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正式高考,6号看考场,3号下午离校,不过住宿生在4、5两天仍可以到教室去看书。
三中与一中有段距离,房禄军和从容都担心儿子往来奔波,准备到这边来陪考,房长安好说歹说,才说服了爸妈5号过来。
6号都不行,因为要提前适应一下在这边怎么做饭,虽然他也不懂做饭有啥适应的,但反抗未果,只好听命。
俩人还想把王珂她们也叫过去,考试期间一块吃饭,被房长安给拦住了,免得她不自在,高考的时候还是让她怎么轻松怎么来,不给她增添心理压力。
当然,他没忘记把爸妈的想法转告给王珂,可以让她开心一下,也有助于保证以后的婆媳关系。
不过考试期间一块吃饭不现实,也没有正面意义,两个长辈过来,小聚一次还是可以的,房禄军5号下午把从容送到市里面来,老妈又操办着,要第二天中午叫大家来一块吃饭。
这次房长安没反对,并且假传懿旨,把沈墨也一块叫了来。
他上午也没再往教室去,吃完早饭,在房间里面开着空调躺着,感觉到了咸鱼的快乐,不过咸鱼了会儿,还是捞了本英语书,然后摊开,趴床上纠结到底写哪篇语文作文。
今年的高考语文作文题目是“品味时尚”,完整题目上还有一句描述,不过他给忘了,但还记得之后陆续听来的解读,前段时间都已经不留痕迹地灌输给几个女孩子听,并且还做了练习。
针对这个题目,几个女孩子的角度与想法都不相同,王珂采用的是记叙文,写自己上高中之后与爸妈之间的审美差异。
她在这方面受沈墨影响很大,而在作文上,又受房长安影响很大,那就是写作文要“言之有物”,但并不一定必须事实。
也就是说,写作文可以虚构,但要写的像是真的。
她用与爸妈之间听歌的差异,虚构了一部分细节进行了写作。
房长安给批改更正了部分细节,还拿这个跟沈墨的进行对比。
沈墨采用的是以小见大,没有过多的批判和命题,着眼于“品味”二字,写自己对音乐、诗词的喜爱,以及自己的感悟、影响,写的很好,没有多少明显可供指摘的地方。
房长安于是让她自己重新雕琢一番。
至于另外几个女孩子,他没有这样明显的表示,不过受她们影响,也都对这篇练习比较重视。
为了掩人耳目,房长安这样弄的作文自然不会只有一篇,不过对俩小姑娘,尤其是对王珂的时候,表现的还是有些明显。
加上还有中考时的“前例”,房长安觉得明天之后,王珂心里面多少会有点犯嘀咕,但并不担心。
一方面是这事太玄乎,没有办法证明。
另一方面则是出于信任,俩小姑娘都是尚且懵懂时就遇见了他,不止是感情,连三观都受他影响极大,是真正都想要携手走完一辈子的,可以完全信任她们,正如她们也如此相信他。
当然,有些事情是只能烂在心底,不能吐露分毫的,这已经与感情和信任无关了。
房长安练习时,写的作文是新旧时尚之统一,不过还有另一个思路,就是“创新”,以“时”“尚”两字分别解析,推出“与时俱进”“敢于创新”的重要性,一时间纠结难以确定。
纠结了会儿,他又把两篇作文都重新修改了一遍,正在努力思考是不是还记得其他原题的时候,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于是穿上拖鞋走出房间。
“进来,进来。”
房门从外面打开,从容手里面领着菜,露出半个身体,在转身往后面说话,随即门进一步打开,露出后面王珂、沈墨、刘贝、毛闪闪的身影,手里面也都拎着东西。
“什么情况?”
房长安十分惊奇,走过去帮忙接东西。
“我正买菜呢,刚好遇见了。”
从容显然也觉得惊奇,大概也觉得“有缘分”,或者是一路上被哄得挺开心,反正笑容满面,“这不就一块上来了嘛。”
“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了。”
见走进来,在玄关处下意识地找拖鞋或者鞋套,房长安笑着提醒。
沈墨抿着嘴唇,声音很小地应了一声,手里面拎着一袋韭菜,往客厅打量一眼,甜甜地问:“阿姨,这个放哪里呀?”
“放厨房就好了。”
从容竟没跟沈墨客套,直接指了指厨房,看得房长安一阵犯嘀咕,老妈也是很爱面子、爱客套的,对于老一辈人来说,这都是礼节。
有时候对王珂也都会这样,就像是之前说要叫她高考时也来这边吃饭一样,肯定有关切,不过也知道人家在本校考试,到这边来吃饭属于绕远,这就有表达心意的缘故在了。
毛闪闪和刘贝手里面拎着的是水果,似乎犹豫了一下要放哪,房长安失笑问:“你们还买了水果?”
这水果看样子是她们觉得第一次登门带来的,而且多半是买水果的时候跟从容撞见了。
房长安暗暗好笑,接过来把两袋水果放在茶几上,从容赶紧招呼着让都坐下来,又让房长安去拿饮料,都是昨天刚买的。
“你们要喝什么?”
房长安到冰箱前看了看,“有牛奶,可乐,绿茶,还有凉白开。”
“我要牛奶。”
“可乐。”
要奶的自然是沈墨,王珂犹豫了一下,担心自己跟着沈墨要奶,会影响到刘贝和毛闪闪不好意思要别的,于是换了可乐。
“我也要可乐。”
“我也是。”
房长安给自己也拿了一灌可乐,抱着拿过来,自己打开喝了一口,沁凉舒爽,道:“没电视,你们就凑合一下,看我好了。”
沈墨和王珂没有出声,只冲他翻了个白眼,表示嫌弃。
从容把菜都收拾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陪着聊了会天,就让房长安陪着几个女孩子,自己去做饭。
王珂站起身,甜甜道:“阿姨,我帮您择菜吧。”
夏天做饭是个苦力活,而且好几个人的饭,她担心从容一个人做饭比较累,所以准备帮忙,说“择菜”是委婉的表达,因为房长安曾经嘲笑过阿姨做饭不如她做的好吃,免得阿姨多心。
从容知道王珂手艺好,而且心里面是真把她当初儿媳妇看的,也就没见外,点一点头,又怕另外三个女孩子不自在,笑着叮嘱道:“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坐着就行,很快就好。”
王珂起身走出去,莫名地回了下头,果然见到沈墨坐在那,委屈吧啦的样子,她心里一软,招了下手,小声唤道:“墨墨,你帮我一块。”
沈墨确实是有点委屈,因为她不会做饭,原本想好了的,如果珂珂帮忙做饭,自己可以帮忙打下手,但是珂珂说要帮忙择菜,她就没活干了。
她不想让房长安为难,而且脸皮嫩,也说不出什么,猛听王珂这样说,抬头看她,见王珂站在房长安坐的侧位沙发旁,温柔含笑,伸着一只手过来。
“嗯。”
她用力点一下头,抿住嘴唇,努力不让嘴角露出笑容,想矜持一些,但显然没控制住,甜甜微笑着站起来跟着走过去,握着王珂的手,然后又看从容,眼神晶晶闪亮,深处略有忐忑。
从容虽然曾是墨党,但这几年接触的少,毕竟没有那么熟悉,想要客气一下,又怕说出来会显得区别对待,因此忍住了,笑了笑说道:“那你们俩就辛苦一下。”
沈墨甜甜道:“不辛苦,我在家里面也经常帮忙干活的。”
你在家干活那是为了零花钱,而是是小时候……
房长安坐在沙发上努力忍笑,见刘贝和毛闪闪有点坐立难安,压低了些声音道:“你俩就别再凑热闹了……”
他说话时表情有点古怪,刘贝和毛闪闪都知道他跟那俩有点暧昧,闻言放松下来,互相看一眼,努力忍着不笑,有心想要趁机八卦一下,又觉得这个场合不适合,很辛苦地忍住。
那边厨房俩小姑娘陪着说话,这边反而没什么话,房长安找来了扑克牌,一块打牌,随后听见那边似乎把菜洗完了,又喊:“墨墨。”
沈墨很快从厨房里面探出半个身子,乌溜溜地大眼望着他,表示疑问。
房长安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果:“帮我切个火龙果。”
旁边的刘贝和毛闪闪同时瞪大眼睛,一副怀疑他被鬼上身的表情,就算是沈墨在家,沈墨爸妈也都没这样支使过她啊!
沈墨也睁圆大眼,握着小拳头,要隔空给他一拳的样子。
“你去洗还差不多?哪有让人家干活的……真是的,能懒死……”
从容也听见了,在厨房里面数落,又提高了声音训斥道:“自己切去!”
“阿姨没事。”
沈墨不笨,反应挺快,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跑过来,拿了个火龙果,又拿了俩苹果,到厨房洗干净。
从容不放心她动刀,连王珂都不放心,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切,王珂也就帮忙打下手,自己拿着刀把水果切了,沈墨又给端出来。
把水果盘放下的时候,她趁机凶巴巴地提了房长安一脚,算是报仇,心里面却甜滋滋的,因为刚刚洗完水果,从容看她眼神就明显不一样了。
她自己拿了几块果切,到厨房去,先给从容,又喂王珂,没啥能帮忙的,就在旁边跟着说话聊天,时不时问一句,像是要学习怎么做饭似的。
王珂帮着掌勺,趁着从容在讲解做饭火候的一些细节时,悄悄瞪沈墨。
沈墨有点心虚,朝她露出一个可爱的撒娇的笑容,见她气鼓鼓转过头不理自己,又凑过去,抓着的手臂蹭啊蹭,蹭啊蹭,小猫似的。
吃饭的时候,俩小姑娘挨在一块坐,隔着个刘贝才是房长安,从容原本想趁机观察观察,也没观察出什么,因为整顿饭吃完,俩小姑娘基本就没跟房长安说过话,彼此倒是很亲密,对她这个长辈也很乖巧热情。
如果有不知情的人过来,多半以为这是她的俩闺女,房长安才是外客。