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委屈(1 / 1)

“景昭仪,你受委屈了。”皇后笑了笑。

“皇后娘娘担心臣妾,臣妾感激不尽。”沈初柳起身笑了笑:“沈碧玉,你自己承认呢,还是等着进内刑司呢?”

沈宝林就跟被扎了一下一样站起来:“景昭仪娘娘……说什么呢,臣妾……该承认什么呢?”

“你这一招是狠毒,可惜你无法自圆其说,那王三才不过是粗使奴才,怎么能有我与谁人的书信?有也就罢了,也该是收到的,怎么会是写出去的?那是因为我的字迹好伪造,旁人的,却费了劲是吧?”沈初柳问道。

“那……那或许是景昭仪娘娘的信没有寄出去呢?昨日您也说了,是孟小仪的事,以及……以及谋害皇子的事,这样的信,或许王三才不敢送出去呢?”沈宝林满头虚汗。

“啧,这可真是越说越错呢。”容婕妤笑了笑:“你怎么知道这信里是什么内容呢?还有,你怎么知道送信的就是王三才?”

“容婕妤还是不要惹祸上身。王三才这里搜到的银子怎么说?要不是主子叫他办事,怎么会给这么多银子呢?不信可以查,他最近肯定出宫去了。”沈宝林道。

“那倒是不必查,自然是出去了,不出去,怎么放心赴死?”沈初柳笑了笑。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沈宝林越发慌张了起来。

“好了,祝司正,你说吧。”沈初柳笑了笑。

祝司正上前一步:“臣遵旨。”

祝司正娓娓道来。

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

原来最初的起因是王三才的病,他是肝病。沈初柳是个好主子,下面的人病了,自然可以看太医。

第一次看的时候,不是叫太医来,而是叫王三才自己拿着银子去了太医署。也因为,那时候宫里事多,正是冯家出事的那段时间。

也是因此,沈初柳与众人不知道他是很严重的肝病,并且已经时日无多了。

这件事本来也瞒着,是因为沈宝林跟前的绣锦无意中撞见,继而告诉了沈宝林,沈宝林当机立断,花了银子买了刘太医只将诊断说成了一般的病。

而王三才这里,更是很好游说,他时日无多,可家里还有人,如果他没得治了,那用最后的时间换银子,他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

至于信件,自然是沈宝林给他的。

也是他半月前出宫去,是为了确定家里人确实收到了银子,所以才肯安心回来。他在鹿鸣湖淹死也确实是自愿的。

也难为他们耐心等了这几个月。

沈初柳的那位乳姐徐玉娘模仿沈初柳的笔记写了这些信,都是假装给杨太妃的,似是而非的说了那些怂恿孟小仪,以及说那药之类的话。

而沈初柳最初是怎么知道的呢?

自然也是信。

王三才并没有多精明,他虽然甘愿提前死换取银子,可他毕竟不是个大智慧的人。

与人同住,怎么会什么都不暴露?

正是与他同住的小太监发现端倪,小太监不识字,将信递给了元宵。

元宵大惊,这才与沈初柳做了一出戏。看过之后就趁着王三才不在,将信又原样放回去了,这一等就是几个月。

而这些时候,沈初柳也没闲着,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二嫁到了梁家的徐玉娘。

也更是不难打听到刘太医家忽然的富贵。梁家比不了沈家,不过也不会缺这一点银子。

她就是不着急啊,等着沈宝林来做这个局。

这不,就到了。

众人听罢的是祝绪林说的话,并不知道其实沈初柳早就在守株待兔了。

而这件事里,沈家大太太宋氏做的就是切断了梁氏与娘家的通讯,甚至切断了宫中沈宝林与沈家暂时的来往。

梁氏甚至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这样各自为政,自然出乱子,甚至没有机会弥补。

宋氏早就看透了,宫中不需要两个沈家的娘娘,而府中,自然也不需要两人管事的人。

甚至宋氏想的更远,这世上的事,都不是万无一失的,要是哪一日,沈宝林受宠了呢?

当宫中是沈初柳得宠时,沈家是宋氏管家对于景昭仪来说是无所谓的。

可万一是沈碧玉得宠的话,沈家管事的人,势必要换。便是换不了,也少不了一番麻烦。日后难免要对梁氏多敬着些了。

那时候,岂不是麻烦?所以趁着如今,何不将她拉下来呢?

沈家女子都厉害,可生了沈家几个女儿的宋氏又怎么会是个软蛋呢?

当年她不能完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同时阻止沈碧玉入宫,可时移世易,如今她完全可以配合景昭仪。

而最好的是,她即便是与景昭仪来个里外配合,却也不需要沟通,不需要密谋。

天衣无缝。

而对于沈初柳来说,沈家所谓的亲情并不靠谱,可利益构成的围墙却足够坚固。

此时的沈宝林想求饶,可她张不开嘴,因为祝司正最后的话,堵死了她的后路。

“梁正奇已经承认,此时人正在刑部。宫外正是他的安排。”

梁正奇,沈碧玉的表弟,梁家这一代的小公子。

梁家是除了梁氏之外,更想叫沈碧玉能出头的。

所以,只要她说了,他们自然是愿意做的,无非就是花银子。

甚至连王三才,都是病重不治,而选择早死罢了。

实在是不算什么要紧的。

梁家经过上回梁氏与那商氏的事,虽然没真的损失什么,可名声却不如以前。自然盼着能更好些。

“这倒是一环扣一环。”皇后笑了笑:“都是一家子姐妹,沈宝林倒是够狠。这罪名要是坐实了,景昭仪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可真是,不光狠毒,还愚蠢,真要是坐实了,谋害皇子皇妃,沈家也没个好啊。”容婕妤鄙夷的看沈宝林。

沈宝林起先是不说话的,只是众人说多了,她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钱妃诧异。

“我笑什么?我笑我蠢。我当初就不知道,我姐姐不想叫我进宫。笑我自己傻,怎么就觉得自己能行?可我为什么又不能呢?我也是沈家嫡女。我父亲也是将军,我也是静安候的孙女,她沈初柳有的我都有,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