵咳嗽不止,看着又老了几岁。
秦长仁今年高龄八十有七,身患绝症,活不了多长时间。
在他过世之前,最想见一见当年被逐出秦家的儿子,这是他作为父亲半辈子的愧疚。
如果当年没有赶走二儿子,想必今日成就,一定超过他这个父亲。
“爷爷,琼姐姐开车出去也就半个小时,没有那么快就接人回来的,你站在这里吹风暴晒,身子会受不了的,我先扶你进屋等着吧!”
站在秦长仁身旁搀扶着的一个女子,听到秦长仁咳嗽就轻声劝说道。
女子年龄二十四五岁,模样漂亮,亭亭玉立,气质带着几分高贵。
正是秦长仁的孙女秦宁。
“爸,小宁说得对,这里风大,还有太阳晒,进去吧。”旁边一个中年男子也出声说道。
西装革履打领带,一张带着正气的国字脸,梳着倒背头腰躯挺拔,正是秦长仁的长子秦兴邦。
“不碍事,我这幅身子骨站个半小时,还是没有问题的。”秦长仁摆了摆手,随即没有好气白了秦兴邦一眼,“你就安静在旁等着!”
秦兴邦只好退了回来,跟着那边十几个人站在一起。
秦长仁拍了拍秦宁搀扶自己肩膀的手,声音慈祥跟着秦宁说道,“三十年了,一转眼整整三十年了,我没有见过你二叔,昨天你姑姑回来说,你二叔早已娶妻生子,有个儿子跟你琼姐姐差不多大,还说那个孩子有点看不透。”
“想不到我秦长仁一只脚都进入棺材,还能有一个孙子,也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比起骏儿怎么样。”
人老了,总喜欢念叨,年纪越大越严重。
秦宁搀扶着爷爷秦长仁的胳膊,陪着在旁露出微笑,听着爷爷秦长仁的自言自语。
不过,当听完最后一句,秦宁在心里面表示不屑。
爷爷秦长仁口中的骏儿,是她兄长秦骏,有着‘秦家千里驹’之称,从小到大都是她最崇拜的人,别人怎么能比得了。
况且,秦宁也从陆琼那里得知二叔家那个孩子,从农村长大的青年,又有什么本事能和自己心目中最崇拜的兄长,一起相提并论。
秦宁和陆琼两人一个表妹,一个表姐。
由于年龄相差不大,大学时候又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两人平日聚在一起,有着许多共同话题,经常谈心聊天。
当知道三姑秦英玉和表姐陆琼,在鲁南市成功寻到二叔回来之后,秦宁当然也会询问打听一些情况。
“我听我爸说,二叔当年考上燕京大学,可谓意气风发,风光无两,本应一片前途明朗,奈何一念之差做了那种事,导致杀身之祸,最终流落他乡,竟然在一个小山村做了农民,当是令人惋惜啊!”
想到此,秦宁不免摇了摇螓首。
嘀嘀!!
就在这时,两声车喇叭传来。
众人抬起望去,只见两台车子朝着秦家门口开了过来。
一台奔驰迈巴赫,一台宝马5系。
“是你琼姐姐,还有你二叔他们。”
当秦长仁见到车子开来,那双黯然的眼眸,一下子就变得光亮。
不一会儿,两台车子缓缓开到门口,一前一后停了下来。
奔驰迈巴赫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是陆琼。
与此同时,身后宝马车门也随之打开,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挺拔,容貌刚毅的青年走下了车。
青年并未搭理秦家门口的人,转身到了后座位置,打开车子后门。
一对五十多岁的中年夫妻从车内出来,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皮肤麦黑粗糙,头发鬓角花白,除了穿戴整齐,精神饱满之外,俨然就是一副常年生活在农村的农民夫妻模样。
青年和这对中年夫妻,正是秦风和他父母。
“兴宗!”
秦长仁瞪大眼珠,盯着那对中年夫妻里的中年农汉叫唤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以及激动。
秦青山抬头朝着秦家门口望了过去,目光瞬间就落在了那个老人秦长仁的身上。
“父亲!”
秦青山下意识地喊了出来,一股无形的思念如同陨石坠落般狠狠撞向心口。
哪怕当年恨了无数次的父亲,在老人秦长仁这一道叫唤中,也被瞬间击得荡然无存!
三十年的恨意,也是三十年的思念!
其实,随着年龄长大,为夫为父之后,秦青山也能慢慢理解父亲当年的心情。
看着三十年前还是老当益壮,正当盛年的父亲,如今已是垂垂老矣,身躯佝偻,秦青山的眼眶不争气湿润了。
秦青山想不到父亲会出门迎接自己,当即带着妻子李秀芝和秦风,朝着秦家门口走去。
秦宁昨晚已从陆琼嘴里,知晓了二叔一家的情况。
但眼下,亲眼见到二叔夫妻的容貌,秦宁还是被愣住了少许。
这个皮肤晒得黝黑的中年农汉,真是自己二叔吗?
看着根本就是一位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夫老农,身上哪里还能找到半点秦氏家族子弟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