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售票大厅里依旧人流熙攘,萧郎和莫如风去了有一会儿,还没回来。Δ曾逸凡一边等一边往嘴里灌可乐,他也不是渴,一晚上没怎么睡,现在开始犯困了,这东西刚好能够提提神。
两瓶可乐下肚,曾逸凡打了一连串的嗝,看看萧郎他们还没回来,就又啃了个蛋糕。这一啃可好,太油了,没多久肚子里就叽里咕噜地闹腾起来。
“不成,老唐,我得去厕所。”曾逸凡捂着肚子一脸着急,忙不迭地找厕所。
唐毅摇摇头,拽住四处乱蹦的曾逸凡,指了指大厅的一侧,那角落边上正挂着块公共厕所的标牌。
“谢了,我得赶紧去。”曾逸凡一拍唐毅,“想不到你这老头子眼神还比我还好。”
说完便以百米冲刺的度直奔厕所。
唐毅笑了笑,慢悠悠地跟在曾逸凡后面往厕所走去,他倒不想上厕所,只是有点不放心曾逸凡。
因为,这附近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莫如风去的时间有点长,不过这不能怪他,作为非职业黄牛的他,要把四张火车票兜售给不同的人,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按萧郎的说法,这票上很可能做了特殊的标记,追踪他们的人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手法。
为确保万一,他便让莫如风去处理掉这些票,一则可以混淆追踪者的视线,二则也能把钱弄点回来。毕竟,萧郎还没做过亏本的买卖。
票处理完了,莫如风找到窝在角落里的萧郎,两人立刻赶去与曾逸凡唐毅会合。在追踪的人现之前,他们必须离开这里,而且列车的出时间也只剩二十多分钟了。
可曾逸凡他们却不见了。
“哗啦轰”曾逸凡跳着脚从厕所里蹦了出来,这水也太凶猛了点,好在他蹦得够快,可那只是躲过了裤子,鞋上还是溅了不少。
“不是贴着‘节约用水’的牌子嘛?”曾逸凡郁闷地看了看冲水把手边的铁牌,“怎么冲起来跟不要钱似的。”
也是,鞋子脏了,还得用水洗,曾逸凡倒是想节约用水,可那鞋子也太脏了。没辙,只好顶着别人异样的目光把鞋子凑近洗拖把的池子里准备洗洗。
其实曾逸凡的肠胃一向还行,只是忘了自己喝可乐再碰油腻容易拉肚子这档子事儿了。拉了半天,又加上一夜没睡人困马乏的,脚下觉得有点软。
厕所里的人也不比外面逊色,熙熙攘攘地跟赶集似的,曾逸凡正冲着鞋没留神被人挤了一下,身子一歪,差点摔进水池里去。
曾逸凡一扶墙,人是站稳了,可整只脚就踩进了水池,这下好,全湿透了。
“兑为缺池,坎为水,好一个‘泽水困’。”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暗暗笑道,“兑金生坎水,体生用,泄体伤神。这一回,你可跑不了。”
他就站在厕所进门的地方,离开曾逸凡不到十步的距离,除了浑身黑衣外,这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双眼睛细长上挑,看着容易让人想起某种动物。
不但眼睛像动物,他动作起来也有点那意思,往前走动时总是脚尖先着地,脚跟很少和地面接触,看着轻飘飘的。
厕所里那么多人,他却能在人缝里游刃有余。
只几步,那人与曾逸凡已是触手可及,盯着一脚水的曾逸凡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那人的右手在袖管里动了动,一种奇怪的嘶嘶声隐约传出,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袖管蠕动,而那只袖管正接近曾逸凡的后背。
啪,袖管接近曾逸凡的一刹那,却被边上伸出的一只大手捏住了,袖管上一阵扭动,渐渐没了动静。
那黑衣男人细眼一眯,左手从右肋下伸出,刚想去切那只大手的脉门。可那大手根本不容他反制,顺直拉着他的胳膊,一路拖着往厕所门口就走。
岛国的忍者,还懂卜术,真是无处不在的一个存在!
倒霉蛋似的曾逸凡终于摆平了他那已经一塌糊涂的裤脚和鞋子,一瘸一拐地走出厕所。一出门,就看到唐毅像支标枪似地站在旁边,脸上满是不快。
“老唐,你也肚子不舒服?”曾逸凡打趣道。
“是不舒服,但不是肚子。”唐毅皱了皱眉,“是鼻子。”
曾逸凡差点乐趴下,心想你嫌臭干嘛还凑厕所边上,这味道我闻着都够呛。可转念一想,倒有些感动了,唐毅这么做还不是怕自己有事。
想着他拍了拍唐毅的肩膀:“难为你了,咱们这就走。”
站台边,一趟列车正缓缓驶离,八号车厢的尽头位置上,曾逸凡等人围坐在一起。
萧郎掏出一份地图,那正是他们所去城市的交通地图。这书呆子挺细心,在火车站就预先买好了四个城市的地图。
从地图上看,那座城市的火车站在城市西南面,他们所要去的天山路在城市的西面,两边相差的距离并不大,估算车程的话大约在十五分钟左右。而且天山路是条不长的马路,总共只有三公里长短,要找到目标点的农工商市的话应该并不困难。
“西南西”曾逸凡看着地图,嘴里嘀咕着,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唐毅听着他嘴里的词眼,脸上有点诧异,却也没说什么。
一阵轻柔的叫卖声传来,年轻的女乘务员推着售货车走进了车厢。
“有点无聊,弄点零食来吃吧。”曾逸凡盯上了售货车,“你们三个想来点啥?”
唐毅摆摆手,低头只管想他的心事,萧郎客气地笑了笑,表示自己也不要。莫如风说了句“我随意”,眼睛却也一直盯着那乘务员。
售货车到了跟前,他俩忙不迭地叫住,连挑带捡地翻了一堆东西。最后曾逸凡弄了一包话梅和一袋牛肉干;莫如风则挑了一包牛奶糖和一大包瓜子。
正吃着,刚才的那乘务员又推着车回来了,冲曾逸凡歉意地一笑:“先生,不好意思,刚才收钱的时候算错了。”
两人拿着食物一对价目表,真的是算错了,少收了他们八元钱。
“没事。”曾逸凡掏出张十元钱递了过去。
“收您十元,找您两元。”乘务员客气地递过找零,“打搅了,祝您旅途愉快。”
说完刚要推着车离开,坐在一旁的萧郎突然一拍大腿:“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