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又是一次月圆。
叶山海已率着众人回到了华山。
那日夜间嵩山派的大火,除了少数的知情者外,终究化作了一个江湖上的谜团。
有人说,那一日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来袭,夷灭了嵩山派满门。
也有人说,是左冷禅争夺五岳掌门有失,又被曝出强换秘笈之事,无颜见人而羞愤自杀。
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传言,说是叶山海这位新晋的五岳掌门下了黑手,只因为左冷禅桀骜不驯,野心勃勃。
不过,这些终究只是猜测了。
在那日五岳掌门叶山海与少林方证大师二人会晤之后,齐声宣称嵩山派亡于山火。
并在某些不知名力量的扶持下,嵩山派再次冒出来一个新的掌门,聚集了当日未来得及归来的嵩山派残余人手。
新的嵩山派中,也再次建起了一座新的佛堂,不时传来诵经的童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
……
一年后。
这一日正午,叶山海正在书房之中小憩,刚刚躺下身子,便见夫人宁中则匆匆忙忙赶了进来。
宁中则面上露出忧色,又似有几分薄怒,说是前几日间,令狐冲下了华山,又是多日不见踪迹。
虽说以前他是经常下山打些酒来,可也不过数日即回。
可自从一年前令狐冲行走江湖归来,便终日魂不守舍,在山上待不上数日便是下山久久不回。
宁中则作为女人心思细密,见多了这般模样便猜度令狐冲多半是在山下有了新欢。
换作其他弟子,宁中则这个师娘自是无话可说,甚至于尽力操持。
只是自从令狐冲少时,她心中便默许了女儿和这个胜似亲生的徒弟的交往,不料那番下山后出了这等事。
一时心里自是又急又气,急的是不知令狐冲这在山下究竟是什么光景,气的是这小子不过短短一年便三心二意负了她的期望。
好在自家女儿年纪尚小心思未定,对令狐冲也多是兄妹之情,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于是今天在发现令狐冲一去不复返时,就有了书房中的这一幕。
听了夫人在旁边念叨个不停,叶山海倒是不以为意,这个货放弃了自已女儿也好,毕竟这是个不省心的,女儿跟了他日后少不了波折。
如今,倒是省了自己去做那棒打鸳鸯的封建家长。
只是,宁中则见了叶山海浑不在意表情,登时柳眉便是一竖,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唤来负责打探消息的施戴子让他将知晓之事一一道来。
见少有脾气的自家夫人炸了毛,叶山海也只得打起精神听起了弟子汇报。
但这一听,居然真的听出些异常的味道来,叶山海本以为这一世有了他的参与,怕是打断了令狐冲的故事线,不料这事情又一次圆了回来。
听到最近一年间骤然令狐冲结交了不少江湖大豪,正邪两道尽数不少时,叶山海便生了不祥的预感。
当下便细细察问施戴子,及至其中出现了所谓百药门,五仙教之流,便知晓是重蹈了旧辙。
这不是任盈盈还能有谁?
登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宁中则见夫君气急,倒是心平气和下来,挥手悄悄的屏退施戴子,便欲温言安慰一番。
毕竟,她当初听到此事,也是颇为气急,此刻能体会到师兄的心意。
却不知,叶山海所想所忧与她决然不同。
不过,她的满面担忧倒是没有瞒过叶山海的眼睛。
叶山海见了自家师妹小心翼翼模样不由失笑,环住靠近前来的佳人吻了下额头。
看着满面羞红的宁中则,一时倒是放下了对于令狐冲的担忧,心中大是畅快。
眼下令狐冲之事以他人看来只是情海生波,叶山海却知道事情背后必有算计。
只是令狐冲不是安稳性子,经了这一波倒也是好事,若是如前世一般能得了诸般奇遇功法有所成就也是幸事。
毕竟,叶山海三年前就定下决心他与掌门之位无缘,自是不可能传与九阴真经,不然令以后掌门如何自处。
从黄口小儿养到现在近二十年,叶山海对其感情不浅,这番便由他去吧!
想来也没什么凶险之处,叶山海如今成了先天,江湖上知晓利害的自不会让他有差错。
便是任家父女也只是存了或图谋,或分裂华山实力的心思,不会让令狐冲有所闪失。
毕竟杀死和分化大有差异,后者有了不少回转余地。
一念及此,叶山海也不再去理会这些,见师妹脸色娇艳不由食指大动,环着夫人便欲行那白日那啥之事。
……
这边施戴子出了门,众师弟见他心事重重模样关心之下便问了起来。
施戴子为人老实,思量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见小师妹不在近前,便将事情由来一一分说出来。
众弟子大哗,如陆大有之流对令狐冲平日之间十分信服,此刻听闻此事便欲下山寻他问个明白。
岳灵珊这个小师妹为人乖巧,活泼可爱,一向是众人心头肉,若此事为真,他们真不知如何自处。
可他们又平日素知施戴子为人宽厚,不出虚言,也只得心怀侥幸希望是消息有误。
英白罗年岁与岳灵珊相近,平日之间感情颇深,听了这话大是不忿,便偷偷溜了出来和岳灵珊一五一十说了。
岳灵珊听得怒气盈胸,她虽说对大师兄未必怀有什么心思,但一众师兄师姐们一直都将他们看作一对。
出了这事顿感委屈,嘟起小嘴,擒着泪花,便冲着父母住处跑了过去。
正待和夫人出门去卧室的叶山河,和气冲冲跑进来的女儿撞了个满怀。见宝贝女儿一副委屈模样,夫妻俩都息了欲念,慌忙哄了起来。
问明缘由,叶山海不由给惹祸根苗令狐冲和告状小能手英白罗心中各记了一笔状,只是看着女儿眼泪汪汪,只得心疼的开导起来。
几年下来,岳灵珊已出落成窈窕少女模样,一张巴掌大小脸也长了开来,愈发楚楚动人。
她对令狐冲倒也没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只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被宠惯了,这一番骤然遭了冷落不习惯罢了。
经了父母宽心,不过多久便转啼为笑,抱着娘亲的手臂,赖着她说起了贴心话。
却浑然不觉在她背后,注视她们母女的叶山海已经是满面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