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千辛万苦到西北农场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看着这个地方,梅娘的心里涌现出一股心疼。
这么艰苦的地方,相公如何受得了。
梅娘很快的向着农场飘过去,却在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这里有许多的鬼,都是实力强大的鬼。
梅娘沉默了一下,还是继续向前。
那些鬼,肯定都是自己女儿的手下。
就算是不恭敬的对待自己,也不会贸然对自己动手的。
这般想着,梅娘直接往前飘去。
而农场里守着的鬼,早就发现了梅娘的到来。
却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的动静,反正王已经说了,不管这个女人了,那就不要管了。
梅娘很快就飘了进去,在人群里搜索着。
这里的人,虽然大都是被下放的,但是真的没有几个是精神面貌特别差的。
梅娘很快就在一群人当中找了沈安邦,一时之间都有些不敢相认了。
这,哪里还有层级儒雅的影子。
现在的沈安邦完全就是一个糟老头,头发乱慥慥的。
身上穿着补丁摞着补丁的衣衫,还有些晃荡。
面色蜡黄,满脸的额老人斑。
也是,沈安邦都快六十的人了,哪里就年轻了。
这些年,还遭受着苦难,身体又能好的到哪里去呢?
看着这个样子的沈安邦,梅娘突然有些不敢上前了。
梅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有些透明,但是依然能看的出来它的柔嫩。
不,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相公是她一生的夫,是她的天。
从嫁给相公的那一刻起,她就和他紧紧的绑在了一起,不论贫穷或者富贵,疾病或者健康,生或者死,他们都是夫妻,都是一体的。
这般想着,梅娘向着沈安邦飘过去,满眼心疼的看着沈安邦。
“相公,奴家来晚了。”
沈安邦根本看不到梅娘,麻木的干着手里的活。
来这里几年了,他知道这个地方有些奇怪。
比如说,有些人,虽然来了很久,除了身体上遭受了些许的劳累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磨难。
就连生病都很少有,那身体好的不得了。
还有,那些人住的地方,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其实住在里面,可舒服了。
不过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几次生病,感觉自己都快要死掉的时候,都有一个冰冷的物体搭在他的脉上。
然后就会被灌下苦苦的药汁,不过三天的时间,就又能下地干活了。
“相公,你怎么不理奴家?
奴家是梅娘啊,奴家是你的妻子啊。”
周围的鬼看着梅娘一副苦情剧主角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抽。
一个鬼的独角戏,也能玩的这么开心,真的是。
梅娘又说了几句,见沈安邦没有反应,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自己。
可是,这个时候,周围还有很多的人,她也不好显出身形。
虽然,现在她就算是显出身形,也显形不了几分钟就是了。
梅娘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沈安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小屋子。
屋子里,空荡荡的,仅有几件衣服,也是补丁摞着补丁的。
梅娘一看沈安邦进了小屋子,立马显现出自己的身形。
“相公,奴家终于找到你了。”
沈安邦身形一顿,时隔多年,他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声音。
沈安邦缓缓转过身,看到那个比多年前虚幻了许多的身影。
真的,是那个人,不,那个鬼。
“梅娘,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因为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开心了?”
沈安邦这个时候,完全已经不怕梅娘了。
安佳怡已经带着沈安安回到了乡下,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很难被找到的。
更是因为,这些年,因为梅娘的缘故,他遭受了更多非人的折磨。
要说,完全没有任何的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梅娘听到沈安邦这话,像是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一般,向后退了一步。
满眼失望的看着沈安邦,眼底带上了泪意。
“相公,你就是这样想奴家的吗?
奴家为了你,不顾受伤,找了你许久,你就是这么对奴家的?”
沈安邦完全不为所动,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还保持着年轻时候的美貌,又如何?
先不说自己根本没有喜欢过梅娘,就单单梅娘是个鬼,他就更加的不可能对她还有什么感情。
“梅娘,要不是因为你,佳怡不会身体不好,只能静养着。
安安不会遭受现在的苦楚,快乐的上着学,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不会像是现在这个样子,每天都是干不完的农活,写不完的报告。
你害的我一家子,这个样子,还想我怎么对你?”
梅娘听到自己害了沈安邦,有些慌张的解释。
“相公,你,你听奴家解释,奴家,奴家没有想要害你的。
真的,你要相信奴家。
奴家也不想的,奴家不想的。
对,都是那个贱人的错。要不是那个贱人不要脸的,非要勾引你,奴家也不会气的失去理智攻击她。
要怪就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奴家也不会害的相公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够了!”
沈安邦听着梅娘到现在还在怪罪别人,心里的火气那是再也压制不住了。
“梅娘,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既然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就不应该来打扰我的生活。
没有你,我会生活的十分的幸福。”
梅娘听到沈安邦这些话,只觉得整个人入赘冰窟。
好似整个灵魂都是冷的,虽然她一个鬼,本来就是冷的。
“相公,你,你,就是这样想奴家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梅娘的神色狠厉了起来。
恶狠狠的看向沈安邦,咬牙切齿的说。
如果安佳怡在她的面前,她估计会再一次毫不犹豫的上前将人撕个粉碎。
‘可是,凭什么?奴家才是你的妻子,那个贱人,凭什么?奴家,才是你的妻子,那个贱人,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