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涛匆匆赶回市委,刚到会议室外面就见到石良的秘书田文镜站在外面走廊上抽烟,田文镜见到段泽涛到来,对他微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会议室,小声道:“老板在里面发火呢,元书记也在里面…”。
段泽涛就在门外站住了,他见田文镜手上的烟快烧到烟屁股了,就从口袋里拿出特供中华烟,递了一根给田文镜,自己也叼了一根,他抽烟不是很凶,只有特别烦的时候才抽,离开燕京的时候从李泽海那里顺了两条,后来去看若妍,若妍又给了四条,如今一条都还没抽完呢。
田文镜本想说不抽了,一看段泽涛抽的特供中华就眼睛一亮,他长期跟着石良,眼界还是很高的,知道能抽特供中华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就接了过来,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一下,再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好烟,到底是特供中华,我还是陪着老板进京去拜会一位老将军,抽过一根,老板又不抽烟的,我瘾上来了,只能偷偷躲起来抽…”。
段泽涛注意到田文镜右手食指的指甲都被熏黄了,就知道他烟瘾不小,就笑道:“田大秘要喜欢抽这烟,我那里倒是还有几条没开动的,下次我去省城给你带过去,我抽烟纯粹是好玩,分不出好坏的,这烟我抽真浪费了…”。
田文镜就更惊奇了,他知道这特供中华正军级干部一个月才两条的配额,谁拿着都跟宝贝似的收着,段泽涛一出手就是两条,可见其背景深厚,他本就对年轻帅气的段泽涛很有好感,而且段泽涛这么年轻就当上市长了,将来肯定前途无量,也就有心结交,就呵呵笑道:“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道:“泽涛手机号多少,我把我号码给你打过去,以后到省城就打我电话,大家出来坐坐,以后要遇到什么难事要我帮忙,只管开口…”。
能结交省委书记的大秘自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段泽涛也是大喜过望,连忙把自己的号码报了,两人都把对方的手机号存了,田文镜对段泽涛竖起大拇指道:“泽涛,今天这事你处理得漂亮,临危不乱,果断勇敢,老板虽然嘴上没说,我看得出他还是满意的,只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对你有成见,按说你们两之前也不认识,不应该啊,我要遇到机会,会帮你在老板面前说说好话的…”。
田文镜这话就是在交心了,段泽涛也有些感动,笑道:“那我就先谢过田大秘,不,田哥了。”,两人相视呵呵笑了起来。
田文镜手里的烟都快烧到烟屁股了,他才把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灭了,用手在身前扇了扇,赶走面前的烟气,对段泽涛笑道:“我先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了,等下出来叫你,估计老板肯定要问你情况的…
说着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田文镜就又出来了,对段泽涛道:“老板让你进去。”,又压低嗓门小声道:“老板心情不好,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措辞…
段泽涛给了田文镜一个感激的眼神,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一进会议室,段泽涛就见石良板着脸坐在沙发上,元晨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他的对面,显然已经被骂晕了,石良见段泽涛进来,满脸严肃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段泽涛不卑不亢地答道:“请愿的群众已经散去了,我们会处理好这个问题的。”。
石良这才面色稍霁,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的沙发道:“你坐吧。”,转头又继续批评起元晨来:“元晨同志,你要我怎么说你好,我三令五申,干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确保社会稳定,你倒好,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我很怀疑你是否能继续掌控山南的局面!!…”。
这话就说得很重了,段泽涛连忙道:“石书记,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元晨书记,我也有责任…”。
石良一听就火了,腾地站起来,指着段泽涛怒斥道:“你当然有责任,征地拆迁本就是政府管理的范畴,出现这样的就是因为你们平时工作做得不细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为什么不能早发现,早解决,一定要等我这个省委书记来了才发现啊!!…”。
元晨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段泽涛,这件事情段泽涛完全可以撇清责任的,一则段泽涛刚刚上任,今天的事情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二则他之前已经提醒过元晨,还在常委会上公开提出过反对把兴华化工列为调研点,是自己一意孤行,还以为段泽涛是怕自己在省委书记出风头,而且自己当时也表态这个点由自己亲自抓,出了问题由自己负责,现在段泽涛却抢着帮自己分担责任。
还有刚才在现场也是段泽涛临危不乱,挺身而出,才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恶化,再联想起过去段泽涛的种种表现,的确是对事不对人,相反自己倒是有些小鸡肚肠,心胸狭隘,总认为段泽涛是在和自己做对,才导致两人的关系恶化,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有些羞愧,连忙道:“不,不,石书记,这事主要责任还是在我,泽涛市长他刚来,还不了解情况,而且他之前也提醒过我,是我没有引起重视,…”。
石良怒极反笑道:“好啊,你们俩个倒是在我面前唱起双簧来了,别以为你们抢着把责任往身上揽,我就会放过你们,该是谁的责任就一定要追究,…
心里却想,外面不是一直传元晨和段泽涛不和吗,怎么两人倒互相帮对方揽起责任来了,。
想到这里,他的怒火又平息了些,语气也放缓下来,“不过你们面对错误,没有推卸责任,敢于直面错误,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外面传言你们俩不和,我看也不完全属实嘛,这就对了,只要领导班子团结一致,就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我们,…”。
“其他的调研点我也不想看了,连基本的维稳问题都处理不好,其他的工作可想而知,不过你们认错态度比较好,我可以考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一年以后我会再到山南来调研,到时候如果山南的情况没有大的改观,你们俩就都不要干了,给我回家带孩子去,…”。
元晨和段泽涛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石良还要赶到下面的地市调研,也就没有在山南做过多的停留,段泽涛和元晨将石良送到高速公路入口,目送着车队离开,不约而同长舒了一口气,一直吊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来了。
元晨面带赤色地看了段泽涛一眼,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泽涛市长,辛苦你了,今天如果不是你果断处置,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啊,过去我对你有些误会,主要责任在我,我过于刚愎自用,心胸不够宽阔,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段泽涛连忙道:“不,不,我也有责任,主要是有些事我和你沟通不够,没有注意方式方法,有时过于强势,没有顾及你这个一把手的感受…”。
元晨摆摆手道:“我们俩也不要推来推去了,再推下去就变成自我批评大会了,总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俩团结一致,一起把山南的经济工作搞上去…”。
段泽涛印象中元晨总是板着一副死人脸,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不过能和元晨达成相互谅解,自己以后的工作就好开展多了,也呵呵笑道:“对,从今天起,我们要翻开新的一页,齐心协力抓好山南市的各项工作,…”
回到市委大院元晨的办公室,元晨面色凝重地对段泽涛道:“泽涛市长,这件事石良书记虽然没有处分我们,但我们绝不能因此就万事大吉,我们要认真分析总结教训,对于相关责任人要追查到底,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恶件…”。
元晨这么一说,段泽涛也严肃起来,沉吟道:“元书记,你有没发现,这件事绝不那么简单,省委石书记要来的消息我们只传达到市委常委一级,而且在常委会上要求严格保密,那些普通老百姓又从哪里得知省委石书记要来的消息,正好堵在石书记去调研的路上呢!!…”。
经段泽涛这么一提醒,元晨大吃了一惊,恍然道:“你是说这件事背后有人幕后指使,故意把省委石书记要来的消息泄露出去才导致了这次的的发生!!…”,段泽涛沉重地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根据种种情况分析,这种可能性相当大。”。
元晨用力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震怒道:“简直是丧心病狂,查,一查到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涉及到谁,我绝不会放过他,我这就给公安局打电话…”,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拨了起来,却被段泽涛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