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央问得小心翼翼,眼中带着期盼。
昭阳心中有些心疼,莫央是个极好的人,可是命运却似乎不曾厚待她。
“只要你希望我们还是,我们就还是。”昭阳应着。
昭阳瞧见,在听到她的答案之后,莫央眼中猝然亮起一簇火苗来,越来越旺,隐隐有燎原之势。
只是她却又开始哭了起来,不过却不像是方才的嚎啕大哭,而是默不作声地落着泪:“我希望的……”
“我知道我是北燕国长公主,你是楚国长公主,我们想要做朋友实在是一件太难太难的事情了,我知道我大哥筹谋了很久,想要将你带回北燕国,我知道如今我大哥因为你与苏丞相的缘故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知道只怕北燕国的很多人都不会同意,我的这个念头实在是妄想,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要和你做朋友。”
昭阳伸手握住莫央的手,被她哭得亦是有些感伤。
“多希望北燕国和楚国能够修永世之好,不用打仗,我们就能做朋友了。”
昭阳亦是不知应该怎样宽慰她,只伸手摸了摸莫央的手,不断地重复着:“会的,我们会的。”
莫央哭了许久,大抵是哭得累了,才渐渐止住了哭泣,一双眼睛红肿得厉害。
昭阳笑着摇了摇头:“你瞧你哭成这副模样,都不好看了,小心你的驸马爷嫌弃你。”
莫央还未回答,就听见博尔术的声音响了起来,低沉却无比坚定:“不会。”
昭阳一怔,笑了起来:“嗯,我知道的,不会的。”
“哭了这么久,都饿了。”眼中还有泪水,只是莫央说出的话却叫人好笑,昭阳摇了摇头,叫人送了些吃的过来。
“现在还没有到饭点,你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儿用晚膳的时候多吃一些。”
莫央倒也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同昭阳解释着:“你们丞相府的厨子做菜还挺好吃的,我没一顿都吃的很多的。”
昭阳眼中笑意愈深:“喜欢就好,你若是喜欢,等你回北燕国的时候,我送你几个咱们楚国的厨子,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吩咐他们做就是了。”
“可以吗?”莫央瞪大了眼:“那我就谢谢昭阳了。”
却是连婉拒的样子都不想做。
昭阳垂眸轻笑了几声:“瞧你馋的。”
莫央却压根不理会昭阳的取笑,眉头轻轻蹙着,还喃喃自语着:“可是你们楚国做这些东西的原材料,我们北燕国很多都没有。你既然厨子都送了,要不再顺便多送一些食材吧。当然如果你能够每年都派人送一些过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贪心鬼。”昭阳忍俊不禁。
莫央等着下人送了小食过来,拉着伊朵一同,吃了个肚子滚圆。
昭阳在一旁看着,几乎是目瞪口呆。倒是博尔术十分淡定,只帮她们母女二人递着东西,还不时地提醒她们喝些水,最后看着两人吃得差不多了,便将盘子撤了。
母女二人被撤了盘子,皆是不
满地抬起头来望向博尔术,博尔术却是不管不顾地,只装作没有看见。
母女二人瘪了瘪嘴,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却也并未太在意。
昭阳瞧着一家三口的模样,心中觉着无比宽慰,想着有博尔术在身边,莫央定然能够很快地走出此前的阴影,变回以前那个爱笑爱闹的莫央。
吃饱了,伊朵便有些困了,莫央这才不得不被博尔术拉着离开了。
昭阳看着那一家三口离开,盯着院子门看了良久,才站起身来:“流苏,你去叫人将马车准备好,我觉着今日虽然没有出太阳,却也有些闷热,你叫管家往马车上搬两个冰盆子。”
流苏应了声,匆匆出了院子。
昭阳垂下眸子,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绣帕,不知在想着什么。
从丞相府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马车四个角落上的灯笼已经点燃,昭阳上了马车,流苏随侍在侧,等着昭阳坐下,便给昭阳倒了一杯茶。
昭阳随手接了过来,杯中茶水尚且有些烫,昭阳便将放在矮几上晾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听苏远之说外祖父到公主府中找他要过人,明日里应该要去太尉府瞧瞧外祖父,也好让他知道自己一切安好,让他宽心。
去了太尉府,也应该寻个时间见一见沧蓝,还有刘平安。
如今刘平安已经班师回朝,此前与南诏国那一仗,刘平安出力不少,如今与西蜀国,刘平安又屡立战功,应当让君墨好好给刘平安一个封赏的。
此前为了更好的为自己做事,沧蓝将她与刘平安的事情瞒了个严实,如今刘平安也回来了,而且也立了功,沧蓝如今年岁已经不小了,也应该早些将两人的终生大事解决一下才是。
好久没有办喜事了,应当大办一场的。
刘平安与沧蓝成了亲之后,君墨也应该快要举行封后大典了。
她对赵云燕倒是十分欣赏的,赵云燕也的确可堪担当一国之母的。
不过重要的是,如今君墨对赵云燕也有了心思,千好万好,喜欢就好。以后两人若是能够举案齐眉,恩恩爱爱,就再好不过了。
此前楚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那样艰辛,几乎让她总觉着,这一遭楚国怕是挺不过去了,可是如今到今天,却也隐隐有些拨云见日的感觉,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了。
东明国皇帝重伤,祝长林与那祁诺回了东明国,倒是不知如今到了没有,如今东明国中又是什么情形,若是祁诺能够登基为帝,对楚国而言,自是最好了。
昭阳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流苏的声音传来:“长公主,茶凉了。”
昭阳一怔,回过了神来,笑了笑,端起了茶杯,饮了一口。
只是刚喝了几口茶,昭阳便觉着头有些晕。
昭阳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来望向流苏:“我怎么觉着,我头有些晕,难不成是因为我今日没有午睡的缘故?”
流苏垂着眸子,嘴角带着一抹浅笑:“不是素来听闻长公主聪慧过人吗?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长公主头晕,自然是因为,被下了迷药的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