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乃是仁义之君,爱民如子,我大隋治下百姓,皆如陛下的子女一般。如今陛下的子女遭受契丹人屠戮,尔等却要陛下对契丹人讲礼义。苏仆射、牛尚书,某家不才,在这里也要问两位老先生一句,尔等的书,莫非也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威和牛弘俩老头,一个六十多岁,一个七十有余,由于学识渊博,素来受人尊敬,就连先帝杨坚在世之时,也是对这俩老头礼让有加,每每赞其学问高深、颇有古之圣贤风范。
可如今,在朝堂之上,当着皇帝杨广和满朝文武的面,被宇文小麻杆儿这小屁孩儿一通教训,偏偏人家说的貌似还句句在理,二人虽然有心反驳,可嘴唇开合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一时间,俩老头尽皆被憋了个老脸通红猴屁股,伸手指着宇文小麻杆儿,须发张扬,浑身直打摆子。
颤抖了半晌,俩老头还算体格不错,居然没当场晕倒,可同样也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最后,俩老头很有默契地,同时一甩袍袖,气哼哼地嘟囔了一句,不和你个小奶娃一般见识,便转身回自己的位置站岗去了。
两个文臣的代表都败退而回了,其它的那些个自诩文化人的大小儒们,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都选择了缩起脖子,坚决不当出头鸟。
要知道,那小麻杆儿虽然看起来貌似人畜无害,可实际上,一旦动了真火,那可是相当的凶残滴!所以,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别招惹这个煞星了,老老实实当官混日子才是上策!
两眼圆瞪,杀气腾腾地向下环视了一圈,发现没人再跳出来和自己唱反调,宇文小麻杆儿这才转头面向杨广道,“陛下,经小臣与众位大人友好协商,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出兵狠狠教训那些契丹人一顿,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华夏威仪不可侵犯!”
“嗯!”轻轻捋着颌下的一缕山羊胡子,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很是配合地开口询问道,“那宇文小爱卿以为,我大隋该如何出兵呢?”
“这个嘛,小臣愿为陛下分忧!小臣愿带领左卫军所属,为陛下踏平契丹,为我大隋开疆拓土,让大隋的旗帜插遍契丹草原,让那些塞外蛮夷,从此沐浴在我大隋的神圣光辉之下!”宇文小麻杆儿语态铿锵地发表着豪言壮语道。
此言一出,刚刚退下的牛弘、苏威俩老头尽皆一阵呲牙咧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小马屁精!”
可杨广闻言,却是相当的高兴,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斜翘得似乎要飞了起来。
“小小契丹,何须如此兴师动众,臣不需带一兵一卒,便可为陛下踏平契丹!”
就在杨广龙颜大悦,准备下定决心,把宇文小麻杆儿这个心腹打手派出去教训契丹人之际,又有那添乱的人来了。
循声望去,宇文小麻杆儿发现,这次出来的不是老头了,而是一个白面有须的帅气大龄青年,好像名叫韦云起。
这韦云起,也是京兆万年人,和前营州总管、现任民部尚书、豫章王杨暕的岳丈韦冲算是同宗。只不过,韦冲是京兆韦氏的嫡传,而韦云起则分属旁支。
出身世族大家,自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加之,这韦云起自己也算比较上进,文武两方面都颇学到了一些本领,可以说是个能闻能武的角色。…。
现如今,这韦云起官拜谒者。
所谓谒者,实际上就相当于个看门人兼传声筒的角色。比如说谁要觐见杨广,就先要通过谒者进来向杨广禀报,而杨广有什么命令呢,也都是通过谒者来向下传达滴!
所以说,这谒者虽然官不算特别大,可绝对属于皇帝的心腹近臣。
此刻,韦云起发言虽然有些不客气,所说的话也很有一些吹牛的嫌疑,可杨广却也没生气,反而很是和颜悦色地开口询问道,“韦小爱卿有何高见,单说无妨!”
朝堂之上,韦冲和韦云起都是出自京兆韦氏,算是一家人。为了区分这二位,杨广一般称呼老头子韦冲为韦老爱卿,而韦云起这个貌似年龄已经算是老大不小的大龄青年呢,自然就是韦小爱卿了!
得到了杨广的鼓励,韦云起那是愈发的得意起来,带着几分蔑视地瞟了宇文小麻杆儿一眼,韦云起仿佛一直骄傲的小公鸡一般,昂首转头,然后冲着杨广跪倒叩头道,“启奏陛下,微臣有个办法,若是可行的话,则我大隋不需要出动一兵一卒,便可灭了契丹。”
“微臣之意,陛下可遣使往突厥借兵,假突厥之手剿灭契丹!”
“嗯嗯,这个主意,似乎,不错!”沉吟了片刻,杨广点了点头,发表评论道。
闻听此言,那韦云起愈发的得意了起来,甚至还隐蔽地瞟了一旁的宇文小麻杆儿一眼,虽然没宣之于口,可挑衅的意味十足。
似乎没看到韦云起挑衅的眼神,宇文小麻杆儿一本正经地转头对着杨广开口道,“陛下,这韦谒者乃是突厥的奸细,臣请陛下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吓!”
宇文小麻杆儿此话一出,不但是韦云起本人,就连杨广和下面的那满朝文武,都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这小麻杆儿,也太狠了?不就是被扫了颜面么,至于给人家扣上这么大一顶的帽子么?还要诛人家九族,这得多大深仇大恨啊!”
“竖子!你敢诽谤本官,本官我和你拼了!”迅速回过神来,韦云起怒火三千丈,直烧透了头顶芯。腾地一下起身,一声怒吼,韦云起翘着胡子,张牙舞爪地,就向宇文小麻杆儿扑来。
“咆哮御前,欺君罔上,其心可诛!”口中轻飘飘地说着,宇文小麻杆儿看似随意地轻轻侧身让步,然后右脚轻飘飘地抬起、踢出,很是精准地正踢在了韦云起的胯间。
“嗷唔!”一声响亮而短促的嚎叫声响起,可怜的韦云起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当场,两只大眼睛仿佛蛤蟆一般用力向外鼓鼓着,似乎随时有可能掉在地上,片刻过后,这位韦谒者方才身躯一软,面条一般地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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