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娘几个一听绳儿媳妇那叫骂,都停下来,因为绳儿媳妇是站在他们地头开骂的。蔡玉华忙跑过来,看了下,却是蔡花割麦斜到绳儿媳妇地里了一垄麦子。
“咋了!?这是对着骂啥啊!?别人都是贱货骚逼,你是个啥东西!?”大力娘顿时明白过来,拿着镰刀就过来了,态度比绳儿媳妇还强硬霸道。
“他婶子一过来就指着我骂,没看见那个小*把我们家麦子都割走了!?我们种地容易,啊!?自己不干活的就抢别人家的东西,世上咋有这样不要脸的贱货啊!我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么家的麦都割走啊!?把割我们家的麦子赔了!”绳儿媳妇那薄嘴唇啪叽啪叽的,就是针对蔡花。
蔡花眸光一冷,看着地头的绳儿媳妇,微微眯起眼。她割的慢,这一会的时间连两丈都不到,那一垄麦子也只是后来她把的多了才割到的。
孙氏和蔡大力,蔡有志几个也忙跑过来,见蔡花果然是割了绳儿媳妇家一垄麦,纷纷皱起眉毛。绳儿媳妇是村子里最难缠的一个人,说不要脸那是太客气她了!现在被她黏上,只怕不讹诈点钱回去不算罢休了!
“不就割了一垄麦子,还没割几把,你咋骂那难听的话!?”蔡玉华皱着眉毛瞪绳儿媳妇。
“割了一垄麦子咋了!?那就不是麦子了!?非要等你们把我家地里的麦子都割光割净才算罢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仗着自己有出息,就欺负我们这些没出息的啊!?我告诉你们,别人怕你们,我可不怕!最好识相的把我家麦子赔了,不然我闹的你们翻天覆地,一辈子也过不安生的!”绳儿媳妇一副无赖样子,就是告诉你我要无耻无赖的闹你,你拿我没办法!
大力娘气的黑沉着脸,咬牙切齿,瞪着绳儿媳妇,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地沿沟每年都在往我家地里跑,你们家年年先割麦都割走我们家一垄麦子我们说过啥!?绳儿媳妇你不要太无赖了!我们不搭理你,要比闹,我也能闹你们家破人亡的!不信咱就走着瞧!”
蔡花听着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看了眼孙氏。对待绳儿媳妇这种人就得比她强硬霸道无耻才能治住她!不然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孙氏张张嘴,让她和绳儿媳妇对骂那些难听的话,她有些张不开嘴。不过心里却也明白不能软了。
绳儿媳妇也恼了,愤恨的瞪着大力娘。她年年占临地的便宜,却只有大力娘家占不上啥的!这个老女人长的就凶恶,不招惹她就没事儿,招惹了就立马变凶婆娘了!
“我割了你们家一把麦子,你说让我赔啥吧!?”蔡花制止要说话的蔡玉华,勾起嘴角笑看着绳儿媳妇。
“你说赔啥!?当然是赔银子!”绳儿媳妇见蔡花好说话,顿时又硬气起来。
“赔银子啊……”蔡花低头自言自语似的念了一句。
地里都是干活割麦收拾场的人,纷纷站着看热闹。绳儿媳妇竟然讹上了蔡花这个有钱的,有好戏看了!
“丫丫!赔啥银子!?她哪一年不割咱的麦子!赔给她银子个屁!”蔡玉华也不顾形象了,开口就想骂人。
“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割你们家麦子了!?没影儿的事儿不要诬陷人!小心你这*嫁不出去!”绳儿媳妇张口就诅咒蔡玉华。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没几个不怕和绳儿媳妇对骂,那话实在难听的很!
“你他娘的骂谁!?看我撕烂你的嘴!”蔡大力怒了,拿着镰刀就往上冲。平常骂几句,有娘和玉华他也不在家就不吭声了,这个女人竟然敢咒玉华嫁不出去!?
大力娘也蔡有志也彻底恼火了,大力娘一把扔了镰刀,扑上去抓着绳儿媳妇的头就开始打!
绳儿媳妇素来就泼辣,和人打架更是家常便饭一样,当即伸手就抓大力娘的头,只是她没有大力娘高壮,没有够到大力娘的头,照着大力娘脸上抓了一把血印子。
孙氏沉着脸拉着蔡大力不要让蔡大力冲动,
“大力你站边儿上!这个恶毒的老女人,今儿个我们娘几个收拾她!”说着卷起袖子也上去抓绳儿媳妇。
“小姑!快哭!”蔡花见蔡玉华也要上去,忙扯了她一下,让她哭。
蔡玉华一愣,看着蔡花使眼色,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开始嚎哭起来,
“我一个闺女家的,寻常不坏事儿,平日不祸败东西的,我天天干活收拾家务绣花挣银子的,竟然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咒骂着嫁不出!我这一辈子都完了!咒骂着我嫁不出去,生不出儿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啊!让我死了吧!我这没法儿活了啊!”那眼泪竟然是真的。
蔡花愣了下,嘴角有些抽,顿时佩服起蔡玉华来。转头再去看,那边已经有人请了王宝官往这边赶。
绳儿媳妇被孙氏抓着按着,大力娘得了手,耳巴子啪啪的往绳儿媳妇脸上打,
“我让你个**咒骂人!我闺女嫁不出去生不出儿子,你他娘的生儿子也活不长!你个祸害人的*货!”
绳儿媳妇被打的没法还口,死命的挣扎着手,孙氏却还死死的抓着她,长指甲掐着孙氏胳膊上的肉,孙氏吃痛,手劲儿一松,绳儿媳妇已经挣脱开,死抓着大力娘的手张口就死命的咬。
孙氏看着大力娘的手已经浸血出来,顿时急的怒红了脸,伸手一拳打上绳儿媳妇的鼻子。
鼻子猛的一阵透骨的酸疼,绳儿媳妇顿时打个哆嗦,眼泪都出来了,松开了大力娘的手。大力娘看着绳儿媳妇鼻子两条血痕流下来,又加了一拳。
“干啥呐!?干啥呐!?你们不干活的在这打打骂骂的想干啥!?”王宝官怒着脸,指着几个人快步走过来。
那边蔡玉华哭的脸色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嘴里还嚎着绳儿媳妇骂她的话,
“不能活了啊……”绳儿媳妇嚎叫一声,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众人都喊着绳儿媳妇又犯病了,赖上蔡玉华和蔡花家了,这下只得赔钱了!
“快去叫蔡郎中啊!人都昏死了!”王宝官看着黑了脸,喊了一句。
那边已经有人麻利的跑过喊了蔡郎中来。
蔡花勾起嘴角冷笑,拿着帕子给蔡玉华擦了眼泪,让她别哭了,上去看绳儿媳妇,
“绳儿媳妇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前儿个到县里遇到一个老道士说最会治这种病了!只要拿了大钢针往指甲缝里使劲儿扎,那人立马就醒过来了!”
“我这里有针啊!”那边有人也看不惯绳儿媳妇的无赖,喊了一句,把别在鞋上的大钢针贡献出来,
“本来是想着割麦的时候被麦芒扎了,就拿针挑刺的,没想到今儿个还能给绳儿媳妇治好多年的老毛病,可真是太好了啊!”
“多谢王家婶子了!”蔡花上去接了针回来,给大力娘和孙氏使眼色,让按住绳儿媳妇,她已经看到眼皮子底下,绳儿媳妇眼珠子在转悠了。
那边儿胡绳儿和两个儿子正往这边赶。
郑墨辰抓了两个大青蛙递过来,示意蔡花塞绳儿媳妇衣裳里。
蔡花挑眉,让郑墨辰干,郑墨辰顿时黑了脸,王栓子啥都不怕,上去拿着青蛙去解绳儿媳妇的裤腰带。
众人愣了下,那边大力娘看着已经伸手按住绳儿媳妇,孙氏也上去按着她,蔡花还没动手,王栓子手脚麻利的把解开绳儿媳妇的裤腰带。
绳儿媳妇心里惶惶的,恨的咬牙磨牙,却没办法自己捅破自己的戏码,她听到了胡绳儿和俩儿子的声音,就咬牙忍着。却不知道她裤腰带被解开,要干啥,心提的高高的。
忽然裤裆里被塞进来两个啥东西,冰凉的,乱蹿一通,绳儿媳妇心里一惊,顿时尖叫一声,死命的蹬着腿。
“你他娘的你们都想干啥!?”胡绳儿还没跑到地上就一直双眼喷火的怒骂起来。
大力娘和孙氏忙松开绳儿媳妇,拿着蔡花和王栓子往后退。
众人只惊了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绳儿媳妇又惊又恨又急的,那青蛙受刺激,蹿的更欢实的,绳儿媳妇胡乱蹬着腿,伸手不管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到裤裆里抓青蛙。
王宝官看着嘴角狠狠的抽了下,转过身去。蔡大力几个男丁的,也都哈哈笑着转过身。
胡绳儿过来怒火冲天的瞪着蔡花和大力娘几个一眼,转身伸手到绳儿媳妇裤裆里一把抓住乱蹿的青蛙扔出来,绳儿媳妇恨不得把蔡花一口撕吃了,
“蔡花你个贱骚逼!贱*!老娘今儿个不和你拼了,我就让日头打西边出来!”阴沉的瞪着蔡花,爬起来就往蔡花身上扑。
大力娘和孙氏哪会看着绳儿媳妇扑上来,上去一把推开绳儿媳妇,
“你自己干出的事儿都不讲理,今儿个我和你也不讲理的!你他娘的不说你干的啥事儿,你要是想干架,我们不怕你!你他娘的尽管来!”大力娘也是娘家有人的,四个娘家兄弟都不是好相与的人,腰杆子比谁都硬。
“要闹咱就闹!谁怕谁!”孙氏也阴沉着脸。她是个没啥人撑腰的,拼了命的闹,谁也不怕啥的!
“被咒骂着嫁不出去,骂那样难听的话,诅咒我嫁了也死男人,生不出儿子的!我也没脸再活着了,闹就闹吧!让我死之前好好闹一场!不闹的你们家不得安生,我死了也告到阎王爷那里,报应死的你们!”蔡玉华一抹眼泪,恨恨的瞪着绳儿媳妇。
“胡绳儿!你媳妇咋回事儿!?这大忙的天儿,不去好好干活忙收割的事儿,在这胡搞瞎搞的!那戳心窝子的腌臜话是能说的吗!?”王宝官沉着脸质问胡绳儿。
“那话就是我咒的咋了!?我就咒她嫁不出,死男人生不出儿子,生了生儿子也养不活!当个生不如死的活寡妇被那些野男人天天插!”胡绳儿还没说啥,那边绳儿媳妇已经愤恨的还了嘴。
蔡玉华是真的气恼的眼泪直冒,瘫在地上嚎哭着要死了算了。
蔡大力恼的脸色涨紫,拿着镰刀上去刷的一下削过去。
“啊——”绳儿媳妇尖叫一声,没有削住肉啥的,就是削住了头。那镰刀虽然快,却不是削东西的利器,虽然削断了不少头,却还是有不少挂着,带着绳儿媳妇狠狠的摔在地上。
“今儿个就算要坐牢,我也要打死你!”蔡大力红着双眼,拿着镰刀要打绳儿媳妇。
蔡花看着心中一紧,急忙喊了一句,蔡有志几个已经上去抱住蔡大力,让他不要冲动之下干了啥后悔的事儿出来。
绳儿媳妇也害怕了,以前她欺骂村子里的人,都是别人气的要死要活,她却得意舒坦的,今儿个却是招惹了不容忍不容让的人家。
“还说人家呢!自己男人还不是去插人家小寡妇!”人群中不知道谁爆了一句这话,胡绳儿立马眼神凌厉的转圈找,众人都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谁也没在吭声。
绳儿媳妇一听这话,看着胡绳儿的脸色,顿时猜到那句话是真的,嚎叫一声,扑上胡绳儿,抓着胡绳儿,手脚并用,又是抓又是挠,又是踢又是踹的。
众人看着胡绳儿两口子打闹起来,顿时眼神变了几变,嘲笑,鄙夷,不屑的。
“闹闹够了没有!你个贱货!再闹看我不打死你!”胡绳儿恼了,见众人眼神的变化,心里更是恨的不得了,一把猛的推开绳儿媳妇,怒吼着。
“好啊你个胡绳儿!我跟着你过日子,给你生儿子操持家里,你现在有能耐了,竟然出去厮混!是看我好欺负,还是看我没有娘家人啊!?咱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我和你没玩!这日子就别想过下去!”绳儿媳妇也顾不得和大力娘蔡花置气,拉着俩儿子就往西边去了。那边是绳儿媳妇娘家的地方。
“这个贱货!”胡绳儿咒骂一句,阴冷的眼神看着蔡花几个,冷哼一声,转头扫视一圈,
“那个敢说老子坏话的,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让他娘的生不如死!”呸了口唾沫转身回了家。
那边蔡郎中背着药箱子急冲冲的赶过来,见根本没人有啥事儿,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讲着刚才生了啥事儿,蔡郎中上去像蔡花推销他新制出来的藿香丸子。消暑降噪用。
蔡花摸了下身上带的钱,就买了两小瓶,给蔡玉华一瓶,另一瓶自己吃了一颗,给蔡结实王栓子拿着递给孙氏。
大力娘端着盆子到河里打了一盆水过来把脸洗了,孙氏拉着蔡玉华也洗了脸,众人说几句话,都散了。地里的活儿还没忙完呢!
孙氏几个劝了蔡玉华一通,蔡玉华就是觉得那话说的狠,让她一个大姑娘听那样的话,心里愤怒恼恨的。见绳儿媳妇两口子自己闹起来,顿时又觉得解气的,歇了一会,喝了点水,又拿着镰刀下去了。
蔡花不敢再乱割,蔡大力把了地沿沟的那边,蔡花就拿着镰刀割地中间的。
不到五亩地,人多,都是干活的好手,麻利的很,虽然耽误了一回时间,但晌午刚过,众人就把地里的麦子割完了。
郑墨辰和蔡结实王栓子抱着麦子往板车上装,拉到场里去晒着。
蔡东林拖着腿过来了,晌午了在家烧了米糊糊,炒了菜,等不到人回家,听说地里打起来了,忙就过来了。
大力娘收拾了一下镰刀,让蔡有志在地里看着,蔡大力在场里看着,一众人回了家。
刘海英已经做了饭,只是炒的菜不熟,馍也没有馏热。蔡玉华端着菜倒锅里又翻炒了一下,大锅里也填上柴火又烧了,这才忙吃了点,给蔡有志和蔡大力送饭吃。
“爹!这菜茴香放多了!”蔡花看着盆里的菜上一层褐色的茴香沫,撇了眼蔡东林,不再吃菜,只夹了腌的香椿芽吃。
蔡东林有些窘迫,他炒菜没注意,就多放了点茴香。
吃了饭,晌午没有歇,众人就赶去蔡有志家里,过去拉麦子到场里去。蔡大力和郑墨辰蔡结实王栓子几个拉,蔡有志和大力娘,蔡玉华,蔡花一众人又转战另一块地。
天更热了,大地像火烤了一样,冒着热气,远远的看去,都能看的热气上升,像水流样往上冒,对面的人都是模糊的。这一刻,她无比想念收割机,就算不是联合收割机,是那种只收麦子不打麦籽的收割机也是好的!只是现在却只能用人工的!
一众人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本来想请人,只是各家也都在忙着自家的麦子,蔡花让王宝官问了一下,一天四十文钱不管饭,有两个家里地少的已经干完的愿意过来干。
跟着割了五六天,总算是把所有的麦子都割完拉到场里,堆成垛。一块地一块地的挑着麦在场里翻晒。
顾氏家的地买了还有二十亩多,加上蔡东银家的十几亩,连蔡高奎都下地了,顾氏没办法,找人帮忙,哪有人肯伸手。只要自己也跟着下地,累的中暑昏死在地里,只要花银子请了俩人帮忙。
等顾氏家的麦子都割完拉到场里,蔡花家的麦子已经翻晒一遍,碾碎一个麦穗子,麦籽已经出来了。蔡有志看着说是可以打麦了,推了两个石磙过来,用马拉着,在场里碾压。
等麦穗子碾碎,麦籽落下,就用铁叉挑挑,让麦籽落下,再接着碾。直到麦籽差不多都落光,就收了上面的麦秸秆,把下面的麦籽扫成堆,开始扬场。
扬场是个技术活儿,要用木锨铲了麦子往空中撂,薄薄的一层竖在空中,风一吹,轻的麦皮子飞走,重的麦籽就落下。
白天打麦,晚上一有风,蔡东林也拿着木锨扬场。怕天有雨,麦子打不出来,沤烂在地里,一年的收成就完了。
因为麦子多,蔡花家估摸能打五千多斤的麦子,劝靠人工扬场,最后郑墨辰,孙氏都下手了。
那边蔡有志,蔡大力,大力娘也都下手扬场,蔡玉华就负责在下面扫麦皮子。
蔡花人小,使不动大扫把,蔡结实和王栓子就拿了小扫把在下面跟着扫。
村子里的几个种庄稼的大把式聚在一块上山又商量的,回来让众人快点打麦扬场,有可能要下雨的。
几乎年年这个时候热的冒油的时候,都会来一场大雨。
扬了几天,蔡东林看着还有一半没有扬除开,急了,可是他一双胳膊晚上酸疼的抬不起来。风倒是越来越大,天也时不时的飘来朵云。
蔡花看着想请人帮忙,那边有人喊蔡花家来亲戚了,找蔡花。蔡花赶回村头的时候竟然是王柱子,说是来帮着收麦的,来找不着地方,总算摸过来了。
王栓子很是兴奋,抱着王柱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割麦挖爬蚱抓青蛙包粽子啥啥的。王柱子见王栓子比走的时候吃胖了不少,都快抱不动了,咧着嘴笑,跟着蔡东林拿着木锨学扬场。
他心思又用心学,不过半上午就像模像样的了,郑墨辰看着心里不服气,暗中和王柱子较劲儿。
度倒是快了不少,竟然先扬完了蔡花家的麦子。几个人又过去把蔡玉华家的收拾好,蔡花几个就在场里看着晒麦子,隔一会就用脚淌过一遍,翻晒麦子。
王柱子看着蔡花几个晒的小脸红,在场里角落搭了个小棚子。
晚上再把麦子拢起来成一堆,待明早再摊开晒。蔡东林和郑墨辰就拿了席谁在场里看着。
顾氏家的麦子还没有打出来玩,一垛连着麦秸秆的在场里堆着。场里一半晒着麦子,另一半还在打麦。蔡花路过的时候,听到顾氏和晋氏在吵架,所先打谁家麦子,谁家麦子多少,干活多少的问题。
几天过去,没有下雨,却也没有了风,天气闷热闷热的,像透不过气一样。王柱子拿了一堆吃的回了县里,蔡结实和王栓子看着场里没事儿干就跟着人家一群男娃子上山下河的玩儿。
顾氏家门前不远就是水塘,那里面是胡绳儿家撒了鱼苗,那鱼长了一年多,差不多能出塘了,有调皮捣蛋的男娃子趁着人家不注意去钓鱼吃。
蔡结实和王栓子也偷偷做了个竹竿,拿着蔡花平日给的零钱买了鱼线鱼钩,挖了香蚯蚓(红色的)钓鱼。
这天傍晚,蔡花看着时间不早,正要和蔡玉华到场里拢麦子,蔡结实和王栓子急匆匆的跑回来,脸上带着惊异又兴奋,怀里装的鼓鼓的。
“这是咋了!?”蔡花一惊,还以为俩人和人家打架了。
“大姐!快把门关上!”蔡结实喊了一句,那边蔡玉华已经伸手关了门。
蔡结实和王栓子这才把褂子掀开,洗脸盆里顿时掉进去两条二三斤的青鱼来。
“蔡花姐!咱今儿个有鱼汤喝了!让她骂咱,咱就钓光她池塘里的鱼!”王栓子瞪着一双大眼,说着还哼了一声。
“不仅我们俩去钓了,还有好多都偷偷过去钓鱼了!”蔡结实点头。
蔡花笑起来,摸摸俩人的头,
“那池塘里每年都能出千斤来鱼,你俩能钓光!?好了!晚上吃红烧鱼!”
两人不服气,天擦黑的时候又偷偷去钓鱼,却是一身水湿的回来了,
“钓到一个大的!我们来都拉不动,它把我们俩拉水里了!幸好有个歪脖子树贴着水,才没有喝水!不过鱼竿被鱼拉走了!”虽然没有钓到鱼,俩人却异常兴奋,说是看到了那大鱼有多长多大,用胳膊比划着。
蔡花一听,严厉喝止俩人不许再去钓鱼。俩人乖乖同意了,拿着葫芦铲子去挖爬蚱,摸黑苍蝇喂鸡。
夜里众人睡的正熟,忽然一阵响亮的铜锣声,王宝官在外面大声的叫喊着,
“下雨了!快出来收粮食啊!大下雨了!快收粮食啊!”
众人一听,立马啥都不管不顾的套上衣裳,拿着麻袋就往场里跑。
孙氏和蔡花一人抱一怀的麻袋,蔡结实锁上门,王栓子一路奔向场里。
雨还没有下,却有很大的风吹着,树叶翻滚着,远处传来阵阵闷雷声。
场里蔡东林和郑墨辰已经在往麻袋里扒着装粮食了。边蔡有志和蔡大力也正忙活着,大力娘喊着让孙氏快点,雨怕是一会就到了。
不远处顿时活跃起来,打招呼声,叫喊声,扒粮食声和闷雷声,风声汇集成一片。
几个人麻利往麻袋里装粮食,蔡东林在棚子下面放了砖头,上面铺上麦秸秆,放上板子,把麻袋垛上去。
这边急慌慌的收着,那边蔡贤俊跑过来,
“大哥!你们咋还没收完呢!?快点收了!赶紧过去帮忙!咱娘干不了活儿,人又少,还有麦子刚打出来,没有扬场,要是大雨来了就泡起来了!”
蔡东林听了愣了下,抿着嘴没说话,黑暗中却加快了动作。
“我们家人更少,都是孩子,要不是提前几天就开始没白没黑的干,也干不完的!”孙氏抿着嘴说了句,低头往麻袋里扒着粮食。
“大哥我给你说了!等会要过去帮忙!”蔡贤俊看了眼孙氏,心里不满,只和蔡东林交待一声,急忙大步跑走。不管咋样,蔡东林是得帮忙的!那是当爹娘的!是老人!
啪啪啪的雨点砸下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喊着下大雨了!众人忙又加快动作。
眼看着雨点砸下来,落在场里啪啪响的,蔡东林急的手打颤的,孙氏看着还剩下一小堆没有收完,抿着嘴,
“反正没多少了!你去帮忙吧!”要是麦子沤烂在场里,芽了,那今年都没吃的了!
蔡东林看了眼,叹口气唉了一声,撒腿向顾氏家的场跑去。
蔡花皱起眉毛,抿了嘴,手下飞快的扒拉着粮食。
那边大力娘见蔡东林到顾氏家去了,骂了一声,让蔡大力过来帮忙。
等几人把粮食都装好,搬到棚子底下垛起来,身上都已经淋湿了,大雨哗哗的落下来。
孙氏看着让蔡花几个看着粮食,也朝着顾氏家的场跑去。
蔡花气的跺脚,这个时候这场雨来得及时,顾氏就该好好受受教训,蔡东林去帮忙也就罢了,孙氏竟然也跑过去。
“大姐……”蔡结实看蔡花脸色不好,抓着她的手。
电闪雷鸣的,一阵白光霹雳下来,映衬着蔡花的脸色有些阴沉,蔡结实就想叫蔡东林和孙氏回来。
蔡花拉着不让他去,摇摇头,
“算了!让爹娘看着她们受苦不伸手除非受了啥刺激!”
蔡结实不说话了。
因为王宝官估摸着快下雨,一直在外面场里睡着,注意着别下雨坏了事儿,又提前通知了大家伙,大半的粮食总算没有淋了雨的收起来了。众人心里对王宝官顿时感激起来。蔡权智家收了粮食,看那边王宝官正站在棚子底下和人笑着说话,脸色阴沉。
大雨哗哗的下着,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才渐渐的停下。
“这下地里算透了!再过几天正好种玉米,地里的墒好啊!”蔡有才点了烟袋,蹲在棚子下面看着,忍不住也欢喜的。
几个同村的七嘴八舌的说起今年的收成,说着收了麦子是种玉米,豆子,还是蜀黍。
顾氏家的麦子虽然有蔡东林和孙氏过去帮忙,却大半淋了雨,孙氏叮嘱蔡贤俊和赵春兰一出太阳场一干就赶紧倒出来晾晒。
蔡结实和王栓子拿着葫芦,铁铲子,到处挖爬蚱,刚下过雨,有些爬蚱就自己钻出来了,很多小孩子都拿着铲子挖。离河岸便不远的几棵树下都被挖了几遍了,土都翻过来个遍儿了。
蔡花看着俩人兴趣浓厚,天天去挖,也跟着去溜了一圈,看着山下一片树林,喊了蔡结实和王栓子在那边用铁铲子在大树不远的地方挖。
“大姐!人家都在树根前挖,这离那么远,可能没有的!”这片地蔡结实早挖过了,没有几个爬蚱。
蔡花抬头看了下树上的树杈,扬起嘴角,
“就在这里挖!看没有了再换别的地儿!”那杨树杈笔直粗大,那些知了就趴在上面不停的叫,所以下了卵子也是落在树杈下面的地方。
蔡结实和王栓子也听话,就在蔡花指的一块地方挖,挖不到,俩人就往深处挖,下面确实不少爬蚱,还没有爬出来。喜的俩人急忙剜出来,装进葫芦里。
爬蚱在小孩子眼里也是一道美食,放锅底烧过,把皮剥掉,那肉嚼起来又香又有味儿。
蔡结实和王栓子挖的多,连之前挖的一直放在水里泡着的,足足有一小陶盆冒尖。蔡花让俩人自己下手,用剪刀把爬蚱爪子剪掉,能剥掉的皮剥掉,洗干净用盐腌了下,放油锅里炸的。
蔡花用小碗端了一碗让给蔡玉华家送去,蔡莎莎过来了,免不了要吃一回。蔡花看着留了一半盖在碗台子底下,只拿了一半让王栓子和蔡结实端着吃。本是一道菜,变成了俩人的零嘴,蔡莎莎也不好多吃了。
见郑墨辰拈了一个扔进嘴里就不再吃了,蔡莎莎拿了几个自己递给郑墨辰,
“墨辰你咋不吃啊!?这个肉比猪肉还好吃呢!”拿着这个借口,自己也多吃了俩。
“你自己吃吧!”郑墨辰撇嘴,转身端了饭进屋。
蔡莎莎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蔡花看着眉头微挑。郑墨辰这小子虽然瘦弱,但这些日子吃的滋润,已经张开了,那小脸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痞气,浓眉大眼,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十四岁个人已经长了五尺多,确实挺招小姑娘的!
在蔡花家里玩了一会,见蔡花家在吃饭,孙氏喊了蔡莎莎留下吃饭,蔡花撇了眼孙氏,淡淡的问了句,蔡莎莎家里的麦子打完了没!?蔡莎莎讪讪的答应了几句,转身回了家。
“娘习惯话挂在嘴边……”孙氏窘迫的看着蔡花。
“也不是说不让人吃!可是娘吃过她家的啥?”蔡花说了句,转身去端那半盆炸爬蚱。
孙氏愣了下,想到每次就算去张氏家里,也是急忙忙的把吃的东西收干净,给你点吃的,好像给你了多大便宜,你要是不领情,那就没个好脸儿了。孙氏叹口气,坐下吃饭。
蔡玉华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呐呐的问了句,
“…那炸爬蚱还有吗!?嫂子说是想吃……”一小碗快吃完了,才说喜欢吃,让她来要。那爬蚱是结实和栓子费了多少劲儿挖了好几天才挖了那么多。现在就吃,她就算去挖也来不及了!
“还有多呢!我在给大婶多拿点!不知道怀孕的吃不吃得,就没敢拿多!”蔡花看着蔡玉华的样子,眼神闪了下,忙站起来又拿了碗,拨了一碗给蔡玉华。
蔡玉华脸色有些沉,拿了筷子又拨出来点,
“这些就该够吃了!晚上结实和栓子挖爬蚱喊着我一块啊!”说着转身就走。
蔡结实应着,蔡玉华已经出了大门口。
蔡花眼神有些深,没说啥。孙氏啧了一声,
“这孩子!跑那快!海英喜欢吃就多拿点吗!又不是啥好东西的!”
“油炸的!吃多了不好!还是有身孕的人呐!”蔡花看了眼孙氏,一家人继续吃饭。
吃了饭,果然蔡玉华拿着铲子和葫芦来了,要和蔡结实王栓子一块挖爬蚱。蔡花也跟着去了,蔡结实挖着挖到了池塘边儿,看着刚下过雨,那鱼一条条的在水皮儿下面吹着泡泡,撂下铲子,和王栓子招呼一声,跑到不知道谁家的麦秸垛那里抽出两根竹子做的鱼竿,王栓子看着已经挖了几条香蚯蚓。
“结实!被他们家人看到了要挨打的!”蔡玉华抓着不让俩人去。上次要不是谁说了胡绳儿和小寡妇有一腿,绳儿媳妇还不罢休呢!这要是被抓到钓他们家的雨,非要打上门不可!
“他们看不见的!这个地方可以藏人!”蔡结实指指对岸的胡绳儿家,有指指旁边的麦秸垛,麦秸垛旁边是蔡大江家,这边是个土地庙。还有几棵树挡着。
几个人就蹲在小庙和麦秸垛中间,蔡结实撒了小麦下去,不时就水波旋转着在撒了麦籽的地方出来。王栓子看着忙拿了鱼竿往里面扔,被蔡结实拉住,
“等等!今天大姐和小姑都在,咱掉那个大的!”蔡结实看了眼蔡花和蔡玉华,示意俩人等会帮忙拉鱼。
蔡玉华不相信有啥鱼还能几人拉的,蔡花却相信。现代奇闻到处是,那几十斤的鱼在水里,能把一个大人拉水里去的事儿不稀奇!
蔡结实说那些旋转的水波是鱼在下面打混,忽然一阵浪子扑棱起来,蔡结实忙抓着鱼竿扔进去。王栓子也伸手紧紧的抓着。蔡花看着抓了前面,蔡玉华见蔡花也上手,那竹竿还长,也跟着上手。
这边四个人紧张的等着,那边鱼却没了动静儿,王栓子就有些失望,说蔡结实耽误了好时候。下面连个打混的也没有了。
蔡结实有些不好意思,咧着嘴嘿嘿笑,
“本来想钓个大的,谁知道……有了!”正说着鱼竿一沉,蔡结实一惊,急忙用力抓着鱼竿。
蔡花几个也是身子一紧,死死的抓着鱼竿,一条大鱼上钩了!在水里死命的扑棱着,想要扯走。
蔡结实让几个人先别拉,让鱼在水里混了一会,四个人才使劲儿往上拉。
那条鱼拉出水面的时候,蔡玉华忍不住瞪大了眼,那鱼足足有三十多斤,有三尺长,是条混子(青鱼)。
拉上岸,几个人都很是激动,蔡结实拿了石头,王栓子不等蔡花和蔡玉华上去抓,已经一脚踩上去,蔡结实拿着石头就往鱼头上砸了几下,那蹦跳激烈的混子顿时不动了。
看着被搅浑的水,蔡结实脱了衣裳,王栓子也脱了,俩人用衣裳包着鱼,让蔡花和蔡玉华看着人,拔腿就往家跑。
“这是干啥呐!?呀!”郑墨辰一看那是鱼,顿时激动了,上去抓着蔡结实和王栓子,
“去钓鱼也不叫上哥一块!这么大个的鱼都被钓上来了!走走走!咱再去!”郑墨辰说干就干,拉着俩人还要去。
“你干啥去!?”蔡花瞪眼,那地方的水搅浑,又钓了这大的混子上来,怕是几天都钓不到鱼了。
郑墨辰不甘愿的撇嘴,蔡花就是变态!自己能干的事儿,别人要去干,那就不行了!
孙氏和蔡东林去场里了,吃了饭,大家伙都在场里说话。
蔡花看着比大陶盆还长的鱼,给郑墨辰使眼色,把鱼处理了。
郑墨辰憋气,不满,愤怒,开始提条件,
“下次钓鱼带上我一块!”要不是那池塘有人看着,他又被蔡花天天指使的团团转,早钓了大鱼上来了!
“好啊!以后每天写十张大字来!”蔡花答应的爽快,也有自己的条件。
“十张!?蔡花你吃人啊!让结实写十张就算了,我一个连毛笔都不会拿的人,你竟然要我练十张大字!?”郑墨辰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瞪着蔡花。
“那就二十张好了!就因为你不会,所以才多练练呢!以后你的空余时间都拿来练字吧!哦!对了!找个会算盘的,把算盘学会了!”蔡花说着,从水缸里舀了半桶水倒进大陶盆里。
郑墨辰暗自咬牙,怒蔡花的变本加厉,也气自己不长记性!明知道一顶撞就会加量,还管不住自己这张贱嘴!
“二十张就二十张!”嘟囔一句,认命的去刮掉鱼鳞,开膛破肚,把鱼清洗干净了。
干着真顺手!蔡花嘴角抽了下,转身拿了香皂角子出来和蔡玉华几个把手洗了。转身对郑墨辰道,
“把鱼头剁掉!那肉劈一半给小姑拿回家!”
“那鱼是结实钓上来的,上回送的炸鱼块还有呢!家里就没断过吃的!”蔡玉华不要。
蔡花态度坚持,郑墨辰还是从脊梁骨中间劈了一半给蔡玉华包起来。
“这鱼头都几斤呢!明儿个早上买块豆腐回来炖了!”蔡花笑眯眯的看着郑墨辰安排了,拿了那一半鱼肉给蔡玉华拿回家。
蔡玉华家里,刘海英已经吐的昏天黑地了,说是那爬蚱有问题,吃了她难受的不行。
大力娘看着空空的碗,说是刘海英吃多了,让蔡大力喊了蔡郎中来。
“油炸的东西不能一下子多吃!特别是孕妇!以后可得千万注意,那些东西以后不能给她吃过多了!”蔡郎中嘱咐了一声,开了个缓解孕吐的土方子给刘海英。
“我就是想尝尝!蔡花一下送那多!现在两个人吃饭,总是管不住嘴想多吃的!”刘海英吐的脸都有些白了,虚弱的看着大力娘道。
“你眼馋着非让去要,人家当然有多少人送多少了!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别吵着要吃了!正经的饭多吃点不就过来了!”大力娘听着刘海英那话里的意思,有些不满,嘱咐了句,转身去给弄那个土方子。
蔡大力也叮嘱刘海英别吃忌嘴,有些东西更不能多吃,怀孕的人要注意的多。
刘海英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勾起嘴角,说自己馋嘴,以后会注意。眼神却闪了闪。从这之后刘海英反倒对蔡花一家慢慢热络起来,也和孙氏说上些话儿了。
蔡玉华拿了鱼肉回来,已经处理好了,大力娘看着那大的鱼,也高兴的,让蔡玉华叮嘱蔡结实和王栓子,没有大人跟着不要老往水边跑,磨了盐疙瘩,撒上盐,把鱼肉腌起来。
蔡东林也是个喜欢钓鱼的,那些钓鱼的技巧都是他交给蔡结实的,兴致冲冲的说下次钓鱼他也跟着过去。
当晚,郑墨辰的二十张大字写到下半夜也没有写完,字的写像狗爬的一样。扔了笔上炕睡觉。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买了一斤豆腐,把鱼头剁剁炖的稀烂。炖了满满一盆子鱼头豆腐汤,撒上芫荽(香菜)葱姜末,滴上香油,陪着奶白色的鱼汤,每个人喝了一大碗。
蔡花撇了眼郑墨辰,让他今儿个没事儿练字,郑墨辰见蔡花竟然没有罚他,吃了饭,也就听话的去蔡结实一块练字了。
天上露了太阳,各家各户都在晒场,等着晒麦子。这时候就有些空闲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谈论着谁谁家的是非。
“…你们可是没看见,那孩子八个月,愣是干活累的早产了!都知道八个月的孩子活不了,结果没过一天,那孩子就没气了!给扔了南坟乱葬岗上!”杨月兰和几个妇女站在大街上逗着头,正在说村西头的一家死了孩子的事儿。
那边胡绳儿家的俩儿子胡俊杰和胡俊才拔腿跑过来,一条长相凶猛的大黄狗跟在俩人一块,绳儿媳妇气冲冲跟过来。
杨月兰几个不明所以,还以为咋了,就见胡俊杰兄弟直冲冲的往蔡花家里冲进去,绳儿媳妇也张口咒骂着,啥难听的话都骂出来。杨月兰几个忙跟了上去,上去在西地两家人没有大打一场,不了了之了,让她们很是遗憾,想看看谁更厉害!这又出了新情况,自然心神激动的。
孙氏看着往屋里钻的蔡鸿雁,怀里还揣个鱼,顿时脸色变了。
“大嫂快帮我挡挡!不然那俩小兔崽子会打死我的!”蔡鸿雁白着脸,让孙氏帮忙,怀里却还死死的抱着鱼不撒手。
孙氏还来不及说话,那边胡俊杰俩兄弟就咣当一声冲进来了,阴沉着脸,眼神阴狠的瞪着就往屋里冲。那大黄狗也跳着冲进来。
蔡鸿雁看着吓的大叫一声,就往孙氏身后躲。
郑墨辰站起来,一把拎起门后面的斧子,抿着嘴,冷着脸站在堂屋门口。
蔡花眸光一冷,摸了下衣袖里的匕,不管啥时候她都带在身上,上前两步。
“蔡鸿雁你他娘的给老子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个偷鱼的贱种!”胡俊杰恨恨的叫喊一声,就往堂屋里冲进来。
胡俊才紧跟着后面,也呸了口大骂着,要上去抓蔡鸿雁打。
那大黄狗已经朝着孙氏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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