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云在旁边轻哼不语，当年她干的事，可真是越大后遗症越大。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少女。少女时期不懂事，可以胡作非为，还以为自己干的很不错。可惜长大之后才明白，少女就是少女。
“二”的厉害啊！
“我早就说了，家里小孩，就以子健小玲还有小旭最有出息。”奶奶突然开口道：“文明，你还不快把车钥匙还给你二哥，并且向大哥二哥道歉？”
“没错，道歉！”二伯母接着道。
“是啊，文明，快给你哥道歉！”小姑夫道。
面对诸多长辈看过来的目光，以及面沉如水的大伯。
这一次，没有人再给文明开口求情了。
连文修都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他对错过中石油这件事，也甚为叹息。更重要的是他们夫妻当年已经错过了一次，自以为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然而实际上，道一句“牵一发动其身”，也是不为错的。
来自于集体的权力，又怎么可能不受集体的约束。
“文明，你这件事确实做差了，兰博基尼算什么，送给你就是了。但牛主任可是涉及到大哥以后的仕途之路，岂是区区几百万能弥补的？”
文旭故作叹息的摇头，秀着大家子弟的优越感，满眼幸灾乐祸。
毕竟人的出生，决定了其眼界的宽广。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最多也就是学习出色罢了。在政治场上可没什么可骄傲的。
政治面对的是人，比的便是人脉，便是关系。
一个人的实力就算是再强，又拥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能力不成？
诸多长辈尽数望着堂下少年，有嘲笑、有气愤、有快意。
大家族的心态可见一斑。
老太太也是又气又怒，只觉对文明失望透顶。老太太已经退了，但是退不等于她就没有权力欲了。
而像她这么个老太太，权力来自何方？自然是子女，孙子了。
姜晓云倒是想维护自己儿子，可是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中二少女了。她已经长大了。
在大人的立场上，这件事终究是自家小孩做错了。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姜蓉担忧的站在文明身旁，心疼的看着他。
这一刹那，文明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被全世界抛弃了？
呵呵，又不是第一次了。被全宇宙，正邪双方抛弃，他都干过的啊！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味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文明傲然抬头，冷笑一声道：“道歉，你也配？”
“你说什么？”
文旭脸色一变，没想到文明竟然当场翻脸。
场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住了，二伯母等人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这样的人物，一个是省里的秘书长，一个是大公司的董事长，全是平时颐气指责别人惯了的，什么时候见到小辈也敢这样当场骂回来？
“文明，你怎么对长辈说话呢？”大伯文建成脸色一沉，严声道。
“大伯，我敬你是长辈才这样叫你。”文明背着手，无视众多惊骇的目光，冷声道：“区区一个牛达就让你们逼着我低头道歉？
你可知道牛达是为了什么？算了，反正我说，你们也是不信的。”
“我只说我是你们的亲侄子，我爸是你的亲兄弟，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亲戚？但亲戚、长辈就是这样的？是不是牛达让你和我断绝关系，你就不认我这个侄子了？”
文明这话太尖锐了，以文建成的城府也受不住，当场脸色铁青，大伯母更是急着道：“我们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文明冷哼道：“在你们眼中牛达代表的是中石油，需要攀附结交。但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何干？因为我不理会他，就要给你们道歉？”
“这是什么道理，请给我解释一下！”
文子建和文玲等人闻言，都脸色大变。
在他们看来，文明，平民家长大的孩子，只要他们说一句，不是应该唯唯诺诺才对的吗？竟然会如此锋芒毕露，横眉冷对。
他哪儿来的胆气，谁又给的他这么大的胆气？
许多人心中都是又气又悔，气的是文明丝毫不顾亲戚面子，当场翻脸。悔的是当时就应该想方设法弄坏了文明的亲子鉴定。
对他们来说，为了攀附权贵，而牺牲掉亲戚的脸面，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政治本身便是妥协与交易。
可是这虽说是人人都明白，也是任何一个合格的政客都会做的，但是正因为是合格的政客，所以才不会说，也不能说。
正所谓做得，却说不得。
一个合格的政客不仅要做得婊、子，更重要的是要立的住牌坊。
就好像牛建成，老二家与两个妹妹一直在谋划老三家的产业，他这个当大哥的，这些年不知道吗？
不！他知道。
只不过不管是哪个在谋划，最后得手与否，都少不了他的，这资源的大头都要花在他家身上。
因为不仅他是最出色的，担任省政府的秘书长，就是他儿子也早早入了省厅。
这本就是大家族的通常做法--资源归于出色的子弟。在西方，这叫精英教育。
不公平吗？是的，这一点儿也不公平。
可是人自出生在这世上，又岂有绝对的公平。有的人，一出生便口才了得；有的人却是结巴，情商不高。
所以让出色的更出色，才可以庇护一个家族。
这不是某个人的打算与改变，而是大势所趋。没了计划生育，孩子不免会多了起来。
这么多的孩子，总会有出色与不出色的。当父母们重点培养出色的，一代……
不用更多了，人们便会自动适应这样的生存方式。
这便是家族了。
而新地球已经不只一代了……
“好，好。”大伯气的手都在发抖，不看文凡，而是直视文明父亲道：“老三啊，我没想到你会教出这样的儿子来。”
现在文明的出现，简直是挑战“传统”。
是的，就是“传统”。只要一种方式对一些人有利，便绝对有衍化成“传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