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无冬的深市，在一段冷空气之后，天气又开始热起来。
余音约了谢北辞，下班后就直接回了家，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出门，就接到了方淮阳的电话。
他想约余音一起吃晚餐：“师姐，你怎么先回去了，我刚好有点事想和你说，还想和你一边吃一边说。”
余音看着他，略抱歉地道：“我晚上约了人，有什么事，你现在说吧。”
方淮阳懂了，约了男朋友。
他酸道：“……算了，我还直接说吧，我有个同学，就是小张，他和智能汽车合作，负责自驾控制系统。”
余音有些感慨：“自驾系统在国外发展的很好，也很快，但是国内这块儿，却是落后很多。”
方淮阳：“国内最近两年是大力发展这个行业，加大技术创新力度与资金投入，希望能够弯道超车。”
余音：“说的容易，可别说国内，在国外这方面的技术，也没有达到完美化，经常偏航，发生事故，也无法量产。”
她面露疑惑：“你找我说这个，难道是他们想跟我们合作？”
方淮阳笑了：“小张的工作室你也去过，他们人很少，而且技术方面也不是全方面，所以他想跟我们合作。”
余音：“虽然说自驾系统这块儿我们有涉及，但是我们主研是各种自主机器人和无人机导航，还有传感，光达、RFID以及同步定位与映像等等，不像他们工作室，主研就是无人驾驶这块，在技术上可能……”
方淮阳打断了她的话：“所以，师姐，你有没有想过把大师姐请回来。”
余音：“？？？”
她很疑惑，方淮阳怎么会突然想到她师姐。
不过在自驾系统这块，她师姐确实很强。
方淮阳：“我看过当年的视频，就是你大一，大师姐大三那年，你们一起参加全国大学生科技比赛做的无人驾驶机甲，那个技术放到现在，在国内也算是顶尖水平。”
余音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个，你得让我想想，主要还是得看师姐愿不愿意。”
方淮阳点头，没再说什么，合作的事情也急不来，自然是需要时间的。
余音结束通话后，并没有立刻出门。
她打开了旁边的玻璃书柜门，在里面拿出一叠厚厚的图纸。
这是当年，她和师姐一起为全国科技大赛而画的所有图纸。
纸上图有些画着发动机，有些画着刹车，加速器，传感器，轴承，陀螺仪……从大部头到小零等等。
还有程序设计，电路图等等，有些中文标式，有些用英文、各种不同颜色的笔，不用的线条。
无人驾驶汽车相关的一切，这叠图纸里面都有。
而每张纸下面，都有她和师姐，组合在一起的签名：双鱼。
每次看到这些图纸，余音就会想起，她和师姐在一起为这个比赛，而奋斗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想到这次比赛，她们拿了第一名时，内心的满足、喜悦和感动。
那个时候的师姐，自信美丽，对研发充满了激情与热爱，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好几年过去了，师姐放下了她曾经梦想和愿望吗？
她都充满了不甘心，更不要说师姐本人了。
那年一场意外，像座废墟的空城，将师姐困了多年，她好像似乎也应该走出来了。
可若是出来的路上，布满了荆棘呢？
好像被风迷了眼，眼睛突然又酸又涩，眼泪不受控制想要往外涌。
余音抬眸看着天花板，轻轻地吹了口气。
眼泪逼回去了，可是心口的难受却是久久不散……
直到谢北辞打电话过来：“你怎么还没有下来。”
“马上，等一下啊。”
余音对着旁边的镜子笑了笑，拿着包包下楼。
车子停在路边，余音快速下楼梯，谢北辞降下窗户，看着这破小区，路灯那么昏暗，生怕她没看清一脚踩空了。
“余袅袅，你慢点。”
余音蹦跳了两下，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要出门的时候，接到了方淮阳的电话，你等很久了？”
谢北辞发动车子向前：“下班了还给你聊工作上的事。”
余音：“也不算工作上的事，是他同学的实验室，想跟我们工作室合作开发，自驾系统。”
谢北辞：“你似乎说过，你手里也有一个自驾系统的研发，但是你的工作室，似乎人手并不够。”
余音点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目光看向窗外，“我们去哪儿吃饭？”
“你想吃什么？”
“你说这回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要带我吃饭看电影，”余音疑惑地看向他，“难道你不做攻略的吗？”
“当然做了，但也要先问问你想吃什么菜。”
“中餐。”
“再具体点。”
“只要是中餐都可以。”
谢北辞开车向左转弯，最后去了他们曾去过的那个园林餐厅，那个让他误会她向他告白的餐厅，还依旧是他们上次的包厢。
坐下来之后，谢北辞将菜单推到她面前，“这家，不只是骨头汤出门，其他的汤也很出名。”
“那我要一个鸽子汤。”
“行。”
谢北辞叫来服务员点菜。
余音双手托着腮，眼睛微弯看着他，好像每个菜都是她爱吃的。
待服务员出去后，余音问道：“你怎么不点两个你最爱吃的菜。”
“两个人能吃几个菜，点了我爱吃的，就没有你爱吃的了，”谢北辞淡淡地道：“点多了，又浪费。”
余音在里面听到了放纵和宠溺，脸有点烧烧的，“我今天，我请你。”
谢北辞略不解看向她：“我发现我们重逢以来，我和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请我吃饭。”
余音呈思考状：“有吗？”
谢北辞：“你最先找我，是想找我谈项目，你不说项目，却说要请我吃饭。”
所以才会害他以为，她又想缠着他追求他。
余音感觉他怎么像是在算账。
她表示：“那会儿，咱们已经是好多年没见了，那一见面就说我的项目出问题了，我们是老同学你帮帮我吧，你会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