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掌心,已经掐出了四道血印,染了蔻丹的指甲,褪了色,却又被鲜血染红。
一丝一丝,鲜红欲滴。
云水瑶脸上一片灰寂,轻轻道:“的确是我,是我命不好。”沉闷的腔调,像是杜鹃啼血一般,一个字一个字,让丹青听了都忍不住抹眼泪。
“哭什么?”云水瑶却一声清喝,冷冷地看了一眼丹青,“现在这样,圣旨赐婚,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了。”
他呢喃低语,眼神像是看着丹青,却又似乎是空洞无神,看着一片空寂的夜色。
“公子,你……”玉砚心疼不止,这样的公子,又怎能不让人心碎?
云水瑶拂开玉砚的手,兀自坐下:“叫阮七进来,玉砚、丹青,你们都下去吧。”
“算了,别去找阮七,我自己静静。”
玉砚和丹青对视一眼,现在的情况,公子的样子,分明是不想再听什么劝解的话了,而且公子向来为人品性,唉,又哪里是他们劝得了的?
玉砚叹口气,拉着脸上犹犹豫豫的丹青出去了,把门别上。
“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丹青就只能憋住,等到两人到了另一边角落,确定屋里听不到了。
玉砚转身,丹青已经迫不及待,着急忙慌地开口了:“咱们,咱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公子一个人,万一要是……”
“你这猪脑子,能不能聪明一点?公子是什么人,跟了七八年了你还不明白?真是白养你了!”
玉砚指着丹青的眉心恶狠狠骂道。
语气里又有些无奈。
寻常男人遭此大难,多半也只有一根白绫死了干净。
但是他们公子绝对不会是这种懦弱无能的人。
尤其是在这时候都已经下了圣旨,局势算是也比之前好一点了,他家公子又怎会在这时候寻死呢?
只是不寻死,这以后的日子怕也要重规划过。
可惜了公子,本来是高枝上尊贵的花朵,一朝被风雨击落,现在算是跌进了尘泥里……
又正了脸色:“丹青,你听着,这些话以后切不可再说,尤其是在公子面前,听到了没有?”
丹青连连点头称是。又看了一眼屋子里仍坐着的人影儿,又低声道:“那公子现在,是……认命了?”
“认命?认命……”玉砚琢磨了一下,在丹青额头上一敲:“什么命不命的,以后不许胡说!”
瞧着这就是认命了么?玉砚看了看那呆坐着依然挺得笔直的背影,摇了摇头,没有让公子认命的,要让公子认命,除非……是他自己闯出来的命!
…………
“阿倾,你看明白了没有?”
狭窄的梯道,过了第九层之后,就变得愈加狭窄。
不过却依然是难得的光洁如洗。
云漠低着头,看向墙壁上闪现的人物画。
这些人物画本是不存在的,只是随着那引导的人影,这些本该是干干净净光亮如新的墙壁上,却如水流涌动,然后慢慢浮现出一幅幅的人物画。
从第一层,直到这第九层,每一层的塔屋里,都有各式各样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