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行?”
蒋薇的话顿时让我一惊,所以赶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但我左瞧右看的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里除了一堆杂物之外,再有的便是一间硕大的厨房,透过窗户能够看到里面的人正在忙碌着。
“蒋薇,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意思?”
“十三,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下来?”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我,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为了休息啊,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跟这里的人打听打听三角山的事情,避免胡冲乱撞的。”
“这就是了啊!”
蒋薇看了我一眼,随后指着西北的方位说道:“你看到那堆东西了没有,那里就藏着我说不管不行的根由?”
“可那不就是一堆杂物吗?”我压根儿弄不清楚她的意思。
“那可不是杂物!”
蒋薇压着声音说道:“你如果细心一点儿就能发现,那块布的下面有着一个背篓,里面装着的是一件山羊皮袄,还有一双绵羊皮的手套。”
“旁边更是有着一把半大的铁锹以及一盏矿灯,在篓子的最下面还有一个黑驴蹄子,蹄子更是压着一摞子送葬时候用的白色纸钱对不对?”
“嘶,你看的可真够仔细的。”
或许是因为蒋薇常年游走大阴之地和出入古墓,也或许是因为她本身是入地眼,总之在我细细打量之下,发现那些东西跟她所说的完全一致。
“蒋薇,这代表着什么呢?”
“这代表着,这家的主人不简单。【ㄨ】”蒋薇的鼻子轻轻皱了皱。
这个动作,放在女孩儿的身上往往是十分调皮的,但通过这几天跟蒋薇的接触,我明白在这意味不同的寓意,说明她对一件事情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能够让一名入地眼如此感兴趣的事情,我自然是不能错过的,更何况刚才蒋薇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情我们不管不行,所以我必须弄清楚。
“那你说说,他怎么不简单。”
“这要从那盘山苦菜说起!”
“山苦菜?”
我不由的楞了一下:“蒋薇,你该不会是说,刚才我们吃的山苦菜是这家店主晚上穿着羊皮袄,背着竹篓、拎着矿灯连夜给挖回来的吧?”
“噗嗤……”我的话刚刚说完,蒋薇便是笑出了声,指着我说道:“十三,你这脑子里都是装的什么啊,谁会大半夜的去山上挖野菜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
“山苦菜,当然是他们从山上挖下来的,但我所说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在刚刚品尝的时候我吃出了不同的东西。”
“什么?”
“棺材菌!”蒋薇面色又恢复了凝重。
“棺材菌?”
棺材菌我倒是听说过,这玩意儿又叫做地灵芝,是棺木埋到地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朽化,遇到相应的温度和湿度,生长出来的菌类植物。
由于棺材菌生长在地下,没有阳光的照射,所以颜色不会那么鲜艳。又因为在地下没有其它植物相欺协,尸体腐化后又会变成很好的肥料,所以棺材菌长的比较肥大。
“难道说刚才我们吃的山苦菜里面,有这种东西,可我没发现啊?”棺材菌虽然听着有些可怕,但实际上是十分贵重的药补之物,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尝到一口。
“你当那是白菜呢,随随便便的就能吃到?”蒋薇白了我一眼。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在山苦菜里面嗅到了棺材菌的气味儿,我下过的古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绝对不会弄错的,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棺材菌。”
“那是什么?”
“血菌!”
“血菌?”
“对,就是血菌!”
蒋薇点点头:“血菌顾名思义色红如血,古籍注解的由来,是一个官人死了,这官人生前吃山珍太多,人死之后,还有参气,入土埋葬之后,参气凝聚不散。”
“日子一久,棺中尸体口里,便吐出菌柄来,一直伸展出馆盖外,在棺材头结成菌,这就是血菌了,相当的珍贵,据说以前就有有人以起骨头为业。”
“什么是起骨头?”
“就是把埋在地里几年的人的骨收集起来,打着另行安葬供奉的旗号,但他们真正的目的则是为了图谋血灵芝,毕竟这东西价值极其的昂贵。”
“你的意思是说,这家主人也是干这个的?”我终于明白了过来。
“是的!”
蒋薇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之所以下的结论如此笃定,完全是根据那块布下面的竹篓等物,因为棺材菌都是生长在坟墓之中的,想要挖出来就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
“你是说羊皮袄什么的,那玩意儿有啥用?”我可不觉得那些东西有多么的神奇。
“如果你跟我一样下过墓,就不会这样说了。”
蒋薇看了我一眼,压着嗓子继续说道:“任何的墓都可以称之为阴地,活人贸然下去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他们便采取了这种偏门的应对之法。”
“羊,谐音是阳,在壮大人身阳势的同时,也会在阴地之中留下一条还阳之路,这家的主人所去的墓在山里,所以便是用了这山羊皮来制皮袄。”
“那手套为什么要用绵羊皮呢?”我问了一句。
“那是因为棺材菌是不能用手直接碰触的,必须要有隔绝之物才行,但山羊通常性烈,所以难免会让棺材菌有所损伤,于是便采用了这绵羊皮。”
“绵羊皮如同绵羊的温顺的性格一样,所以在采摘的过程当中不仅不会对棺材菌造成损伤,更是化解掉上面的那一丝阴气,让人能放心食用采下来的棺材菌。”
“按照你的话往下捋,我便明白其他东西的用处了。”
“你说!”
“矿灯就是用来照亮的,半大的铁锹是用来掘坟的,但是墓地为阴,难免会藏有邪祟,所以那黑驴蹄子便是用来对付大粽子的,至于纸钱则是应对藏棺之鬼的。”
“完全正确!”
蒋薇点点头:“通过这些我们就能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这家店主本身就是靠掘取棺材菌卫生的,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开了这间农家院。”
“第二种就是他被对面那家挤兑的难以维持生计了,所以不得不走上这条路,但不管是哪一种,他这样做的后果都很严重,西北地府有了洞开之象,再这么下去轻则耗财伤命,重则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这么严重?”我被蒋薇的话吓了一跳。
“挖坟掘墓,放在古代刑律之中都是要问斩的,而且以这个为生实在是太伤道运,当然最可怕的还是从墓中沾染的那些污秽怨恨之气,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依你看,这家店主人属于第几种情况?”说起风水堪舆、寻龙入地,我的本事可跟蒋薇差的太远了。
“这院子伤天阙在前,开地府在后,所以他是走投无路之下才选择干这个的。”
说完,蒋薇叹了一口气:“我想他有着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莫大的困难吧,不然他既然懂的应对下墓的门道儿,就应该知道这事儿多么的缺德和遭报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是这跟我们管不管有什么关系?”不是我冷血,而是何马这条命都快没了,就算管也得有个轻重缓急吧。
“你错了十三,这事儿我们必须要管!”
“为什么?”
“因为,只有他能把我们带到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