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叹气,瞧她父王这个心虚的样儿,就知道,她未来半年,甚至一年,怕是都有的忙的,能抽空大婚,时间还真是要挤出来。
下了早朝后,南楚王果断地对苏容说:“孤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你、你带着人去议事殿议事吧1
他说完,就快步溜了,生怕苏容抓了他批评。
苏容见亲爹溜的飞快,十分无语,她扭头抓了夜归雪,“夜大人,走吧,议事殿。”
夜归雪扶额,他就知道。
苏容又点了几名朝臣,都是今日有本启奏当务之急的事情,这几名朝臣见王女第一时间就开始做事,不拖延,心里十分开心,连连应是,跟着她去了议事殿。
走到半途中,苏容想起谢远,问夜归雪,“我谢伯伯呢?夜相没说动他入朝吗?”
夜归雪点头,“昨儿我父亲去见谢先生,提出谢先生若是入朝,朝中再设一相位,谢先生没同意,说他离朝多年,不喜每日匆匆早起丁卯。”
苏容觉得有理,若是她也不想每日早起丁卯。
夜归雪叹气,“谢先生大才,不入朝可惜了。”
凤凌在金銮殿外,旁听了今日的早朝,也无奈地说:“先生心疼心疼咱们家小主子吧!王上实在不靠谱,堆积如山的事情等着她。”
谢远对夜相拱手,“夜相。”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些年,谢伯伯为了她,没有什么闲暇。
而楚荣呢,他满打满算,也就是得了珍敏那三个月,后来便是无尽的孤苦想念放不下,折磨自己,颓废中度过了十几年,但他有个血脉相连的女儿,是珍敏给他生的,可是三个月,却也困住了他一生,哪怕王宫里南宫家那位为他豁出去背叛家族的王后,都不能软化他半步。如今这追封的圣旨,还说什么共此生之情,续生世之缘,不计死生契阔,天地久安。他还求下辈子呢。
谢远放下书卷,无奈,“这才第一日早朝。” 言外之意,他来这王都,也才歇了一日而已,她忙起来,可谢谢还想着他。
“得嘞,我这就去请。”凤凌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谢远随着凤凌来到议事殿,里面众人已商议了半晌,夜相也在,见谢远来了,夜相连忙迎出来,“哎呀,谢先生来了,可太好了。”
谢远颔首,进了议事殿。
若说是他吧?他与珍敏相识相知相爱,这个过程有一两年,后来迫于无奈,珍敏接受楚荣,断了与他的情,后来爱上楚荣,他那时自然也难以接受,难受了足足有一二年,但后来,她假死脱身逃离大魏,唯一能相信的便是他,他为她选了江宁郡,好歹平平静静地在江宁郡又陪了她七年。可以说,他后来看开了,送走了她,此生再无遗憾。
谢远看了她一眼,点头,“行。”
他入住府邸后,便与苏容一般,好好歇了一日,除了夜相拜访,缠磨劝他入朝消耗了一个多时辰外,其余时间,他什么也没做,很是享受这份清闲。
苏容扭头,看到谢远,露出笑容,“谢伯伯,朝中的事情太多,周顾去礼部忙我们大婚事宜了,我只能找您了,您多担待些,等朝局彻底稳定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后,我一定不打扰您,让您好生歇个一年半载的。”
夜相高兴不已,想着还是得苏容请谢远,不入朝没关系,能不闲赋肯帮忙就行,“谢先生快请。”
苏容对他吩咐,“你去请谢伯伯,让他来议事殿,就说我没了他不行,他不入朝可以,但得做我的谋士,我有需要的时候,他得来议事殿帮我。”
这话一出,里面顿时一静,停止了讨论,齐齐向门口看来。
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三道圣旨,在下了早朝后,便传遍了王都。谢府自然也得了消息,谢远静默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他与楚荣,到底谁更惨。
凤凌躲在一旁吃糕点喝茶,听着议事殿内众人讨论,因为太闲,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南楚王,立即站起身,“王上来了。”
“姐。”凤凌“嗖”地出现在苏容面前。
晌午,南楚王过来议事殿,找苏容用午膳,来到后,见众人围着她女儿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热火朝天,大约好多事情都紧急又棘手,她女儿不停地揉眉心,谢远坐在一旁,也不时蹙眉,他心虚地想掉头就走。
可惜,他不入朝,只做王女的谋臣,否则,他身上的担子,也能轻些埃
凤凌很快就来了谢府,见到谢远后,复述了苏容让他转达的话。
“不入朝谢伯伯也能帮我,他来南楚,就是为帮我的。”苏容扭头喊:“凤凌。”
夜归雪微笑,能请来谢先生帮忙,他觉得他肩膀都轻松了些,没那么被压的沉了。
谢远的这处府邸,清雅大气,十分符合谢远的偏好风格。
于是,有谢远的加入,议事殿内,如虎添翼,很多问题,他一出声,都说到点子上,犀利又敏锐。朝臣们心想,不愧是久负盛名教导出王女的谢远。就连夜相都心下感慨,百闻不如一见,被人称一句大才,不是虚言。
谢远站起身,叹了口气,“行吧,走吧1
南楚王瞪了凤凌一眼,走是不能走了,被发现了,只能硬着头皮笑呵呵地走进议事殿,“众位爱卿辛苦了,孤的乖女儿辛苦了,谢兄辛苦辛苦。”
苏容没好气,“您瞪凤凌做什么?若他不发现您,您来了还想走怎地?是因为留了这么一个大烂摊子给我,没颜面见我吗?”
南楚王心虚又惭愧,甩锅一把手,“哎呀,这要怪夜相,是他说前线吃紧,其余事情先放着嘛。”
夜相的脸顿时黑了。这话的确是他说的没错,但那时候也无奈啊,南楚内乱,大魏又汹涌来犯,一切事情当然要以前线为主,若王女保不住,被大魏得逞,这江山就完了,还谈何治理?不止他说了这话,王上自己一天到晚也盯着前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