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店内跑出来的青年正是秦昧,他只看到乔希那一头耀眼的金发,萧昱杰跟容梦阑并未被他看在眼中。
乔希眸光轻抬,看着跑出来的人脸色微变,唇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房间的两个祖宗,他可没本事哄好。
两个崽子乖的时候是真的乖,他们折腾起来一般人也是真的扛不住。
秦昧走近后,才发现站在乔希面前的是熟人。
他脸上对熟人的亲近与愁苦快速褪去,神情疏离,态度客气地喊人:“萧少,容少。”
“秦二少——”
两人知道秦昧的身份,对他颔首示意。
萧昱杰一看到乔希就头大,他从兜内掏出烟盒,送到嘴边叼住,回想起某次宴会上曾看到秦昧在阳台抽烟的记忆,他把烟盒送到对方面前:“来一根?”
秦昧在房间里被两個小祖宗折腾了好半天,眼下终于松口气,他倒也来者不拒,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
萧昱杰抽的烟是特供定制的外面买不到,烟丝燃烧吸进肺里不怎么呛人,口感柔和绵延。
秦昧熟练地抽烟,缭绕的青色烟雾,模糊了他那张染了痞气的脸庞。
之前被两个小鬼缠得脱不开身,他一个头两个大,随着香烟吸入的缓解,情绪放松理智也回笼。
他记得乔希跟身边的这位萧少有断腿之仇,但也清楚乔希不是记仇的人,不是那种私下里手段玩脏的人,也不太可能至今还为去年的仇继续纠缠。
不过他的嘴巴是真的欠,傲娇,自大又臭屁,有时候让他都恨不得揍一顿。
秦昧把最后一口香烟抽完,走到罗马柱后面的金属面垃圾桶前,把香烟捻灭扔进白沙中。
萧昱杰手中的香烟也掐灭了,他面无表情的跟乔希对视。
之前他想借着跟秦昧抽烟的时间离开,被乔希使坏阻拦,他朝哪个方向走,对方就上前一步阻拦。
如今烟抽完了,萧昱杰脸上挤出僵硬的笑意:“乔少,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在这打扰您跟秦二少了。”
乔希唇角挑起一抹讽刺弧度:“你爱走不走,关我屁事!”
无论是态度还是语气可以说是十分不讲道理。
萧昱杰点头,侧身迈步准备离开,乔希立刻上前阻拦,双眼死死地瞪着他。
他的行为与嘴上说得话完全两个意思,哪里有放人离开的意思。
容梦阑倚在罗马柱上摆弄着手机,听到小少爷怒怼好友,收起手机踱步走来。
没等他为好友解围,秦昧上前搂着乔希的肩膀,一张灿烂笑脸面朝萧昱杰。
“这小子在屋里没少喝,别看他现在脸不红气不喘的清醒模样,实际上喝了将近一瓶红酒。”
这是明显在给萧昱杰台阶下。
他顺着台阶而下,对秦昧温和开口:“怪不得,这家店的醒酒汤一绝,当晚喝完保证第二天头不痛身体不乏。”
秦昧接话:“那感情好,多谢萧少。”
“客气——”
乔希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脸色臭臭的,一把把秦昧搭在肩上的胳膊拉下来。
“谁喝多了,我分明就是在故意找他事。”
这位少爷一句话,把秦昧跟萧昱杰之间伪装的友好泡沫拍落在尘土,顷刻间化为虚无。
秦昧瞧着萧昱杰紧绷铁青的脸庞神色,不禁对乔希气极反笑,咬牙切齿地问:“少爷,您多大?成年了吗?”
他就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人。
都是体面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究竟有什么好处。
就算真是为了断腿之仇,也不该是眼下这样纠缠不休的态度,这太不符合乔小少爷的脾气秉性了。
秦昧是真的搞不懂乔希为什么现在才针对萧昱杰。
被质问的乔希唇紧抿抿着,那双棕色眼眸狠狠地盯着萧昱杰,就是不开口说话解释。
他的目光热烈,锐利如刀刃。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时的萧昱杰怕是要死上千百回。
容梦阑站在好友身边,打量着霍家的这位表少爷脸上的恼怒神情,还有隐藏在眼底极力掩盖的惊慌与藏不住的厌恶,总觉得事情好像不这么简单。
去年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手段十分激烈,萧昱杰为此卧病在床多日。
如今再看这表少爷,手段更像是小孩子闹脾气。
秦昧看到从饭店走出来的一行人,再这么僵持下去也没意思,还有可能会碰到熟人让人看笑话。
他拉着乔希的胳膊,对萧昱杰跟容梦阑说:“我们房间还有人,先回去了。”
话说完,不等两人开口,他拉着乔希的胳膊往饭店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本来打算继续找茬的乔希,兴许是顾虑什么,回头看了萧昱杰一眼,眼神似是不甘又妥协。
两个身形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孩,迈着大步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容梦阑收回目光,迈下台阶,站在酒店的喷水池前等待司机。
他突然用肩膀碰了碰站在身边的萧昱杰:“你跟那位表少爷怎么回事?看起来可不像是因为旧怨的模样。”
萧昱杰掐了掐眉心,嗓音低沉:“别问了。”
他五官端正,容颜俊美有种阳刚之气,黑眸深沉盛满无奈。
容梦阑扬眉,揶揄出声:“看来是真的发生过什么。”
……
秦昧拉着乔希回到他们的房间,两人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分明是有话要说。
“你跟那萧昱杰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因为去年的事。”
乔希眉眼精致却极为冷淡,脸上因气愤染了一抹红,艰难出声:“上月底,我在夜店的卫生间见过他。”
想到那天的记忆,他放在裤兜的手紧紧握成拳。
秦昧眨了眨眼,心道原来是新仇。
“然后呢?”
在好兄弟的注视下,乔希错开目光,沉默许久才开口:“我正在方便,他手欠摸了我!”
秦昧还没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继续问:“摸哪了?”
乔希没有出声,手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身后的屁股。
他至极还记得,当时他愉悦地释放排除身体多余水分时,突然一张魔爪贴上他皮肤的触感,以及含笑戏谑的暧昧话语。
那是他一生的黑历史,比小表嫂带给他的后遗症更直击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