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半年后再进未央宫
“如今老苏国公去了乡下庄子修身养性,爱卿解手苏国公府,可有哪里,觉得不如意的地方?”
在场的众人都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苏子华,暗暗羡慕着苏子华的好运气。
哪怕凤郡主和苏国公府断绝了来往,可是皇上现在这般惦记着苏国公府,何尝不是看在凤郡主的面子上?
而之前的苏贵妃一事,明白人都知道,当年苏贵妃谋害皇嗣的事情,怕是另有隐情。
否则为何,皇上为何不趁着苏国公府没落的时候,直接逼得苏国公府走投无路?
毕竟世袭制的国公府若是一直存在,在某些时候,若是出现了不安于现状的人,是非常不好的。
偏偏皇上没有,甚至还破格送了凤郡主去洛河城的流云书院念书,否则哪里来的流云书院五少之首的何君清?
站在大殿中的苏子华,嘴角肌肉动了动,半响才开口回话:“承蒙皇上关心,国公府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坐在龙椅上的康华帝微微眯眼,望着站在下面垂着头,不敢看自己的苏子华。
甚至想着,若是苏婉站在那里,应该不是那个神色吧?
那个孩子,乖巧懂事,而且知道进退,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知道什么时候,有些事情,需要坦白,不该隐瞒。
苏国公府那点儿事,康华帝哪里不知道?
听着皇上略微质疑的神色,苏子华微微一愣。悄悄抬眸,对上康华帝阴沉冷锐的眼眸,瞬间后背惊出一声冷汗。
下意识地,直接跪了下去:“皇上,微臣实在并非有意欺瞒皇上,只是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苏子华这话一说,整个未央宫的人,都惊动了。
每个人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苏子华。
稍微了解苏国公府一些事情的,则是心知肚明为何。就是宰相夏宗望,也忍不住抬眸看向苏子华这边。
苏国公府的事情,自从苏婉搬出了苏国公府,和苏国公府脱离关系之后,夏家那边,也并未再在意苏国公府的事情。
可是现在听皇上这么提起来,难不成,苏国公府内,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而且,还是在这个当口。
“家丑不可外扬,便可欺君罔上?”
康华帝不等苏子华辩解到底是什么事情,家丑不可外扬,直接给苏子华安上了欺君罔上的罪名。
吓得苏子华面上血色尽失,额头都触着了大理石地面:“皇上赎罪!”
恰好这个时候,未央宫大门处,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太子殿下到!恭亲王到!凤郡主到!魏明侯府小姐到!”
龙椅上的康华帝,眼眸微微眯起,看向未央宫的大门处。
在座的群臣,还有后宫妃嫔,皇亲贵族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也将视线投向未央宫的大门处。
众人心知肚明,他们想要看到的,是那个大半年前,算是被赶出郾城的灰头土脸,几乎人人怒骂不知羞耻的少女凤郡主——苏婉!
最先进来的,是大翰国的太子,白祁飞。
看得出来,当朝太子,行色匆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是出宫前的衣服。
象征着帝王继承者的盘龙朝服,衣服上用金丝铝线绣着华丽的图案。腰间绑着一根深蓝色龙纹丝带,一头长若流水的头发,有着一双深邃犀利朗目,身材倾长,尊贵沉重,却又不是风度。
只是若是细看,这会儿掩不住的,是整个人眼底的沉重和一路匆匆而来的匆忙。发丝略微凌乱,倒也不至于失礼人前。
精致的五官上,在拜见康华帝的时候,眼底的晦暗神色眼去,眨眼的功夫,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
紧随着进来的,是消失大半年的恭亲王。
凤吟九穿着绛紫色的长袍,里面是同色的腰带,玄纹云袖,举手投足间,尽是慵懒华贵,贵不可及。
唇角微微扬起,长长的睫毛在那比女子还要妩媚妖娆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衣袂随着脚步飞动,抬眸看向龙椅方向的瞬间,那眼底的桃花色,让人呼吸一紧。
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他似乎根本没笑,可是又像是在笑着。
走了两步之后,却站在原地,并未再前行。
“阿婉,还不进来么?”
慵懒的声音,可是谁都听的出来,恭亲王声音中透出的宠溺神色。就是这会儿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带着浅淡的笑容。
众人的视线,再次紧紧落在了未央宫的大门处。
就是前面进来的白祁飞,也是忍不住稍稍侧身,看向空荡荡的大门口,静静等待着。
没过一会儿,未央宫的大门口,人未到,可是却传来侍者们宫女们,压抑的低呼声。
未央宫内的所有人,就是龙椅上的康华帝,都忍不住,更加迫切地等待着。
如果可以,甚至想要跑出去,到外面去看看。
可是,似乎还是没有看到人。
王德顺看着皇上皱起的眉头,连忙冲下面的奉勤使了个眼色。
奉勤倒也麻利机灵,连忙大声喊道:“宣凤郡主进殿!”
奉勤的话刚落音,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未央宫的大门口。夜空无月,也没有星辰。
灯光朦胧,少女缓步从外面走来,步子不快不慢,不疾不徐,端的是高雅华贵,雍容有度。
众人的视线,从少女出现的瞬间开始,就被吸引了过去。
少女尖尖的下巴,宛如白玉琉璃一般精致,身穿一件浅啡底天香绢圆领琵琶襟绣圆领袍,逶迤拖地翡翠色团花祥云纹丝缎裙。
身披淡黄底印花五彩花草纹样碧霞罗天香绢,黑亮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的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镶珊瑚桃形宝石华胜。
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珠连袂金钏,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上面上面都没挂,干净利落,却又不失女子的温婉高雅。
脚上穿的是色乳烟缎攒珠缎鞋,上面的玛瑙珠宝,在夜色下的灯光中,折射着光线,衬得她整个小脸,越发明丽娇艳。
像是一朵盛开在雪域高原的花,在秀丽江山,无限娇艳夺目的花朵中,焕然盛开,华贵之极,却也,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