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宾客们,许多都是来自异国他乡的游人。他们来到洛河城,有的是为了求学,有的是因为主子求学,不得不背井离乡而来。
在这里,处处都是贵人,他们每天小心翼翼生活着,在那些月圆人缺的日子里,夜色中,也只能如同那位少年诗中所说那般,对着浩浩长空,独自饮酒消愁。
又或者,当年他们还是牙牙学语的稚子幼儿时,家中的父母老人,那会儿他们还在。
一针一线给他们缝制着衣服,可是辗转今年,如今黄土一捧,厚土一堆。
唯有在每年清明时节时,在坟头倒一壶浊酒,望着漫山遍野的青草,暗暗感叹时光的飞逝。
再或者,是当年那些叱咤天下的英豪们,长剑当歌,铁血沙场……可是不论是当年战功赫赫的将军,还是开拓一国疆土的帝王。
到头来,不过都是白骨一堆。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在后背门的世界中,那些随着时光飞逝被掩埋的历史长河中的先辈们,只会是一个传奇。
而亘古不变的,只有天上的明月,不论在这个大陆的哪一处,只要抬头仰望,会有阴晴月缺的时候,可是那轮月亮,却从来都不曾因为时光的飞逝而消失不存在过。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能有这样高的人生境界。京华楼大厅中所有的人,都用不敢置信地目光看着苏婉。
整理好自己情绪的苏婉,这会儿缓缓抬起头,望着文韬公子笑着道:“不知文韬公子以为如何?”
被苏婉的文韬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文韬公子,眼底还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仔细打量了苏婉一眼,这真的,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文韬公子之前并未对苏婉话多大心思,这会儿仔细一想他的名字,何君清,就是大翰国恭亲王的表弟?
可是在流云书院中,每年考试的时候,这个学生的成绩一直平平,并未有什么出色表现。
可是这会儿,标题是他在听到张掌柜的说有人前来参赛,他才开始拟定的标题,不可能外泄。
想到这里,文韬公子微微一顿,心中露出怔然的神情。这个叫做何君清的少年,在流云书院,原来一直都在隐藏着自己的能力。
如今才十四五岁,当年他们到流云书院时,也才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八年的时间,他竟然隐藏的这么好。
而且在流云书院那样一个环境中,皇亲贵族没有哪个不想有出类拔萃的表现,可是这个少年,那会儿还只是一个孩子,居然能够隐忍。
如果真的是他猜测的这样,那么这个少年的隐忍能力,文韬看着苏婉,掩在袖袍下的手,微微一紧。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何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才华,真是让文韬佩服!”说着,文韬公子站起来看着苏婉。
“按照京华楼的规矩,文斗三局,三打二胜。”儒雅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文韬公子看着苏婉的眼睛格外明亮:“这第三局,根本不用再比了。”
不等众人说话,文韬公子继续道:“可是何公子如此才华,文韬倾慕不已。不知何公子可否赏脸,与文韬再比完第三局?”
“能得文韬公子夸奖,是君清的福气,文韬公子,请出第三题!”苏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想不到这样一个少年,居然丝毫没有介怀他没有按照规矩办事,文韬对苏婉的印象不仅又好了几分。
“何公子,第三局,比的是琴!”文人墨客谈诗作赋,向来离不开风雅的琴声。
文韬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叫做何君清的少年,到底有多少他们震惊的才华。原本不过是比琴技,可是到了这会儿,他改变了主意。
“原本之前只是比的琴技,可好似看着何公子嗓音清亮,不知道可否能带上歌赋?”
担心苏婉不同意,文韬公子连忙补充道:“不论第三局如何,这第一关何公子你已经赢了。该的的奖金,我们京华楼会给您。”
“嘶……”
这本是到了上面三层时才有的要求吧,之前有见过京华楼比赛的客人,对文韬的话心中有数。
不过他们并未出声提点,同为爱好诗词歌赋的文人墨客,难得看到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才,自然想要知道的更多。
想要看看,是不是还有让他们震惊的事情发生。
而文韬公子第三关的难度,分明就到了第三关文武其斗里面的一部分。如果这个叫做何君清的少年能够答得上来,那他们是真的要惊叹了。
而苏婉听着文韬公子的话,略微发愣的样子,让所有人以为,她是被吓着了。被文韬公子的题目吓着了,或许是因为觉得那个题目太过挑剔,答不上来而愣住了。
就是文韬公子,看着神色呆愣的苏婉,也是那么认为的。
想着,到底是他太过求贤若渴,强人所难了。这个少年前面两句虽然赢得格外漂亮,诗词惊才绝艳,可是怕是还不到第三关那种高度。
“算了,也是文韬强人所难”文韬公子口中的“了”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那边清脆的声音问道:“我许久不曾弹琴,怕有些生疏了,不过既然是第三局,那就拿琴过来吧。”
这一次,四周的宾客们都愣了。
莫说宾客们,就是白祁飞,都有些探究地看着苏婉:“君清,这个难度的,其实我们”
见着苏婉脸上自信的神色,白祁飞到了嘴边的话,顿住了。
似乎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小丫头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会儿这个神态,那么说指不定还是自我谦虚。
想着这丫头平日里各种表现平平,今日这样忽然爆发出来,白祁飞都忍不住仔仔细细打量起苏婉来。
“六殿下,你在看什么?”注意到白祁飞探究的视线,苏婉侧过头看着他问道。
白祁飞眯了眯眼,眼底划过一道流光:“在看,你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东西!”
“额……”苏婉一愣,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来。
她这都是被迫的,如果不是为了登上第四层,她绝对不会这么做。
注意到侧面还有一道冷冰冰的视线射过来,苏婉知道那肯定是连璧。她当做什么都没察觉到,含笑对白祁飞道:“六殿下,我是真的很想到四楼去看看!”
白祁飞闻言笑看着她:“知道了,你放心,今天我与三哥都过来了,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回去的!”
那边白祁烈坚定点头:“好好弹琴,似乎,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弹琴呢!”
这个……苏婉转了转眼珠,这两兄弟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瞧见白祁烈眼底隐藏的笑意,苏婉连忙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